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淩淵身著玄色織金太子蟒袍。
蟒袍之上的金線在琉璃燈火下閃耀著璀璨奪目的光芒。每一根金線都彰顯著兩個字——真貴。
三個字——嗷嗷貴!
四個字——真遝娘的貴!
謝淩淵頭戴金龍玉冠。
他玉冠之上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金龍,那龍身蜿蜒,龍須飄揚,龍眼更是炯炯有神。
那金龍仿佛隨時都會騰飛而起。
謝淩淵每走一步,他身上的玄色蟒袍都會隨風飄動,身上的金龍仿若活物。
他腳下的龍靴乃是金龍吐出樣式,金龍是真金,吐珠乃是仁德太後鳳冠上的金珠。
謝淩淵的一身裝扮,可謂是奢華至極。
一件頂老皇帝一身的那種,奢華!
柳囡囡把謝淩淵養的很好,養的身姿挺拔氣宇軒昂,又不失君王的威嚴。
南良王瀾手握成拳,又緩緩鬆開,又慢慢握緊。
良瀾的心砰砰跳,一種陌生的情緒在他心中蔓延。
是親情。
是血脈親情。
謝淩淵望著王座上,兩鬢斑白已經瘦脫相的南良王瀾,他眼眶一紅,險些猛男落淚。
畢竟…
上一次在回溯羅盤中。
他還在南良王體內,南良王還是他。
謝淩淵眼睜睜看著良瀾從北良一路跑出來。
為了活命,淪為乞丐同野狗搶食。
吃粑粑喝尿的,不提也罷!
苦不堪言。
真是比噩夢還餓,謝淩淵夢醒之後連吃五個肉餅,尤不覺得飽。
在夢裡。
有苦同當,有尿同喝。謝淩淵對南良王瀾生出許多兄弟之情。
南良王瀾望著謝淩淵猩紅的眼眶,他也紅了眼眶險些掉下眼淚。
兩人不明所以,這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從何而來。
柳眠眠在回溯羅盤中,看著良瀾呱呱墜地。
一出生便死了親娘,還攤上一瘋爹。
柳眠眠看向良瀾的目光中,帶著掩飾不住的慈愛和心疼。
仇久歪著腦袋跟在謝淩淵身後,抱著膀子抖著腿。
仇久抬眸看向麒麟寶座上的南良王,南良王老矣!
仇久鼻頭一酸,麵上帶著慈愛之色。
入回溯羅盤時,仇久附身在從雲身上,從雲是良瀾的親娘。
謝淩淵、柳眠眠、仇久三人,慈愛的看著麒麟寶座上的南良王。
好在…
南良王久病不愈,老眼昏花行將就木,他把慈愛看成了孺慕。
謝淩淵和柳眠眠對他的“孺慕之情”,讓南良王雙唇顫抖。
他聲音哽咽道:“孩子你回來了?”
謝淩淵眼角微紅,剛要點頭。
柳眠眠輕咳一聲,行晚輩禮道:“晚輩柳眠眠,參見王上。”
良瀾的目光從謝淩淵身上移開,看向柳眠眠的目光依舊滿是慈愛。
“好!好!好!大聖的太子妃風姿綽約,賢良淑德蕙質蘭心。
氣質高潔、秀外慧中乃是女子中的典範。”
風姿綽約,賢良淑德、蕙質蘭心、氣質高潔、秀外慧中?
南良的王後和後宮的妃子們,齊齊看向南良王瀾。
南良王後抿嘴一笑,“臣妾同王上夫妻三十餘載,從未見過王上如此誇讚一個女子。
可見我們王上,是真心喜歡大聖的太子妃。”
如此喜歡一個女子?
南良王的眼中滿是對小輩的欣賞。
可落在王後口中,便是一個老男人對大聖太子妃的齷齪心思。
南良王後心思不純,在挑撥離間,柳眠眠臉色一變。
南良王眸中晦澀不明,望著柳眠眠淺淺一笑道:“王後所言極是。
孤甚是喜歡大聖的太子妃。”
南良王後眼神晦暗不明,捂嘴一笑,望著柳眠眠道:“不知柳姑娘,家中可還有姐妹啊!”
一聲柳姑娘,南良王的妃嬪們皆拿著帕子捂嘴淺笑。
一聲柳姑娘,讓大聖官員們滿臉羞憤,手握成拳。
孫禦史麵沉如水,向前踏出一步。
“王後真會說笑,本宮已生子當不得姑娘二字。”
已生子三字,讓南良王後宮中的嬪妃們齊齊變了臉色。
王後的麵上仍帶著笑意,眸中的怨毒之色一閃而過。
嘴上卻道:“大聖的太子妃年紀小,真是開不得玩笑。
你說是不是,王上?”
南良王瀾沉默不語。
柳眠眠淺淺一笑:“本宮有一事不明,不知喬姑娘家中可有姐妹?”
一聲喬姑娘,讓南良王宮中的眾人一愣神。
王後真是喬姑娘,還是老姑娘。
誰讓南良王身有隱疾呢?她們被家族送進來,想不當姑娘也沒機會。
誰讓她是王後呢!是天下女子的表率。
南良後宮中的嬪妃麵色微變,齊齊垂目扯著手中的帕子。
不扯帕子就摳手指頭,各有各的忙。
百忙之中,還能撿個笑。
她們豎起耳朵,隻聽柳眠眠又道:“南良的王後年紀大,應當開得起玩笑吧?”
柳眠眠的聲音不大不小,卻吐字清晰帶著威嚴道:“喬王後年紀大,可開的得玩笑?”
柳眠眠此言一出,南良宮殿上眾人皆驚。
眾人紛紛停下手中動作,目光聚焦過來。
喬王後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身旁的宮女們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喬王後捂著嘴幽幽出聲道:“大聖的太子妃,真是伶牙俐嘴。
本王後隻問一句你家中是否有姐妹,便引得太子妃如此不悅!”
柳眠眠雙眼瞪大,捂嘴驚訝道:“喬王後,莫不是生氣了吧?”
“本宮年紀小,在家中也是最小,千嬌萬寵的長大。
就生性不愛開玩笑,比不得喬王後大度,望喬王後莫要生氣。
若是喬王後真開不得玩笑?”
眾人隻聽柳眠眠聲音拉長道:“那便不要口不擇言。
良國百姓皆說王後如春日暖陽,所照之處冰雪消融、百花盛開。
今日一見嘛!”
柳眠眠望著寶座上的喬王後道:“今日一見王後,甚是失望,不如不見。”
良國百姓這段,是柳眠眠信口雌黃胡謅八扯的。
良國就沒有雪。
喬王後麵沉如霜,衝著兩側的文武百官挑挑眉。
一官員向前踏出一步,麵帶厲色指著柳眠眠道:“大聖太子妃你竟敢侮我國王後,辱南良國威。
你是要挑起兩國爭鬥嗎?
大聖的皇帝尚且不敢如此疾言厲色對我國王後口出惡言。
大聖的太子妃,你倒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兵戎相見的後果,你們大聖可承受的住?”
孫禦史老寒腿一陣倒騰,快步上前,擋在柳眠眠麵前。
“艸你娘!你哪隻耳朵聽見我們太子妃口出惡言了?
你們南良的王後,尚且不敢如此疾言厲色對太子妃口出惡言。
你這狗官倒是初出牛犢不怕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