11. 第十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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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筱提起那位餘老師話匣子便打開了,興致勃勃的跟我介紹:“嫂子,餘老師這次也回國了,準備在國內發展,她的畫你喜歡,那她的人你一定要見見,是比我出色太多的畫家,這一次我能辦成畫展並大獲成功,是靠著她的名氣,要不我哪怕畫的再好也沒有知名度。”

我默默的看著明筱,她真的不知道餘念是她的哥哥霍明欽十年前的愛人嗎?

這世上真的有這樣巧合的事嗎?

任何一種巧合都是蓄謀已久,是明筱故意這麼跟我說還是霍明欽瞞著所有人呢?

我看著明筱,怕從她眼裡看到些彆的,好在明筱眼神純粹,是後者,她是真的不知道。

也對,霍明欽城府已深,他若是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那彆人就不會知道。

我不怪霍明欽心念舊人。

畢竟那是被拆散的感情,曾經滄海,仍曆曆在目,牢記於心。

霍明欽這段感情知道的人很少,他是霍家這一代的繼承人,他的所有言論及個人私事都有嚴格的公關維護。

我隻所以知道一點兒,是因為我母親跟霍明欽的母親、也就是我現在的婆婆是手帕交,經常在一起聊兒女親事,霍明欽從分公司曆練回國後接手霍家家業後還不肯結婚。

我婆婆難免著急,她有時抱怨霍明欽整天撲在工作上,要打光棍的節奏,又有時說都怪國外那個女人占了他的心,又不回國,讓霍明欽甘願不婚!

我那時想那個餘小姐是有事業心的,畫家心思在畫上一定能大成。

後來我母親悄悄調查,才知道不是那個餘小姐不肯同霍明欽結婚,而是我婆婆單方麵拆散了兩人,用金錢,用霍家的地位,用不能生育逼走了才華橫溢的餘小姐。

我母親說的時候帶著一絲得意,跟我說這世上的婚姻隻有門當戶對才長久,伊伊你放心,明欽隻能跟你結婚,他母親也隻認你,你到了霍家後誕下霍家的孩子誰都不能動搖我們兩家的地位。

我那時沒有發表任何意見,我已經不再同我偏執的父母爭論了。

正真的門當戶對是三觀一致。

秦霍兩家的聯姻雖然是默認的,但我跟霍明欽因年紀相差七歲,閱曆、朋友都不是一個時間段的,感情自然也是斷層的。

所以當後來發生那晚的事情後,我有好長一段時間接不上這段生活,就如同兩塊毫不相乾的岩層拚接在一起,表麵看著和諧,內裡七零八落,秦霍兩家商業牢固,支撐著這段感情沒有跌斷。

那時,我從來沒有把這段聯姻放在心上。

我想霍明欽不同意就可以了,他不喜歡的人不同意的事沒有人能逼得了他,霍家怎麼也要給這個新上任的繼承人麵子。

我沒有在意,我從沒有想過她們會用她們最不屑於用的手段,不顧及我世家女兒的麵子,也不顧及霍明欽這個霍家繼承人的麵子。

強行配對,將包辦婚姻貫徹到底。

動物界都不這麼配種了。

“嫂子,你在看什麼?你彆嚇我啊?”明筱喊我,有些著急了,我今天狀態很不好。

我跟她說:“沒事,我有點兒累了。”

明筱鬆了口氣:“沒事就好,都怪我哥,急行軍似的,造孩子也要考慮你的身體啊。”

明筱今天已經紮了我好幾刀了。

霍明欽著急要孩子,是不讓我胡思亂想,是他的心上人回國了,他以後會更忙,回家更晚。

或者他需要多一點兒的孩子。

因為他的心上人不能生。

明筱催著我回家休息,跟我保證會好好的,等我身體好了,就去畫廊工作。

我把畫帶回家,讓周管家掛在了霍明欽的書房裡,畫是他買的,他喜歡的,理應歸他,我不稀罕。

霍明欽今天晚上回來的晚了一點兒,外麵飄著雪花,霍明欽跟我說:“路滑,不好走,耽誤了些時間,以後晚上你困了就先休息,不用等我。要注意身體。”

霍明欽以前從不會解釋晚歸的原因,我接過他的外套看了他一眼。

他衣服上除了木質香水味外,還有一種新鮮鬆油脂的味道,一丁點兒,我對這種味道敏感,因為是畫家常用的顏料。

天下畫畫的人很多,我偶爾也會畫,但自上個月備孕開始便不再碰這些。而霍明欽也不會無緣無故的見畫家,去畫室。

所以大約是去見故人了。

我跟霍明欽溫和道:“沒關係。”

反正也沒有下次了。

霍明欽洗漱後,照舊去了書房。

但很快就出來了,顯然他看見那幅畫了。

我聽見他問管家畫是怎麼回事,周管家跟他說是太太讓掛在你書房的,說是你喜歡的畫。

霍明欽便來到了我的書房。

我在整理要帶走的東西,書畫琴具這些我自己收拾的東西。

霍明欽站我書房門口,問我:“想拉琴了?”

我把小提琴裝進琴盒裡,回頭看他。

他問的平淡,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也不提那幅畫為什麼掛在他房間裡,我知道他明白了我的意思,我什麼都知道了。

我從他平淡的表情裡抓到了一絲一閃而過的懊惱,他大約是沒有想到我會這麼早知道。

但也僅僅是那片刻,這個男人一向沉得住氣,明明是他的問題,但他等著你出擊,然後再粉飾太平,裝的若無其事。

我也不拆穿他。

這段婚姻走到今天我得承認秦家也是受益者。

這是聯姻最大的好處。霍明欽現在不就想要享齊人之福嗎?家裡外麵兩相全。

我還曾在明筱麵前給他維護,說他不是那樣的人,是我低估了初戀的衝擊力,是我當了母親後忘記了愛情是不可阻擋的,越是掛著天上月亮越是想儘一切辦法去勾的。

“明欽,我們離婚吧。”

霍明欽修長的雙目一下子斂起來,有一會兒才咬出倆字:“原因?”

我跟他輕聲說:“七年之癢,我想換一種生活。”

既然霍明欽不想撕開這層華麗窗戶紙,我撕。我會給兩家足夠的體麵。

霍明欽的臉霎時間沉了下來,他大約從沒有想過這種答案。我能理解,他是最好的年紀,喜歡他的人數之不清,更何況還有一個人為他不婚這麼多年,一直在等著他。

霍明欽朝我走過來,伸手大約是想要跟他夜裡那樣抓我手腕,我把小提琴橫在了身前,霍明欽手便半途止住。

他目色沉沉道:“我知道你這些日子累了,心情不好,我陪你出去走走。去白馬山莊,你不是一直想去這裡騎馬嗎?”

我拒絕了:“跟你在一起我累。”

霍明欽一時間沒能說出話來,猝不及防、脫離他的計劃讓他有了怒意,他麵色極度低沉。

我就淡淡的看著他,我不撕破大家的臉麵,但我不是可以隨意哄騙的。

僵持了片刻,霍明欽咬出了幾個字:“年後再說。”

霍家的規矩,團圓節裡要喜慶。我不能因為我自己一人攪和的大家不能開心過年。

我理解,我都考慮進去了。

我從抽屜裡把離婚協議書拿出來也放在了他麵前:“這是我讓我的律師起草的,如果你有異議,可以重新起草一份,我們先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名。一個月冷靜期結束後,我就要離開了。這段時間我睡客房。”

小瑾不在家,不用再跟他解釋,任何事情都有兩麵,之前不舍得小瑾走,現在卻發現這樣正好。

原來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不用,我睡客房。”

霍明欽說完這一句話,轉身就走了。

離婚協議書他連看都沒有看。

隨他,事既已挑開,早晚都要解決。

這一晚上我睡的很好,雖然半夜依舊醒來一次,但這一次我已經釋懷了,睡不著乾脆起來收拾東西。離過年還有十天,年後出了正月十五便算出了年,時間也差不多了。

收納活能讓時間過得快,累了也能一覺到早上。

我睜開眼就時候發現霍明欽站我床前,窗簾沒有拉開,光線還是暗的,他這麼居高臨下的站著,毫無聲息,我一驚,下意識的往上起,霍明欽扶了我一把:“是我,彆怕。”

我昨晚沒有上鎖,霍明欽是說話算話的人,我不至於做出小人之心的動作。

果然他先解釋了:“我來拿...睡衣。一時間沒找到。”

我跟他道:“我昨晚給你收在客房裡了。”

正裝都在衣帽間,換洗的睡衣、內衣我昨晚也都給他整理在房間了。

霍明欽沉沉的看了我一眼,片刻後道:“好,我知道了,你再休息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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