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 > 玄幻魔法 > 瑰步舞餘生 > 第三百三十五章 時機到來(7)

第三百三十五章 時機到來(7)(1 / 1)

推荐阅读:

中年男人麵無表情地從後視鏡打量幾眼霍直,兩個人透過鏡片相互點了一下頭,中年男人說:“我叫老疤,您微信上那個請求通過的‘鵲鵲’就是我,二十四小時開機。”說完啟動車子。

霍直很有身份地“嗯”了一聲,往車座上一靠,不再言語。

車子開進了一個高檔小區的地下停車場,老疤從腋下的夾包裡掏出一張房卡,劃開電子門,帶著霍直乘電梯升上了十九樓。

這是一間剛剛簡易裝修完的大戶型,屋子裡還散發著塗料的味道。老疤把所有房間的門都打開,又帶霍直進到廚房,拉開冰箱門,指著滿滿的食品說:“老大,我不能在這兒長待,生活方麵就委屈您自己了。”

霍直沒言語,拍了一下老疤的肩膀,伸手拿了一瓶果汁,擰開喝了幾口,向洗手間走去。

等他從洗手間出來,老疤已經把床鋪好,一邊往床頭櫃上擺礦泉水一邊說:“老大,您一路勞累,洗個澡就休息吧,我不能常過來,咱們微信聯係。”

“嗯。”霍直答應了一聲,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黑道大哥的神秘勁兒。

霍直洗完澡時老疤已經走了,走廊和臥室的空調都打開著,滿屋的清涼。他看見床頭櫃上多了個鼓鼓的檔案袋,打開一瞧,裡麵是一把仿手槍、兩個飽滿的彈夾,還有二十發子彈。除此之外,是三捆嶄新的百元大鈔。

看著這幾樣東西,霍直知道這個老疤是翁兆剛手下專門處理棘手事務的得力乾將,此人定然是個經驗豐富、處事老道、心細如發的家夥。因為他知道每個人的經驗都是由老天爺所安排的命運一點一點曆練出來的,自己絕對不能在這種人麵前露出馬腳,哪怕一個微小的閃失,都必將釀成不堪設想的大禍。

霍直握著手槍在房間裡踱著步子,手上拉動槍栓,擺弄彈夾,實則他的眼睛一寸一寸地掃描著房間的各個角落,生怕老疤在隱秘處裝了、竊聽器之類的高科技產品,那樣的話自己就太被動了。

仔細尋摸一圈之後,沒有發現明顯的問題。但目前環境尖銳,俗話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即使自己沒發現問題,但卻不能說明問題就不存在,一定要按照最高防範級彆去行事。於是,他沒把藏在衣兜暗處的那部與簡思葉聯係的專線手機拿出來,而是隻拿出了常用手機和指揮行動的專線手機,然後衝著腕上的手表自言自語叨咕了一句:“人生地不熟,小心為妙啊!”說完,把自己脫得隻剩下一條平角褲,然後將兩部手機都充上電,仰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閉上眼睛。

他知道,經常能發出一些直抵要害的見解的簡思葉肯定明白自己這句“自言自語”的意思,不會為不聯係她而著急。

心裡事情一多,人的睡眠自然不好,翻來覆去地“烙了幾次餅”之後,霍直忽地坐起,打開指揮行動的小手機,給小龍和小超那一組人打了過去。

接電話的是他們那組的組長張麻子,此人年紀最大,四十七八歲,是個比山核桃都頑強的家夥。他語氣很謙恭:“老大,什麼指示?”

霍直沉穩地問:“你們在什麼位置?”

“哦,我們在三岔鎮,整天貓在屋裡,吃的喝的都有人送。”

“沒推兩把啊?”霍直知道這些人關在一起定然會以賭度日,所以這麼問。

張麻子訕笑了兩聲,答道:“推不上了,小超把身上的錢都輸光了,小龍和趙三兒、錘子他們鬥地主呢!嗬嗬。”

一聽到小龍和小超的名字,霍直鬆了一口氣,似乎達到了一個不明顯的目的。他無意多說,囑咐道:“你看著點兒他們,彆他媽玩兒著玩兒著再乾起來!這兩天就有活了。”

“放心吧老大,大夥就是解解悶兒,誰敢耽誤正事兒啊!”

“行了。”霍直說完掛斷手機。

又給另外三組人馬打完電話之後,他坐在床上點燃了一根香煙,腦海裡開始一寸一寸地捋順整個事情的脈絡。

他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總覺得牙簽寶的死、黑軍的逃亡、還有槍漏子的背叛這幾件事不那麼簡單,至少不像翁兆剛說的那麼簡單。這麼想的原因就多種多樣了,首先,翁兆剛說牙簽寶是被徐貴手下盯上,在加拿大的家裡被害的,這就和翁兆剛敘述的徐貴有些不符。翁兆剛口中的徐貴應該是個不願涉黑的明星企業家,人家不想趟江湖這潭渾水,遇上黑道人物的糾纏,人家選擇報警,用法律武器光明正大地保護自己。就算問題嚴重了,人家也是依靠保鏢力量保衛自己。如果牙簽寶做過份了,把人逼急了,人家滿可以要求警方將其繩之以法,怎麼會動用黑道力量起殺心呢?再說說黑軍,就算他被徐貴的人追殺,也不至於非得遠遁歐洲啊?反正翁兆剛也是處處銅牆鐵壁地做著防範,為何不和翁兆剛在一起呢?再者,既然黑軍已經明目張膽地與徐貴為敵,那就躲在相對安全的周邊地區,伺機出手唄?反正本來乾的也都是殺人放火的事兒,翁兆剛至於放著老道的黑軍不用,非把自己這張緬甸王牌拋出來嗎?就讓黑軍輕車熟路地把徐貴辦了唄?再怎麼說,以黑軍的黑道經驗,處理起這些事情必然要比自己順手吧?

再結合一下所謂槍漏子“投敵”事件,霍直越想越覺得蹊蹺,反正目前情況不甚明朗,總有邏輯不通的地方。這使他突然萌生了一個特具吸引力的決定,那就是想和槍漏子麵對麵地談一談。他有一個預感,也許跟槍漏子一談,陰霾濃鬱的天空會刹時明朗。

帶著這股小興奮,他又點燃了一支香煙,在煙霧繚繞中,一個大膽的計劃悄悄露出了尖尖角……

其實,行走黑道必須得有幾個可信又可靠的幫手,否則遇到棘手的事情一個人做不來。在緬甸藏身這些年,霍直不是沒機會培養自己的心腹,隻是他不能那麼乾,因為所有當權者都不是傻子,肯定有他統治下屬的一套手腕。尤其是已經形成規模的黑道,絕不可能像剛頂門立戶時那麼鬆散,如果手下人私自培養嫡係,那麼一旦被老大看出來,你的居心何在呢?所以,霍直比老林、老於、矮腳虎這些駐緬資格高於自己的元老們還謹慎,從不對任何下屬“暗送秋波”,就算對有些人表達過關心和愛護,也全都把持在“正常管理”這個尺度上,沒有絲毫要養幾個心腹的意思。因為他比誰都清楚自己所處的位置的敏感度,為了能讓翁兆剛放心,他自己必須裝得“無心”。

但即將要做的事情絕非自己一個人能夠搞定,現調人又必然引起翁兆剛的警覺,自己又不能牽扯無辜的人進來,怎麼辦?

費了好一番腦筋之後,他決定隻能自己巧妙地利用手中可以調動的人馬了。但如何確定這四組人裡沒有偷偷給翁兆剛或除自己之外其他“領導”報信的人呢?雖然以往沒聽說過這種先例,但今時不同往日,目前屬於特殊時期,以翁兆剛這種黑道魔頭的秉性,他能不多疑嗎?能不安排幾套製約手下人的方案嗎?雖然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翁兆剛會遵循並默認這條古訓嗎?相信任何一位梟雄在危及其性命的緊要關頭,都不會少長半個心眼,甚至嫌心眼長得少自己恨不得拿鐵釺子在心臟上多紮它幾個,怎麼能不多留幾手呢?

都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尤其是在這種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作為一個聰明人,不但要知己知彼,而且還要在知己知彼的基礎上把敵人想得再高深些。所謂有備無患,這種情況下,不怕做過頭,就怕做不到。做過頭頂多白費點子力氣,而做不到卻有性命之憂。所以,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霍直決定姑且就按每組人馬裡都有翁兆剛的內線來考慮,自己要多費些手腕,務必把事情做得萬無一失。

想到這兒,他先到廚房煮了袋速凍餃子,草草糊弄一下肚腸,然後戴上墨鏡,揣上三部手機和房卡,下樓向小區外走去……

北方夏末的傍晚總是帶給人們一種出乎意料的愜意,似乎一生的辛苦勞累都在那短暫的一瞬得到了報償。霍直沿著小區圍牆外的甬道向附近一處正在施工的工地走去。一邊走,他一邊用藏在墨鏡後麵的銳利眼神觀察周圍的動靜。

甬道邊有幾個椰圓形花壇,相距都在十米左右,五顏六色的花朵競相開放,相映成輝。在第二個花壇邊,有一對老人衝嬰兒車裡的小生命慈愛地微笑著。

看見這一幕,霍直突然特彆想孩子,他順手掏出常用手機,調出兩個孩子的照片,如饑似渴地看了兩眼,然後將手機屏幕關掉,調整角度之後,當成鏡子窺視身後的動靜。

仔細瞟了幾眼之後,沒發現可疑跡象,他快走幾步,來到距工地大門最近的一個花壇邊,伴著施工現場傳來的機械轟鳴聲,他把常用手機和指揮行動的專線手機攥在右手,趁著彎腰吹拭花壇邊沿灰塵的瞬間塞入花叢中。然後,他打開與簡思葉專線聯係的小手機,疊起二郎腿,將麵部保持在欣賞身側花草的角度,實則墨鏡後麵的目光卻垂在小手機屏幕上,開始編輯信息……

他之所以這樣做,其目的就是最大程度為自己的小動作保密。也許這些措施都是多餘的,但他必須這樣做,沒在懸崖上走過鋼絲的人,會將這一切理解成畫蛇添足,不過,如果誰能問問那些在細節上犯了錯誤並因此而丟了性命的失敗者,那麼,相信他會比霍直做得還過分。

那兩部手機離霍直大約一米半遠,借著工地機械噪音的掩蓋,他把迅速編輯好的信息發了出去:思葉,我的行動可能會很迅速,你要隨時做好撤退的準備。

因為簡思葉時刻注意著霍直的行動,所以她的信息也飛快而至:怎麼?你那裡有什麼變化嗎?

霍直回複:我的行動會很繁瑣,所以在得到中間人的準確消息之前,我得做大量的準備工作,萬一在我動手前被翁兆剛看出馬腳,你們就危險啦!

信息發出去之後,霍直衝手表盤上那顆掩蓋攝像頭的假鑽石使勁兒皺了皺眉,相信這個表情特寫更能加重自己的急切和憂慮,當簡思葉看到之後,應該更懂得自己的心情。

果然,他很快收到了簡思葉的回信:好吧!我馬上做好準備,如果你那邊一旦發生危險,我會先帶著咱媽和孩子撤退,然後再和我表姐她們取得聯係。反正你這個機靈鬼不用我擔心,肯定會在危險到來之前逃掉的,對吧?

這種時刻簡思葉用了一個反問句,實則她是在叮囑霍直要保護好自己。

霍直回複:我這邊你就不用擔心了,反正目前掌握的證據也夠翁兆剛喝一壺的了,我肯定不會冒沒必要的風險。隻要你們安全了,我就了無牽掛。

簡思葉回複:放心,趕緊回去吧,你左邊有個大美女在偷看你呢!

霍直急忙抬起墨鏡後麵的目光,看來手表上的高清鏡頭真是太高清了,離他二十多米遠的另一個花壇邊,果然有個推嬰兒車的婦女在向他張望。但這個女人絕對不是什麼大美女,至少五十歲開外,下垂的眼袋已經吊在了腮上。他趕緊收起手機,屁股向藏另兩部手機的地方挪了挪,假裝去摘一朵小花,撿起手機就走。

他沒有閒逛,回到住處之後,特意到窗口向自己坐過的地方窺望,發現那名婦女仍然在花壇邊悠然自得地哄著孩子。其它目之所及的地方也都平靜自然,根本不像自己所擔憂的那樣暗潮洶湧。

他緩緩鬆開窗簾,點上一根香煙,絲毫沒有鄙視自己的多疑,反而暗暗為自己的謹慎點讚。

在窗前站了大約半個小時,外麵已經華燈初上了,涼爽的空調剝離著炎熱帶來的倦意,他和衣上床,拉開被子,確定沒有暴露點之後,將常用手機和指揮行動的專線手機掏出來放到床頭櫃上,然後手臂縮回被子裡,輕動手指,打開與簡思葉聯係的專用手機,“盲發”出一條短信:剛才忘記告訴你了,我得防著點房間裡有攝像頭,所以不能讓這部手機露麵,如果你那裡有什麼情況,就用暗語給我的常用手機發信息。

發完之後,他側了個身,以右仰臥的姿勢睡去……

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