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甘算是七國中最強的那一個?”雲舒眸光一動:“行,那就打它。”威遠大將軍:“?”他怎麼覺得太女殿下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有那麼一丁點兒不對勁??應該是錯覺吧?支援寧州,打個蒲甘而已,能有什麼問題?威遠大將軍遲疑了一下,還是將這一抹異樣的感覺拋到了腦後,沒有多想,離開雲舒所在的營帳後,便開始著手安排前往寧州的事兒了。……京城。自打上一次收到威遠大將軍八百裡加急的奏報後,滿朝文武包括宣武帝在內,就全都在等著邕州大捷,安南休戰的消息。他們本以為這兩份八百裡加急的戰報之間應該隔不了兩三天,畢竟太女殿下都能讓人上天了,那安南還能穩得住?可沒想到的是,轉眼十天都過去了,邕州那邊兒新的戰報遲遲未至,倒是寧州那邊傳了個邊關告急的消息回來!而且還不僅僅隻是寧州,柱州、涼州等地也都先後有戰報傳回,雖沒到“告急”的地步,可也全都僵持住了,如今正維持著一種十分危險的平衡。但凡此時再有第三方的力量插入進來,這種平衡都將被立刻打破!一時間,朝堂中的氛圍也變得格外緊張起來,最早聽聞七國開戰一事之時,便曾跳出來指責過雲舒,話裡話外都對開戰之事極為不看好的臣子們此時也忍不住有了想要舊事重提的苗頭——“陛下,如今寧州邊關告急,其他各州都無法再抽出多餘兵力相助,最有希望的邕州也遲遲未有消息傳回,情況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是啊陛下!萬一寧州失守,一切可就再難有回轉的餘地了!”“說到底,我天盛與那七國之間並無多大仇怨,中間多是誤會!現在休戰議和,才是對我天盛最有利的做法。”“陛下……”“夠了!”宣武帝高坐在龍椅之上,每聽到下麵有臣子勸一句議和,麵上的神色便會難看一分。直到現在,他再也聽不下去了:“議和議和議和,你們一天到晚就知道議和!朕這泱泱大國,難道還要向那些從前擾我邊境,殺我百姓,如今更是聯手試圖侵犯我天盛疆土的小國低頭賠罪嗎!”“議和?怎麼議?是割地還是賠款?又或者是和親?”重重的一掌拍在龍椅扶手上,宣武帝都恨不得直接把手指戳到那些人臉上去了:“和親又讓誰去和?你們嗎!”“陛下息怒!臣等並無此意!”那些嚷嚷著要議和的官員們還不死心:“臣的意思是,七國開戰之事本就是個誤會,若能派使臣過去解釋清楚……”“使臣?”宣武帝譏諷地扯了下嘴角:“那依愛卿之見,誰來做這個使臣最合適?”“這……”自然是太女殿下了。畢竟最早提出要對倭國開戰的就是太女殿下,後來在除夕宮宴上大放厥詞引得各國使臣心驚不已的也是太女殿下。最重要的是,如今太女殿下就在邕州,她出麵,從各方各麵來看,都極為合適。唯一不合適的就是……他們不敢說。畢竟這對太女殿個人下來說,百害而無一利。陛下這般看重太女殿下,他們若是說了,隻怕會引得陛下震怒。吵吵鬨鬨的朝堂,此時終於有了片刻的寂靜。那幾個極力主張議和的官員腦子還在飛快地轉動著,正思索著該如何委婉開口之際,帶著八百裡加急戰報的驛使,恰在此時跑進了宣政殿內——“報!邕州大捷!安南王遞上降書,願歸降天盛!”什麼?!不是休戰,不是議和,而是直接歸降!!難怪中間多花了這麼些天!滿朝驚愕,柳相迅速反應過來,連忙恭喜宣武帝:“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天盛版圖,又往南擴了一大步啊!”“哈哈哈朕就知道,朕的太女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然非同凡響!”方才因為那些個嚷嚷著要議和的臣子們憋的一肚子氣,這會兒是一掃而空了。宣武帝居高臨下地望著那幾個麵色難看的大臣,冷笑一聲:“幾位愛卿為何如此神情?怎麼,議和議不了了,你們很失望?”“臣等不敢!臣等隻是……隻是太過驚訝……”幾個被宣武帝盯住的大臣冷汗唰一下就下來了,好在宣武帝這會兒心情愉悅到了極致,甚至都懶得收拾他們這幾個。諷刺完那一句之後,便連忙讓人把戰報呈了上來——最先看的,當然就是安南王親手寫下的降書。言辭還算懇切,一看就是完完全全被打怕了的樣子,宣武帝唇角愉悅的弧度哪怕是在看到安南王請求讓換個身份,幫助天盛繼續管理“安南州”的時候,也沒有落下,最多也就隻是多了一絲絲嘲諷的意味在裡麵。但緊跟著,他就看到了威遠大將軍那實誠得不摻一絲水分的奏報——這一仗天盛能贏,小五和威遠大將軍確實居功甚偉。但……那個叫尤愈的安南主帥,也著實是讓人沒有多少成就感啊!守城守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果斷投降了,這是個什麼玩意兒?血性呢?骨氣呢?都被此人喂狗了?幸好這人不是他天盛的將領,否則……宣武帝冷哼一聲,看完全篇奏報,最後就該看小五給他寫的信了。那小崽子跑去邕州之後就跟忘了他這個父皇似的,這麼久了才想起要寫封信回來。總還算是有點兒良心。宣武帝心中傲嬌不已,隻是隨著他展開信紙的動作,那嘴角方才壓下去了好些的弧度,便又止不住地重新揚了起來——【父皇安!許久不見,甚是想念。邕州軍營這地方,條件算不得好,不過兒臣適應得還不錯,每天跟著威遠大將軍他們一塊兒學習各種軍陣、戰術布局,亦覺十分有趣。事實證明,父皇您讓兒臣親往邕州的決定果真英明神武,再正確不過了!兒臣果真學到了好多待在京中永遠也學不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