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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 時機到來(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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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直看著翁兆剛因為消瘦而顯得略高的眉弓,他知道,這個大魔頭又要掀開一批人可怕的命運巨變,自己也將被當做飲血的利器,卷入一場血雨腥風的殺戮。

但牙簽寶之死卻像磁性超強的謎一樣引人探究,無形當中,這中間似乎隱藏著耐人尋味的玄機。

停頓了幾秒,霍直試探著小聲問:“剛哥,寶哥他……他到底……”

翁兆剛手中的佛珠開始撚動,幽然地歎了口氣,說道:“你寶哥這幾年歲數也大了,再加上老婆兒子都過得不錯,尤其眼看就要當爺爺,心就軟了,有意無意地錯過了好幾次扳倒徐貴的機會,結果被人家埋了根線兒,摸準他的老窩,遭了毒手哇!”

霍直一下從翁兆剛的話裡聽出了異樣的味道,似乎翁兆剛有種責怪和不滿在裡麵,而且含蓄地指明了要害,是牙簽寶心慈手軟才導致放虎歸山終被虎吞的惡果。但霍直不好深問,隻能裝作茫然不知地把話鋒轉向另一個焦點:“剛哥,這麼多年來我們幾個都不瞎聯係,沒有你的指示連個電話都不通,除了大夥知道我在緬甸以外,我可不知道寶哥和軍哥的住處,連漏子哥具體住哪兒我都不清楚,徐貴的人是怎麼摸著須子的?”

翁兆剛審視了霍直一下,皺著眉頭說:“唉!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呐!以徐貴的能力,隨隨便便就可以派出幾夥雇傭兵或職業殺手,你寶哥江湖經驗再豐富,也是百密一疏,哪能逃過人家的追殺啊!”

“那……那您,不危險嗎?”霍直憂心忡忡地問。

翁兆剛麵色一苦:“唉!咋不危險?不但是我,連你軍哥也不敢露麵啊!不瞞你說,你嫂子和你大侄女一直用假身份在外漂著呐!”

霍直眉頭一皺,似乎不太相信情況有翁兆剛說的那麼嚴重,向房間的各個角落掃了幾眼,又向窗外望了望,沒見到任何一位保鏢的身影,狐疑著問:“人呢?保鏢呢?”

也許任何人的真性情都比較容易被他人接受,見霍直還是當年那麼憨直,翁兆剛輕鬆地笑了笑,沒有回答霍直的問話,而是抬手抓起茶桌上的遮陽禮帽,說了句:“我們走。”

霍直乖乖地搶先打開房門,然後跨出門外等候翁兆剛。這時,旁邊房間的兩扇門同時打開,從容走出七八名大漢。

一看這些張麵孔,霍直心中一驚,這些人當中隻有一個熟人,那就是跟隨翁兆剛多年的貼身保鏢小文,剩下的有兩個人很具備東北流氓的風範,一高一矮,全是惡人麵目。另幾位則都是或金發碧眼、或滿臉胡須的老外,個個殺氣陰森,體壯如牛,鼓著肌肉疙瘩的手臂像起重機一樣有力,似乎是用螺紋鋼擰成的,臉上也冷得仿佛能結冰,典型的歐美叢林特種兵氣質。

搭眼一看,不用探究,必是職業殺手無疑。而且他們每個人的耳朵上都塞著無線耳麥,炎炎盛夏也穿著寬大的外套,顯然,身上都帶著火力強悍的家夥。

錯愕的表情還沒來得及褪下麵頰,小文主動向霍直打招呼:“東哥好!”

“嗯!”霍直點了一下頭,為了順應氛圍,他臉上的表情也自然而然地冷酷凝重起來,緊跟在翁兆剛身側,被眾人擁著向廟門走去。

每過一道門,都有一個不知從什麼位置鑽出來的大漢加入人群,並且神情機警,毫不放鬆戒備。不過,後出來的人沒有老外,全是亞裔麵孔,並且都是生麵孔。

這時再看翁兆剛,與房間裡時簡直判若兩人,雖然他的身軀仍顯單薄,但卻看不出絲毫的蒼暮之氣,儼然一位披著人皮的魔界統帥。

順著人群走出寺廟大門,兩台頂級路虎大攬勝夾著一台香檳色的勞斯萊斯轎車停在台階下,保鏢們立馬加快腳步,眼睛四處張望的同時,夾擁著翁兆剛和霍直鑽進勞斯萊斯後座。

小文坐進副駕駛,與此同時,霍直用眼角的餘光瞟見寺廟周圍的路口出現了幾輛越野摩托車,每輛車上兩名騎手,頭盔被驕陽照得閃閃發光。

幸虧寺廟偏僻,人跡寥寥,否則這種陣勢定會引起路人的矚目。

坐在無上豪華的轎車裡,霍直目不斜視,但他心裡一片震驚,原來以前在溫哥華目睹的都是“家居式”的翁兆剛,沒想到他出行的“警衛”格式已經到了這種級彆!看來自己對這個大魔頭的了解實在是太少了,照這樣下去,如果自己掌握不了他回國的準確消息,警方想拿下他都是個大難題……

正想著,車隊停在了一條岔路口,翁兆剛對霍直說:“小東,把你的房卡給小文,讓人去把你的行李取來。”

霍直點了一下頭,從褲兜裡掏出房卡遞給副駕駛上的小文。與此同時,副駕駛車窗自動滑下,一輛摩托車停在窗邊,車手接過房卡,飛馳而去……

霍直又是小小的一驚,顯然,自己的行蹤早就在翁兆剛的掌控之中,稍有不慎,後果將無法承受。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幸虧多年以來自己一直都是扮演著最讓翁兆剛放心的角色,否則,以翁兆剛的能力,自己所有的小動作都難以瞞得過他。

在車上翁兆剛和霍直聊得最多的都是緬甸方麵的大小事件,當一個小時後車隊到達目的地,霍直才知道先前那個小寺廟隻是翁兆剛與自己“接頭”的地點,真正的落腳地是這座類似小莊園的山野彆墅。

看起來此地的主人也是一位曼穀地區的黑老大,彆墅周邊不但設有崗樓和路卡,抱著ak步槍和美國大兵淘汰下來的的衛兵就不下一個連,甚至還能看見塔樓哨兵懷裡抱著的火箭筒。

車隊直接開進了彆墅院子中央,幾位仆人模樣的中年人簇擁著一位年過花甲的老者迎了出來。雙方按照泰國禮節寒暄幾句之後,老者吩咐仆人先將霍直和另兩位東北男人請進二樓一間寬敞豪華的客廳,然後把幾位外國保鏢安排在客廳門外,牽著翁兆剛的手向走廊裡側走去。

可以想象,兩個絕非善類的老家夥諱莫如深的交談定會像河流下密集漩渦般陰謀滾滾……

霍直沒有打量客廳的陳設,而是把目光集中在兩個東北男人身上。

那位矮個子與霍直對視幾眼,大咧咧地問道:“猜得不錯的話,閣下就是傳說中的五當家吧?”

“噢?”霍直頭一次聽人這麼稱呼自己,很是新奇,問道:“哥們兒,五當家啥意思?”

矮個子不解地與高個子對望一眼,有些不太確定地說道:“難道你不是那誰?”

“誰呀?”霍直微笑著問。

“就是掌管緬甸的老大,崔家偉。”矮個子臉上的疑雲在增加。

“哦。”霍直點頭微笑,心裡合計,原來江湖上把自己的身份定位得很清楚,翁兆剛是老大,黑軍、牙簽寶、槍漏子是老二、老三和老四,自己則位居這個集團的第五把交椅。

這也不錯嘛!最起碼自己位列“五虎上將”之一了!想到這兒,他又笑了笑,說道:“原來道上都這麼稱呼我的啊!”

小個子臉上露出了得意又尊敬的表情,衝高個子說:“看看!看看!我沒猜錯吧!這種時候剛哥能急著召見的重量級人物隻能是五當家和咱們哥倆啦!”

說完,小個子麵帶幾分恭維地衝霍直說:“五當家,這事兒完了之後,我們哥倆也得撲奔你去了,到時候還請多關照啊!”

霍直瞄了一眼始終禁閉嘴巴的大高個,微笑著說:“都是自家人,沒說的!”

本來他想問“二位怎麼稱呼”來著,但還是板住了自己的嘴,既然翁兆剛沒介紹,那就不問為好。

雖然矮子話多了點兒,但這二位給人感覺十分不爽,渾身都透著陰險邪惡的勁兒。以多年掌管緬甸“殺手營”的經驗來看,這二位就是“高矮無常”,肯定是翁兆剛手中的“暗器”。再者,問多了也不好,好像自己一直被邊緣化似的。

矮個子見霍直說完話就把臉衝向窗外,也自知話多,在高個子不屑的白眼下閉上了嘴,自顧自地抽起煙來。

二十分鐘左右,翁兆剛推門進來,三個人都改變了一下身體姿勢,麵向翁兆剛,等待他那張雖然單薄、但吹口氣都能要人命的嘴唇開啟。

“剛剛在嘎向的書房接了幾個衛星電話,真是人心不古哇!連呼縣的土豆子都給徐貴當部門經理去了,心裡堵得慌啊!”

翁兆剛說完,一向話多的矮個子掰了掰粗壯的手指,耷拉著嘴角問道:“那我倆現在就撤唄?”說完做出要邁步的架勢。

“吃完飯再走,性子還那麼急。如果就這一件事兒的話,就不讓你倆從深圳過來了。”翁兆剛瞪了矮個子一眼。

高個子還是一聲不吱。

這時,客廳門被輕輕推開,兩名外國保鏢帶著三位推著鋼製餐車的仆人走了進來,然後站在門口冷眼看著仆人把裝著菜肴的鋼缽、鋼盤之類的餐具擺滿木製茶桌。

仆人和保鏢退出去之後,翁兆剛招呼霍直和“高矮無常”落座,然後率先拿起刀叉,開始品嘗泰國風味美食……

霍直給翁兆剛的高腳杯裡倒了些黃酒,沒理對麵的兩人,自己倒了一杯果酒,呡了一口之後,開始品嘗一盤咖喱牛肉。

四人無話,都默默地吃著。大約十五分鐘後,翁兆剛端起一小碗芒果飯,用銀箸杵了杵飯粒,然後好像突然想起什麼,放下碗,麵無表情地說道:“左臣和狗剩子也有點兒裝犢子了,聽說他倆在三亞還請徐貴吃飯來著?不要臉!他媽的!”

高個子默默地嚼著牛肉,點了點頭。矮個子把一杯烈酒仰脖灌下。

翁兆剛還是麵無表情,咀嚼時太陽穴上嵌了幾顆老年斑的血管上下跳動。

霍直知道,高矮無常還在等待翁兆剛的下部分指令。

大約過了四十分鐘,翁兆剛放下了在手中揉搓了好一會兒的餐巾,好像做出了寬宏大量的決定,衝高矮無常一擺手,說道:“去吧!沒事了,殺戲後到吉隆坡散種去吧!”

兩個人站起身,衝翁兆剛點了一下頭,然後同時看了霍直一眼,開門而去。

這個時候,霍直就要扮演翁兆剛最希望看到的角色了,他的整張臉都嚴肅得可怕,似乎自己的親人遭受了淩辱,那種憤怒是不可妥協的,很低沉地問:“剛哥,我親自回去一趟吧?”

“不忙,過幾天再說。”翁兆剛說完輕輕呡了一口蘇打水,在口腔裡攪動著。

吃完午餐,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兩位中年仆人帶翁兆剛和霍直去了一間大套房休息。

翁兆剛和衣躺在裡間一張很彆致、很舒適的大竹床上睡了過去,霍直仰靠在外間的一張大竹椅上打盹。小文則在房門旁邊換鞋用的椅子上看一本花花綠綠的雜誌,腰間那支特種作戰專用的微型的槍管露在紗衫外麵,震懾性很強。

霍直耷拉著眼皮,腦海裡一寸一寸地回憶翁兆剛從見到自己到現在的一舉一動和一言一行,以及每一個被安排在自己眼前出現的人的真實用意。他覺得,翁兆剛是在用各種表現形式讓自己明白一種態勢。當然了,這種做法的背後肯定架設著一個不為人知的事實。翁兆剛是要用密不透風的全立體表現形式來使自己接受這個事實,然後再讓自己從主觀意識的深處接受他的思想,毫無非分之想地去貫徹他的意誌,成為他百分百可以自主掌控的機器。

這樣想著,一個明確的結果在霍直腦海裡形成,原來翁兆剛並不像自己所認為的那樣相信自己,也許自己在這之前的一切都是被他信任和認可的,但至少在即將要進行的行動上,他還是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相信自己能夠完全徹底地貫徹執行他的指令。所以,他在做著某種鋪墊,他要一步一步地讓自己接受某種事實,並且成為他的意誌的堅決執行者。哪怕他這個意誌違背天道和人倫,哪怕造的是洪荒大孽,也要求自己像被邪教洗腦的那樣去為他效忠。

對!這背後肯定有一個不尋常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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