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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凶器:針與絲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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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守在法謹堂外的無涯衛們,並不知曉裡麵發生了什麼,一個個心神不寧。

尤其是在看到匆匆而來,麵色鐵青的王嵩,被人攙扶著,腳步虛浮地離開後,更是驚得不敢抬頭。

可直到齊國公府的人儘數離開,自家司尹大人身後跟著一身黑衣的伯懿,一臉平淡地跨出門,恬然望向他們時,才真正察覺到了殺意。

玉淺肆的眼神一一掃過在場所有人。

這些肩頭繪著鷹隼,看似不近人情,卻同她肝膽相照,一同出生入死的無涯衛們。

今日,卻讓她察覺出了些許冷意。

自己前腳剛從淩雲閣離開去了齊國公府,懷疑名單有問題。這才設局抓了伯懿,後腳就有人將一切都告訴了林氏。

林氏帶人直闖提刑司,竟若入無人之境一般。

他們當中,究竟有多少林氏的眼線?還是說,不僅有林氏的眼線?

隨風當先開口:“司尹大人,屬下......”

不知該說些什麼,聲漸消弱。

他們這群精挑細選而來的人,也並非一開始就服從玉淺肆的管教。畢竟一個女子,怎得有能力率領他們?

隻是,提刑司閒來無事的這一年多裡,他們親眼見證了玉淺肆處理玉裡館相關案子時的斷案能力。

手段雷厲風行,殺伐果斷,卻也張弛有度。每每看到苦主們苦思冥想的疑案在她手中撥雲見日時,他們都覺得,這女子,竟像是會發光一般。

慢慢地,他們從冷眼旁觀,到心悅誠服。

心甘情願地為她所驅使。

而她,也從不薄待手下之人。甚至,說句不合時宜的話,若不是玉淺肆護短,他們與大理寺之間的積怨也不會像如今這般深。

往往大理寺的人明裡暗裡對無涯衛折辱之,都是玉淺肆四兩撥千斤地回擊,若是他們吃虧一分,她定然會幫他們討五分回來。

但是今日,的確是他們,讓她失望了。

隨風心中難過,還是忍不住開口道:“大人,屬下不該任由閒雜人等入內,不管她是誰,都不該!屬下這就去領罰!”

說罷,就要起身離開。

玉淺肆自嘲一笑。

她何嘗不知,這裡的人,都與齊國公府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她想來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來,懶得深思朝堂之事,二來,留一扇窗給林氏,讓她知曉自己並無二心,也好過她事事猜忌。

但她卻絕不能允許,他們過了界。竟然將與案情有關之事宜一並告訴林氏。更何況,這次的事情如此蹊蹺,或可與少主有乾係。

“都起來吧。”

她像是身心俱疲,極度倦怠一般有氣無力。指了指身側的伯懿,道:“從此刻起,伯懿也暫時歸編無涯衛,這個案子牽涉甚廣,還要辛苦大家了。”

也不等所有人反應,便轉身回到了法謹堂。

伯懿默了一瞬,與眾人頷首算是打過了招呼,隨即也跟著玉淺肆離開。

剩下的所有人麵麵相覷。

“副統領,您這罰......”

若是隨風受罰,他們肯定也得一道挨罰。可方才司尹大人並沒有提讓他們認罰之事。

“罰!”

一直垂首不語的耀光,驀然開口,嚇了眾人一跳。他方才一語不發,又是王家軍的嫡係,大家還以為他對此不屑一顧。

“做錯了,便要受罰。司尹大人體諒我們,我們卻不能如此沒有紀律。我們自罰!”

見雷厲風行的耀光都發了話,其他人更是不敢言語。

隨風拍了拍耀光的肩膀,難得給了他好神色,豎了個大拇指,兩人相伴離去。

走到半路還不忘提醒:“你待會兒下手輕點啊,明日一早定然還是要跟著司尹大人去查案的......”

其他人也都不敢再耽誤,尋找著下手輕的人,三兩結伴離開。

伯懿聽著外間動靜漸消,轉身看到玉淺肆扶額麵壁而立,指尖的玉裡乾坤轉個不停。

“你......”

他想問,你還好嗎?想到方才她看到王嵩暈倒驚慌失措的模樣,一句話堵在胸口,卻無論如何也問不出來。

最終隻是嘟囔道:“方才,謝謝啊。”

這句話說完,又是心頭一熱。想起了她為自己據理力爭,甚至不惜吞下毒藥的場景。

玉淺肆將目光從竹牆上挪開,眼神毫無焦距,想了半天才明白伯懿的謝意是為何。

淡淡道:“不用謝我,這裡畢竟是提刑司。本就是個要掃清天下不公,讓沉冤可昭雪之地。我定然不會眼睜睜看有人在這裡動用私刑,遭遇不公。”

伯懿眼角一抽,心口那一絲絲暖意被大風一刮,瞬間沒了蹤影。

他撇了撇嘴,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方才三言兩語間,他雖聽出了些許門道,但依舊一知半解。莫名其妙牽扯其中,如今還要一同查案,總得知曉到底發生了什麼吧。

玉淺肆扔給他一塊刻著“無涯”的令牌,道:“先隨我去個地方,路上再說。”

二人出了提刑司,已經過了宵禁的時刻。

巡夜的金吾衛見玉淺肆一襲紅衣旁若無人地路過,已經見怪不怪,隻拱了拱手,走過場查了查二人的令牌便順利放行。

但以往玉淺肆夜裡都是一人獨來獨往,今夜多帶了一個人,幾個金吾衛還是對著他這個生麵孔多瞧了幾眼,麵露曖昧之色。

伯懿內心腹誹,麵上卻含笑,自顧自抱拳解釋道:“卑職是新來的無涯衛,隨司尹大人一同去處理斷頭案相關事宜。”

提到“斷頭案”三個字,就連金吾衛都打了個寒戰,加之狂風獵獵,讓人膽寒。再也沒了方才的旖旎心思,放了二人離開。

玉淺肆再次仰頭望天:“要下雨了......”

果然,待二人到了張以倫所在的義莊外時,道道藍光攜著轟鳴不時劈開暗夜。

醞釀了整整一日的暴雨,做了烈夏的先行軍,先一步來宣誓主權。

雖有義莊大門的片瓦遮身,但帶著熱氣的暴雨還是舔著水舌嬌嬈壓來,不過片刻,簷下已儘是暮春的失地。

伯懿聽玉淺肆有節奏地拍著銅環,背後的紅衣漸深,長腿一撤,站在了玉淺肆身後,遮住了大半的風雨。

雷雨夜來義莊看屍體?她可真是......彆具一格。

“......非得現在來嗎?”說到底,心裡還是有些發怵。

來的路上,玉淺肆已將大致情況告訴了他。

可也不至於如此著急吧。

雷雨夜,那可是最容易屍變的時候。

也不隻是背上的濕意,還是寒意,他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

玉淺肆等門內回應的空當,聞言回頭瞥了伯懿一眼。卻發現簷下空間不大,二人之間的距離著實有些近。

她退後一步,背靠在義莊大門上,抱著胳膊打量著辨不清神色的伯懿。

真沒出息。

“我查過萬年縣的記錄,劉小杏的母親一直患有重病,因而母女二人才一直住在敦化坊內。淨影寺不僅開了病坊,那兒還有很多醫館。據萬年縣的記錄,劉小杏自儘當天,她母親也病重不治,離世了。”

劉小杏母親的離世,有醫館當夜出診大夫的證詞,而劉小杏也是吊死在巷口的樹上,看起來毫無問題。

但是......

“她一個十六歲的姑娘,人際關係非常簡單,往上翻三代都是普通人,母親又瞎又病。那麼,是誰教她鳳舞繡的?”

這東西失傳了許久,連大明宮的內官都沒幾個親眼見過。

“還有,我看過當夜出診大夫的證詞。”

伯懿瞥了一眼門縫,並沒有人前來開門的蹤跡。

“張以倫該不會已經睡了吧?”

玉淺肆卻不以為意,像是習慣了似的:“這個點兒,他恐怕才剛醒。”

她又沉著地拍了三下銅環,繼續道:“證詞說,劉小杏當天很晚才來,二人走了很久,待他們趕到時,她母親已經死去多時了。”

也就是說敦化坊那麼多醫館,劉小杏卻偏偏選了個遠的。

“大夫還說,劉小杏當夜去找他時,穿的衣服很平常,並不是白日裡那一身,不過身上還有比較明顯的餿味。可第二日巷子裡的人發現屍體時,劉小杏卻又換上了去淩雲閣時的那一身奇裝異服。”

伯懿驚異不已:“她換了兩次衣服?這是為何?”

這的確也太奇怪了些。

“我已經讓他們將斷頭案所有的屍體,並劉小杏母女的屍體送了過來。今夜查完屍體明早再去看現場,如此才能有的放矢。”

伯懿總覺得心裡堵得慌,忍不住問道:“你這麼著急,是為了你家少主的安危?”

話到儘處,又仿佛不想聽到答案似的,將問題的語調換成了肯定,自顧自繼續道:“你為什麼如此篤定他一定會有危險啊?”

說著,拿眼神去瞄玉淺肆,見她沒留意自己前一句話,這才稍稍放心,可憋悶的感覺也更盛之前。

暴雨夜,總讓人喘不過氣來。

玉淺肆一副看白癡的神情,又重複了一遍在齊國公府前問過商賦的那個問題。

“你若是十分厭惡一個人,還會留著她的東西嗎?”

說完,打量著伯懿的神情,見他果然不明所以,淡笑轉身。

身後的義莊內似有火光一閃而過,腳步聲漸近,門後的木栓聲響起,張以倫那張白瘦精美的臉再一次出現在伯懿麵前。

燈火晃動下,星眸玉膚,比上次更像女子。

許是如玉淺肆所言,他方才睡醒,瞧著倒是比上次在南安縣活潑了許多。

小仵作一手執燈,一手按門,眸裡全是驚喜。

“玉姐姐!這麼快就來啦?快請進快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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