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蕭的,許某當你是兄弟,你竟然尿我褲子裡,栽贓陷害折我威風,你,你……我換了褲子再與你分說。”
許繼先氣急敗壞,一個轉身,又回來了。
向遠一驚,難不成還有高手。
“小遠哥,我怕,你跟我一起走唄。”許繼先哀求道。
向遠滿臉黑線,收起墨寶插在腰間,他剛剛裝了個大的,起碼有八十分,可觀眾著實不上檔次,配不上他越級斬殺的大好表演。
白裝了,若是有個識貨的在場該多好。
“少在這胡言亂語,若非為兄跑得快,肯定會被你尿在我身上。”
蕭何冷嘲熱諷,上前來到向遠身邊,攙扶他顫抖的臂膀:“小遠哥,女鬼既除,此地不便久留,我陪你回蕭府。”
“我也去,護送小遠哥回蕭府。”
“哼,騷氣衝天,你先把褲子換了吧。”
蕭許鬥嘴,向遠閉目不語,沉吟片刻,決定先陪許繼先回屋換褲子。
黃泉道折了一名弟子,難說周圍是否還有放風的同伴,許府不是久留之地,但他元神困頓,去留都不安全,與其走夜路遇到埋伏,不如留在許府調養精神。
再有,剛剛斬殺強敵,對天刀一式有所收獲,必須儘快感悟消化。
“還是小遠哥仗義,這邊請,去我屋裡稍候片刻。”許繼先似是鬥贏了蕭何,眉眼得意。
蕭何一陣咬牙,扶著向遠跟上,大聲逼逼道:“小遠哥,為兄和姓許的不一樣,家學淵源也是武道高手,適才你出手太快,我沒有施展一身本領的機會,若全力出手,剛剛那倆鬼物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拉倒吧,不就許兄尿了你沒尿嗎,裝什麼高手,衙門的旱廁都沒你能裝!
向遠翻翻白眼,琢磨著切換逗比,狠狠懟蕭何兩句。
顧及形象,終究還是忍住了。
蕭何接著說道:“為兄不但能歌善舞,呸,能文能武,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最擅觀命索氣,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生來不凡,日後必有一番大成就。”
說到這,他洋洋得意,誠如他所料,慧眼識英雄,果然沒看錯。
若非當日強行蹭傘,哪來向遠今日斬鬼,所以,斬殺雙鬼的功勞有他一半。
咱哥倆實在太強了!
“還有為兄,故意被女鬼迷惑,屈身與其歡好,也是為了小遠哥今夜大顯威風。”許繼先強行插入,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有苦勞也有疲勞,必須算他一個。
我們仨實在太強了!
你先把褲子換了再吹吧!
向遠嫌棄極了,不想搭理倆逗比,進屋後坐下調養氣息,一心三用,一個運功,一個戒備,一個分析此戰得失,作戰後總結。
穿越至今,他遇到三場惡戰,五毒教凶人、師伯靈光、黃泉道馭鬼黑袍。
靈光沒什麼好總結的,被缺心算計到死,那一戰,除了沒尿褲子,他和蕭許沒什麼區彆。
從五毒教凶人、黃泉道黑袍的角度出發,二人都輕敵大意,一個死於向遠模擬柳景生,陰溝翻船,一個死於師伯傳授向遠的天刀宗武學‘孤星追月’,同樣陰溝翻船。
二人都有手段,也有各自絕學,本領都高於向遠,尤其是黃泉道黑袍,來不及施展便一刀斃命,用生命發出無聲呐喊,輕敵大意要不得。
從向遠自身角度出發,總結出遇敵不出手則已,出手必以雷霆之勢,不存僥幸,不能後退,殺場無二招,一招定生死。
有可能的話,儘量偷襲;好好練武,技多不壓身;偷襲的機會不會每次都有,你算計彆人,彆人也會算計你……
向遠總結了很多,越發覺得師父缺心老道言之有理,學習不是目的,學以致用才是,武學不是閉門造車,得四處取經借經驗。
他的路不在山上。
總結完畢,向遠回味天刀一式‘孤星追月’,那一刀璀璨絢麗,刀隨身動,身隨心動,心隨意轉,堪稱一絕,非心如止水不可發動。
他捫心自問,以冷血駕馭此招,方得一二精髓,換成沉穩和逗比又該如何?
想了想,有些沒底,沉穩求穩,難以駕馭這有去無回的一刀,逗比的心思天馬行空更是難猜,換成這兩道元神駕馭‘孤星追月’,或許有彆的奧妙之處,但絕無一擊斃命,絕境逢生。
“以心禦刀,好複雜……好有趣。”
向遠睜開眼睛,師伯給他留下了一個武學寶庫,他三道元神,三種心態,各有選擇駕馭的變化,遇敵切換自如,一身三心,想想便一陣激動。
這金手指不錯。
奈何絕大多數功法都是開竅起步,隻有他自身達到開竅期,才能用無相印法進行模擬。
打鐵還需自身硬,修煉不能耽擱,今晚趁熱通個宵。
次日天明,許府老仆歸來,得許繼先之命,去縣衙報官。
很快,老仆領著兩位捕快前來,一個是老劉,另一個是他的新搭檔,向遠在衙門見過,但不熟。
“咦,向遠你怎麼在這?不對,怎麼是你報官?”老劉愣了一下,你自己就是捕快啊!
向遠解釋了一下,帶二人參觀了黃泉道黑袍的屍體,木炭成灰,被風吹散院子各處,隻在地上留下一片焦黑的印記。
“誰道黃泉無好人,化作春泥更護花……”
見此情景,向遠小聲念了一句,對老劉講述起來:“兩位公子看熱鬨不嫌事大,請來王教諭的墨寶擒鬼,我略懂武藝,被安排在旁保護……浩然氣克製鬼物,隻是後來者並非鬼物,是個馭鬼的邪修,武藝稀疏,被我一刀斬了……屍體自燃,當場無跡可尋。”
“你運氣真好。”
老劉臉色一正:“如料不差,這人是黃泉道弟子,養鬼馭鬼頗有神通,若非他武藝一般,剛入門沒多久,昨夜你死定了。”
“著實後怕。”向遠點點頭。
老劉問了問案情,自己人好辦事,並不為難向遠,簡簡單單結了案。
後續是沒有後續的,捕快們一個月多少銀子,指望他們去南疆找黃泉道要個說法?
彆鬨了,六扇門都沒這個膽子。
送走兩位捕快,向遠迎來了倆逗比,沒了女鬼的樂子,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彆的樂子,二人決定去書院讀書,小小努力一下。
向遠跟著坐上馬車,路上又聽了一段相聲。
眼看快到書院,許繼先不知抽了什麼風,開口道:“小遠哥斷了為兄的桃花……孽,對我有救命之恩,我頗有家資,欲要報答,不知小遠哥想要什麼?”
給錢就行!
向遠睜開眼睛,他急需入手一枚中品丹藥,以作開竅使用。
話不能明說,昨晚立下高手形象,提前太掉價,淡淡道:“許兄有心就行,我一心向武,無求其他,你若過意不去,給些銀財便可。”
“那就這麼……”
“這什麼,隨便給點銀子?這可是救命之恩,些許銀子就打發了,哪有這種好事!”
蕭何插嘴打斷,為向遠仗義撐腰:“小遠哥今年十五,早年是個苦命人,沒怎麼好好上學,你若真有心,便把學費掏了,讓他陪我二人在學院同吃同讀。”
向遠眉頭一挑,倒也不錯,王文敘是個有能耐的好老師,當他的學生定有收獲。
反正他每天都要跟著蕭何來書院,白天念書,晚上練功,兩不耽誤。
許繼先沒聽到同吃同讀,隻聽到了‘一起玩耍’,欣然點頭,而後道:“好是好,可學院今年不招生了,先生鐵麵無私,沒辦法花錢打通,這該如何是好?”
“你跪下來求他,撒潑打滾,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他最怕有辱斯文,肯定同意。”蕭何支了一招妙計。
“打我怎麼辦,戒尺很疼的。”
“怕什麼,小遠哥是捕快,打死了當場報官。”
“好有道理……”
許繼先瞪了蕭何一眼,再看看向遠,咬牙點頭:“也罷,為兄便去滾上一滾,不信先生真敢把我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