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5章 借東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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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人從未去過北地,如何會得知北地有一鐵礦?

老天爺托夢告訴你的?”

謝淩晨語氣中略帶諷刺。

“文王殿下附耳過來。”沈祁勾勾手指。

謝淩晨忍著惡心湊近,待他聽見沈祁口中的話。

謝淩晨瞪大雙眼猶如被雷擊中。

古有雷擊木,今有雷擊晨。

謝淩晨麵露嘲諷,“工部尚書段明陽的長子,不是他的?

這算秘密?京中人儘皆知段尚書的長子是白氏過繼抱養的。”

沈祁自信的搖搖頭,低聲道:“段尚書長子是白氏親生的,卻不是段尚書的孩子。

文王殿下用此把柄,可以掌控白氏從而掌控段尚書。枕邊風最好用。

讓六部中的工部為你所用。

太子殿下有戶部,文王殿下你有工部。”

沈祁說的有鼻有眼的,連段尚書長子腳底板的黑痣都說出來了。

這就讓謝淩晨背脊發涼,毛骨悚然了。他敢肯定段尚書都不知道他兒子——是有“痣”青年!

誰能看人腳底板呢?土行孫嗎?

謝淩晨不知沈祁多活一世。

段尚書長子段博文的身世,是他酒醉之後…親自說給沈祁聽的。

還脫掉鞋襪,讓沈祁看他腳底上的福痣。

沈祁給自己倒杯茶。

君山銀針——這是他愛喝的茶,香氣清高,口感醇厚。

茶如其人,上一世沈祁自封為君山。

沈祁笑道:“本官知文王殿下不信,文王殿下可以派人回京,打探下虛實。

本官還知道…康世子貴妾陳媛兒生的孩子,就是段博文的。”

上一世,陳媛兒生的兒子可是當上了康伯府的世子。

康君梧戰死後,陳媛兒和段博文的孩子繼承了康伯府。

“陳媛兒?”謝淩晨蹙眉,這名字咋這麼熟悉呢?哪個陳家?陳家的哪個姑娘,這麼缺德!

謝淩晨為康君梧那傻子,流了一把同情的淚。

畢竟他倆經曆相似,可以惺惺相惜一下。

他有姚氏懷謝淩西之子,康君梧有陳氏懷段博文之子。

人生在不經意間,就同步了呢!

謝淩晨剛要惺惺相惜,就聽沈祁道:“陳家嫡女,文王殿下的嫡親表女。”

謝淩晨蹙眉沉思,他嫡親表妹?還姓陳?沒有啊。

沈祁又補充道:“殿下您王妃的嫡親表妹。”

“啊?”身份轉換如此之快,讓謝淩晨措手不及啊!

沈祁低聲道:“康伯府同段尚書還有陳家,都可以為殿下所用。”

謝淩晨咽咽口水,忍下惡心看向地上的望月砂。

心裡尋思這玩意名字再好聽,還是一潑屎啊!

這望月砂…同康伯府、同段博文、同陳媛兒又有什麼區彆呢?

合著?沈祁當他是收屎的唄?

收屎的也不要緊,倒夜香的也可以。

隻是…

謝淩晨略帶嫌棄,“沈狀元…康伯府沒有兵權,段尚書一個工部侍郎,陳家末等世家。

加上鐵礦?”謝淩晨點點頭,“能開個鐵匠鋪子。”

沈祁高深莫測,伸出骨骼分明的手……指指門口。

門口?謝淩晨打開門,門口隻有風吹落葉伴殘雪。

鬼影子都沒有一個。

“砰…”謝淩晨關上了門。

聲色俱厲道:“耍本王?沈狀元的膽子越發的大了!

你的老天爺沒告訴你,你什麼時候死嗎?

天上的神仙,能不能擋住人間的閻王?”

沈祁淡淡一笑,指指門外:“是借東風。”

謝淩晨聆聽著門外呼嘯的西北風聲,唇邊露出一抹笑。“何為東風?”

“東風,有兵的東風。”沈祁高深莫測的一笑:“從北邊刮過來的東風。

北國。”

聽見北國兩個字,謝淩晨差點跪了。

可他如今沒跪,支持他的不是身為皇子的傲氣,是門框。

謝淩晨一手扶著門框,一手顫抖。

這沈祁不愧是狀元之才,不但心思活絡還頗有魄力,兩句話給他說——說通敵賣國了。

看謝淩晨腳下無力的樣子,沈祁眼中露出一絲鄙夷。

“文王殿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北國求財,你求權。

同北國合作隻是權宜之計。

等文王殿下登基為帝,同北國的合作可隨時終止。”

隨時終止?

謝淩晨踏娘的根本不信,雖然他從未參與過朝政,但是他不傻!

如今是閒散王爺,把北國韃子引過來就是亡國之奴。

謝淩晨不傻,還相當的能忍。

隱忍二十多年,天天阿諛奉承殺母仇人,曹皇後想讓他喜歡男子,他就喜歡男人。

想讓他娶周氏拉攏周家,他就娶周氏。

他比狗還聽話,比謝淩西還貼心,才能———

才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把謝淩西引誘成一個好色之徒。

才能配合謝淩淵和柳眠眠一擊致命。

謝淩晨習慣了隱忍,習慣戴著麵具示人。

謝淩西想要一條聽話的狗,謝淩淵想要一個安分同盟的兄長。

他都可以做。

唯獨不能做北國的走狗,大聖皇室的脊梁不能再彎了。

謝淩晨的手摸向袖中的匕首。

嘴上卻道:“北國兵強馬壯,於他們合作無異與虎謀皮。

沈大人不會天真的以為,北國會信守承諾吧?到時候北國鐵蹄入京城。

本王還能做皇帝?

還是做供人玩樂的皇帝?”

謝淩晨眯著眼,眼中殺意儘現。

袖中冰冷的匕首,讓他冷靜了下來。他踏娘的是斥候啊!是誘餌啊!

差點一生氣,把小魚殺了。還等著釣魚,釣大魚呢!

謝淩晨眼底的殺意褪去。

嘴角牽起一抹笑,重新坐在紅木太師椅上。“沈狀元,想讓本王當亡國之君?

你當亡國之相?”

沈祁搖搖頭,“亡國?文王說笑了,微臣有信心讓北國打不過來。

他們隻會幫文王殿下爭奪皇位,不會稱霸中原。”

“說來聽聽。”謝淩晨壓製著怒火。

“北國寒冷,農作物隻有一岔。即使兵強馬壯戰無不勝,想攻打大聖還是難上加難。”

沈祁自信一笑,“他們的糧草供應不及。”

沈祁有這個自信,因為上一世,他死前北國都未打進來。

“等咱們的人挖完鐵礦,把通州割地給他們。”

割地?謝淩晨垂目,腳底在地板上摩擦。

表達著他的憤怒,像一頭憤怒的公牛。

要是腳後跟能詛咒人,沈祁都被謝淩晨的腳後跟詛咒死了。

不死也殘,送他一臭腳丫加足蘚。

謝淩晨忍了又忍,忍不住問道:“割地?那通州的百姓呢?”

沈祁倒杯茶,吹去上麵的浮沫。

眼裡帶著上位者的冷漠,挑眉道:“文王殿下,通州貧困不抵京城…人口不多!

可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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