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雲舒遲遲沒有動作,那匠人似乎也猜到了什麼,小心翼翼地主動請纓道:“其實這劍鑄成之後,小的就已經試過好幾次了。”“行吧。”這人鑄劍的,況且之前就已經試過了,肯定比她一個外行懂。雲舒毫不猶豫的就把劍遞給了他:“你來。”“是。”那匠人雙手接過長劍,細心地等到雲舒他們都退開了一段兒距離之後,才一手長劍一手刀的用力砍了下去。鏘!纖細的劍身與寬厚的刀身在半空中交彙,金屬反射出來的刺眼光亮讓雲舒下意識地錯開了視線。然後下一刻,她就聽見了一道清脆的金屬落地聲——是半截斷刀。刀與劍剛才那一下的碰撞,刀身斷裂得十分徹底,反觀長劍卻未損分毫!雲舒驚奇地盯著那寶劍看了一陣兒,不信邪的又親自上手試了試。這一回她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分明未儘全力,但那一劍揮出切斷斷刀的時候,竟是與切豆腐也沒什麼太大的差彆!“果然是一柄寶劍!”手指輕輕撫過劍身,雖然覺得不可能,但雲舒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這劍,有可能量產嗎?”“回殿下,這個不行的。”那匠人一聽這話,額上的汗都好像要下來了,連忙解釋道:“這柄劍是用玄鐵鍛造了足足半年的時間,才最終成型。先不說那玄鐵精貴難尋,便是那玄鐵堆成山了,半年一把,還不一定能成的速度,想要量產那也是不可能的!”“寶劍嘛,自然是要難得一些的。”雲舒理解地點點頭:“這樣也好,若它真能量產,本宮倒是不好再拿它送給伊伊了。”她將長劍收回劍匣子裡,徑自背到了身後:“這劍本宮帶走了,回頭本宮再讓人額外給你送一份賞銀過來。”“多謝殿下賞賜!”匠人大喜,連連謝恩,雲舒卻是已經背著劍匣子,利落地轉身離開了。這寶劍都已經做好了,也不知道伊伊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若能趕在除夕之前就好了。……不知道是不是老天聽到了她的碎碎念,第二天雲舒照常到禦書房去當牛馬的時候,外頭忽然傳來了一陣不算小的動靜。沒過一會兒,李德海就滿麵笑容地邁著小碎步進來了:“陛下,揚州那邊傳來消息,說是武安侯府家的嫡小姐昨日帶著從倭國挖回來的第一批銀礦靠岸了,上百條船隻裡堆滿了銀子!恰好柳家商隊當時也在揚州,他們直接開著上個月剛到手的蒸汽大貨車,把岑大小姐和部分銀子全部帶回京城了。如今岑大小姐就在外頭候著。”“快讓她進來!”本來剛同七國打了三個月的仗,就花了不少銀子,再加上七國歸降之後,治理這些地方也處處都是大筆大筆的開銷。饒是國庫這兩年已經富裕了不少,這一連串兒的操作下來,也快要吃不消了。眼看著嚴尚書又要開始隔三差五地往宮裡遞折子哭窮了,岑伊伊這時候帶回來的銀兩,那就是妥妥的及時雨啊!宣武帝一時激動,甚至都忘了岑伊伊如今還並非是人生選擇模擬係統中顯示的那個鎮國女將軍,她如今……望著那僅用一根紅布條兒將馬尾高高束起,走起路來英氣十足……但還未滿十二周歲的小姑娘,宣武帝沉默了。好在岑伊伊這一年裡當真是又成長了不少,從前在雲舒麵前都軟軟糯糯的小包子,如今麵對著宣武帝,也能條理清晰,不卑不亢地行禮陳情了。“臣女岑伊伊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免禮。”宣武帝回過神來,淡淡地應了一聲:“怎麼隻有你一個人?武安侯世子呢?”“回陛下,倭國礦脈眾多,父親擔心會有宵小之輩動了歪心思,再生事端,堅持要親自守在島上。隻是因為挖出的金銀過多,根本無法一次運回天盛,因此特派臣女先行帶回一批。”岑伊伊從懷裡取出一份賬冊,恭恭敬敬地呈到宣武帝麵前:“這是臣女父親親筆寫下的賬冊,還請陛下過目。”“賬冊?”宣武帝翻開冊子,乍一看隻覺得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字兒。但再仔細看過去,卻發現這僅僅隻是寫明了每艘船上具體的金銀數額。第一批總共一百三十八艘船,其上金銀加起來共計三億五千萬兩白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兩年已經被雲舒養大了胃口,宣武帝看著這個數字,竟然隻覺得稀鬆平常:“聽說倭國金銀礦脈極其豐富,可如今這樣一看,卻又好像沒有多少。”“那是因為她隻帶回來了很少很少的一小部分。”雲舒雖然沒有看見賬冊,卻也能大致猜測得到:“蒸汽大輪船目前還沒製造完成,伊伊他們之前帶出去的小船根本裝不了多少銀子。”岑伊伊:“?”誰在說話?她怎麼好像聽見了太女殿下的聲音?“我在這兒!”小書桌後麵,雲舒好不容易把堆積成山的折子扒拉開了一條縫兒,就見岑伊伊正茫然地四下尋找著她的蹤跡,雲舒笑吟吟地從縫隙裡頭伸出一隻手,衝她招了招:“我剛剛說的沒錯吧?”順著那隻手,終於在夾縫中見到了雲舒的岑伊伊:“!!!”天!她本來以為自己隨軍前往倭國,每日勤勤懇懇地練功習武讀兵書已經夠不容易的了。今日一見她才發現,真正不容易的還得是太女殿下啊!怎麼就能有那麼多折子,直接把殿下整個人都埋裡頭了?岑伊伊大為震撼地盯著那堆奏折緩了好一會兒,這才艱難地點了點頭:“回殿下,臣女這次帶回來的,的確隻是極少的一部分,甚至遠不足十之一二。可能……百中之一?”百中之一,便能多達三個多億,那全部挖出來,豈不是最少也能有個三百多億?宣武帝心中盤算一番,眉目頓時又舒展開來:“原來如此,此番辛苦你父女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