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洛為所有人準備了驚喜。而驚喜中的驚喜，就莫過於生活狀態的變化。
【話說，你打算給大家送什麼來著？】
“天乙貴人。我希望能為所有人部署天乙貴人來構成一個，屬於每個人自己的協助者。算力15豆、7豆、70豆、671豆不等。每組豆可以按照一定的速率生成符，70豆的就能每秒生成4到5個符了。”
豆就是天乙貴人的數量單位，一個豆代表一個天乙貴人。
符就是人工智能的性能指標，是處理文本時的最小單元。因為天乙貴人並不會說人話，如果想讓它說人話，就必須讓天乙貴人花時間轉譯自己的思考，使其作為符來生成。
比如：我吃魚。
這其中，我、吃、魚，還有那個句號，都是一個符。
不過並非是每個字都是一個符。一些高度概括的概念，可以極大地提高運行效率。比如如果天乙貴人學識淵博，能夠理解成語的意思，那麼“三人行必有我師”就可以作為一個整體的符來理解。
比如在“王冕死了父親”這句話中，雖然有6個字，可能含有3到4個符。
分彆是王冕、死了，和父親，這就是3個符。如果不將“死了”作為一個動詞短語考慮，而降“了”單獨拿來作為表完成的主次看待，那就是4個符。
【前小將給出了預計——如果是70豆的話，要考慮到邏輯的複雜性。如果是簡單任務，每秒大概可以生成7到8符，也就是每秒3到4句話。但要進行複雜的任務，任務之間還有鮮明的邏輯關係，那麼每秒就隻有1到2符了，就是兩三秒一句話。】
“如果讓70豆以下的模組來處理複雜任務呢？”
【那可能會導致天乙貴人的思維池爆裂，出現任務無法完成的無限循環。因為天乙貴人需要有足夠多的冗餘度才能完成思考。如果沒有給足冗餘度，很容易在半路就出現一整段的循環。】
“也就是說，在70豆的程度，大體上就可以流暢地完成任務的是吧？”
【是。但是就算錦衣衛的轉接台，也隻有400豆的水準。給每個人配屬70豆簡直是天文數字一般的消耗。】
“話說，是豆豆的數量更重要，還是改進運算方式更重要？”
【是豆豆的數量更重要。如剛才所說，如果無法留足冗餘量，許多複雜問題根本無法考慮。因為你但凡要解決問題，就總得聯係上下文。這可能是相當大的消耗。】
“但我認為是必要的。這在未來就和通電、通水一樣。一開始很多人也會覺得給每個人接入網絡服務是一種天方夜譚，這消耗太大了，但我們最後還是普及了5g網絡，這是我們那裡的故事。而在大明這裡，在大明的未來裡，‘豆力’也是不可缺少的。因為豆力在這裡同時代表了網絡通信和人工智能。那些沒有能力普及豆力的地方，很快就會變成和不通電不通水的荒郊野外一樣的荒僻之地，從而徹底缺席人類的下一次產業革命。”
站在未來人的視角，商洛為這個世界的未來提出了關鍵性的指導意見。
【原來如此】阿波羅尼婭回道，【怪不得你想要大家都加入到你的計劃中來。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麼你要強調對這一切的感知度？】
“因為有些事，不感知就不會存在。比如在用上自來水以前，人類很難會認為自己獲取水的方式不夠高效。隻要感知到了，才曾經滄海難為水。想要感知，就需要一個關鍵性的事件來說明。”
大明現在有充足的人力物力財力來解決所有的問題。但飛升中的問題，是過往的人類從未碰到過的，商洛也是其中之一。畢竟他來的地方雖然有人工智能，但可沒有天乙貴人。
因為連商洛自己都不確定要怎麼辦才好，所以他決定多積攢一些冗餘再來完成任務。而為了達成飛升的宏圖偉業，他也需要與其他人進行進一步的合作。
商洛自己擅長的領域很自信。不過在遇到這種他無法肚子解決的問題的時候，他也不會浪費其他人的精力，他會用溝通來完成問題。而眼下，這個問題就是需要溝通的。
如何要讓天乙貴人走入千家萬戶呢？這個問題固然可以倒逼著大家來解決，比如其他人都不用的時候自己不用就會被甩下去之類的，這件事也必然要發生。但既然這件事由他來做，他便不打算看著一切順其自然地發生。
樹挪死人挪活，人就得活泛地挪動一些才好。
“話說商洛。”維多利亞指了指自己，“我也能有一些豆豆來輔助我嗎？”
“現在很貴，非常貴。”實際上商洛之前就部署過一些小範圍的模型。
比如給高時雨的導盲模組就是7豆的。這主要是因為高時雨作為玄修，他自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理解天書，所以不需要天乙貴人把話說得太透徹，隻需要提取視覺信號中最關鍵的信息就可以。
而先前天道影傀上加載的是48豆的中小型模組。這主要是因為其上本來就有個機魂，有主次之分，不需要太多天乙貴人進行主邏輯的演算。
而蘭芳的霸王蕉則是400豆的大型模組，幾乎是移動設備的極限，再大了就裝不進去了。
“那7豆的多少錢？”維多利亞問，“其實偶爾也想要個人來提供建議。”
【給高時雨的是友情價。對你的話，我們得明算賬，沒有補貼哦。大概要每月5萬錢的樣子。】
“要這麼多的嗎？”
【帶寬有限嘛。現有的天乙貴人在處理問題的時候非常依賴靈網，因為在聯網狀態下的天乙貴人才是滿血的。為了應對這種情況，我們才必須先構造基礎設施才能對這樣的問題進行處理。你要是有辦法在本地部署的話，問題就解決了。】
“我有個問題。”維多利亞舉起了手，“所以天乙貴人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嗯】
“”
“你們怎麼都不說話？”
【因為我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天乙貴人其實更接近一種現象，一種模因，但他們也是具有實體的。如果一定要說的話，天乙貴人和人的意識一樣都存在於高維，所以他們和人類之間的交流受到了限製。】
“哇這在我看來都有些激進了吧。”
“人本身也是不可控的因素。”商洛答道，“我在這裡選擇信任彼此。就像，我們也信任彼此之間完全獨立的個體一樣。當然，你要問我放心不放心，我也隻能將其交給時間。這世上讓我不放心的東西多了去了，用什麼都得當心著點。”
【比起這個從天乙貴人的思維中蒸餾出來的玩意兒，才是更現實的問題。】
“那是後話了。當前，要做的事主要還是解決問題本身——不過，維多利亞說得有道理，這些在之後應當作為科技倫理的一部分來進行研究。畢竟，我所知道的最重要的知識，就是我所知甚少。”
不過這個問題雖然遠大，但其中的一個側麵已經投射到了他們的麵前。
“所以，維多利亞，我們馬上要去見的亞特蘭蒂斯又是個什麼東西？首先他到底是個獨立的個體，還是所有你們送到羅馬人的集體意識集合？”
“這個我也隻能選擇信任。”
商洛點了點頭：“現在看來，我們至少可以先解決一邊的問題了——亞特蘭蒂斯的謎團，就由我來幫你們揭開吧。”
在自己家進行了短暫的休息後，商洛搭乘上了“穹和號”的機艙。
寧和2號，寧和號的改型。其研發代號本來是【穹和計劃】，但因為寧和號在商業上非常成功，所以寧和號的名字也由此保留了下來。
和可以直接飛到空間站的白星號不同，和字係列超音速客機一開始就是衝著消費市場去的。從消費的角度來愛說，寧和號確實有不可替代的意義，因為它是除了遁術和魔法之外，進行洲際旅行的最快的方法。這甚至有時候比魔法還要快，因為就算用魔法進入靈界也還是要走路。而寧和號在不用考慮地麵人員的情況下，可以在離開畿內之後一輪開著超音速模式飛行到君士坦丁堡去。
而繼承了寧和號任務的寧和2號，也在動力上煥然一新——現在機上搭載的是以炬素為基礎的變循環發動機。可以在低空利用涵道中的風扇來運作，而在加速到合適的速度之後就會轉為爆震衝壓引擎模式，達到足以媲美白星號的高速。
這一變化帶來的最大價值，就是寧和號現在不需要在固定的幾個機場起飛了——因為在此之前，寧和號必須要使用助推火箭才能夠完成起飛。起飛之後還要確定助推火箭的拋投地點，這直接在許多地方判了運營商的死刑，因為誰也不能直接把火箭丟到自家人的頭上去。
而現在，寧和2號自己就可以完成整個的飛行流程。這架飛機會和普通的噴氣式飛機一樣起飛，自己把火箭的部分給替代掉。
這讓寧和號現在可以在應天周圍的所有機場降落，而不是僅限於江對麵的浦口機場和城裡的大校場機場了。商洛這次是民航的飛行場乘坐上了那架全新的白色飛機。
而駕駛這台新銳客機的人正是商洛的老朋友。
“喲。”林機長衝他揮了揮手，“商洛，早。”
“早。”
“難以置信今天的飛行計劃裡麵竟然有帶著你們一起降落。”
“嗯？”商洛也注意到了一件事——他雖然乘坐過很多次寧和號，但真正乘坐寧和號降落的次數卻很少。和之前一樣，這也是因為寧和號並不能隨隨便便地降落，導致商洛在很多時候隻能通過跳傘的方式來解決降落的問題。
這讓商洛的行動軌跡在很多時候看起來簡直像個從天而降的怪盜，
而現在，他終於可以堂堂正正地從寧和號上走下來了。
也因為寧和號的穩定性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改進。第一次，寧和號竟然提供了機艙服務！並且在機艙中提供了正常的飛行餐食，並不需要再特製那些花裡胡哨的果凍了。
到了飯點，林機長自己推著小車從駕駛艙走出來，給幾人發放加熱好的午餐。
“誒？林機長，為什麼是你？”
“因為我們還沒找到合適的空乘人員。畢竟練氣士駕駛員好找，練氣士空乘可不好找啊。”
“我的意思是，你在這裡給我們放飯的話，那誰來開飛機？副機長嗎？”
“不是。要是有副機長的話，我就讓副機長出來幫我送這飯了——我不在的時候，這飛機是自動駕駛的。”
商洛想起來，上次他前往倭國執行任務的時候，就搭乘過改裝了自動駕駛係統的寧和號。不過當時寧和號姑且還是需要在飛行員的監視下運行的。
而現在，林機長已經雙手離開方向盤，自己去忙彆的事了。
“現在的自動駕駛已經訓練到這個地步了？你們用了多少豆？”
“七個豆，用來維持航線。雖然7個豆的速度並不算快，但考慮到空中的環境也很簡單，姑且是夠用的。我看再過不久，等我們把這個模型訓練好，就能把我完全從工作中解放出來了。”
開一架全程需要緊繃神經的飛機是一種煎熬。但開自動駕駛的飛機就是享受了。林機長隻需要在起降的時候接管操作就行，其他的部分可以完全交給機載的七豆一級的思維模型。
“對了，我其實還沒去過雅典。”林機長提議道，“你們有誰認識路，能不能站在駕駛艙裡幫我指個方向。”
“怎麼和出租車似的”商洛站了起來，“我來吧，我這裡有地圖。”
商洛和兩年機長一起走進了駕駛室——眼前的景象讓他們驚呆了。
飛機還在運行，但周遭的光線已經被壓縮到了前方的一個點。
這是燃素潛行狀態下的前方展望視角。是雅典海軍那些潛航艦經常麵臨的環境。
“等等這怎麼燃素潛行了！什麼時候開始的？”
【稍等，我去檢查下飛行日誌嗯？日誌竟然是正常的，天乙貴人隻是用最近路線導航過去。】
“他們到底加載了什麼地圖啊？怎麼最近路線能‘近’到這裡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