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老板秒懂,脫砂嚴重,意思就是這塊石頭裡麵的翡翠,不是高冰就是玻璃種。
可以說,就算葉青拿出同樣級彆的賭石,贏得希望也不大,因為莫西沙最容易賭的就是色。
相同的種水,色差一等,價差百倍。
張蛇聽的似懂非懂,嘿嘿冷笑道:“既然你也知道,這塊石頭是極品老坑賭石,索性直接認輸,也免得讓我多費一番手腳。”
在齊老板眼中,張蛇就是半瓶子的醋,在賭石圈瞎幾把晃蕩。隻不過這老小子運氣不錯,竟然讓他晃蕩出來上億身家。
現在卻明白了,這老小子背後有高人。
但是,張蛇這句話卻透出一絲的不自信,也不知道是背後高人交代的,想要不戰屈人之兵,還是他自己不敢賭
這場豪賭,贏了自然是萬事大吉,但是輸了,後果同樣恐怖。
一棟位於姐高口岸十二層寫字樓,價值三個億。
如果輸給葉青,就是傾家蕩產都賠不起,唯一的辦法就是用一家老小的命去賠。
齊老板一邊打燈看石頭,低聲問道:“為什麼玩這麼大?”
葉青抬頭,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跟王有為攀談的周龍生,這才微笑道:“師門恩怨。”
齊老板沉吟道:“這場賭局,如果你輸了,肯定沒臉在瑞利賭石圈混,回京都是最好的選擇。但你贏了,張蛇一家五口都會死,會不會對你產生不好的影響。”
葉青驚異於齊老板的思維敏銳,但還是咬牙道:“會,一旦這種輿論無限放大,我就會被召回京都。”
齊老板歎息道:“看樣子,人家這是要逼你離開瑞利。”
葉青點點頭:“因為我擋了他的路。”
齊老板慎重道:“打算輸還是贏!”
葉青看著他笑了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齊老板點點頭,隨手將強光手電按在了莫西沙黑烏砂最明顯的脫砂處。
這個地方位於這塊石頭的中央位置,光束之下有三條比頭發絲還細的黑線,隨著光束移動若隱若現。
葉青驚愕的看了他一眼,早就知道他眼光很毒,卻沒想到竟然毒辣到這種程度。
這三條若有若無的黑線,百分之六十的賭石客,都不知道這代表什麼。
就算是賭石高手都會忽略,因為在原石內部,出現色差很普遍。
隻有根據皮殼表現,對原石裡麵翡翠推斷八九不離十的超級高手,才懂得這三條線代表什麼。
裂!
而且是三條大裂。
打燈探底,這三條裂是沿著顏色最濃鬱的地方,呈三角形向外裂開的。
如果顏色最濃鬱的地方是色根所在,這三條裂就等於阻斷了種水色在石頭中的蔓延。
但是,色根所在,絕對是這塊石頭最好的部分。
“切石是個技術活!”齊老板意味深長道。
葉青深以為然,這塊石頭如果碰到切石高手,就可以點石成金,將色根周圍的翡翠,完整的保留下來。
如果切石師傅是個二把刀,攔腰一刀就將這塊翡翠最精華的部分一切兩半,這塊翡翠也就毀了。
並非不值錢,而是最值錢的鐲子位就沒了,剩下幾塊牌子位,價格跌落百倍。
但是,打燈也是技術活,葉青從他手中接過強光手電,在原位置尋找三條代表裂紋的線,結果,竟然一無所得。
葉青看著齊老板:“扮豬吃老虎!”
齊老板搖頭一笑:“說這麼難聽乾什麼,各有師承而已。”
“你贏了!”葉青放下強光手電,拱手一拜。
“彆這麼客氣,我跟遠山兄也是老相識!”齊老板微笑道:“而且,跟你交手這麼多次,我也沒占到什麼便宜,算是平手。”
“我是晚輩,丟人不算什麼!”葉青滿不在乎,瑞利賭石圈中稱王稱霸的,隻有馬跟沈。
師父代表的是沈家,這位齊老板代表的就是馬家。
如果自己不是被尊為黃金手,人家根本就不會露這手絕活。
賭石,不僅要賭種,賭色,最重要的是賭裂。
很多極品老坑原石,都是被裂毀掉的。
最出名的就是師父賭的那塊莫灣基黑烏砂,雖然師父賭贏了,那也是劍走偏鋒。
但是如果有齊老板這手絕活,打燈探裂就容易多了。
齊老板噗嗤就笑了:“原本我還以為,賭石圈再出新秀,我們這群老家夥,可以放心退休了。但是看你行止,分明誌不在此。”
葉青想學人家的手藝,當然不能否認自己不想混賭石圈:“我的誌向是青出於藍。”
“既然你還繼續混賭石圈,我的手藝肯定不能傳給你!”齊老板莞爾一笑:“對於馬家和沈家來說,有競爭才能磨礪出優秀弟子。
更何況,現在的原石場口,大多是新場口,很多老經驗都沒用了。”
葉青悻悻的看了他一眼:“你藏的可真深啊!”
齊老板心有餘悸道:“家師年老體衰,已經是半退隱,馬家的幾個小師弟,還需要多加磨礪才能學有所成。
我在德隆混,就是奉家師之命,給他們找一塊磨刀石。
最佳的人選當然是遠山兄,可惜的是,他這塊磨刀石太硬,刀容易折”
“看我年紀小,好欺負是吧!”
“你當磨刀石,什麼樣的寶刀都磨廢了。”齊老板搖頭道:“手藝可以學,但是心機手段卻是學不會的。更何況,你在撣邦和克欽邦也能呼風喚雨。”
“就憑你我的交情,就算將來狹路相逢,我也會手下留情。”葉青知道,他在擔心什麼,賭石高手遇到賭石高手,不挑戰一下,肯定心癢難耐。
齊老板不擔心馬家師弟跟自己比手藝,就怕將自己惹惱了,將他們弄死在緬北。
齊老板點點頭:“一會兒我給這塊石頭畫切割線,但是這塊翡翠要賣給我。”
葉青呲牙:“你也太黑了!”
“不占便宜,市場價!”
“萬一是帝王綠呢!”
“不可能!”齊老板搖頭笑道:“小師弟要出師,我還缺一件禮物,這裡麵的玩意兒正好。”
葉青猶豫不決。
“給個麵子,也讓我有一件拿得出手的禮物。”
葉青不肯輕易鬆口:“你判斷這裡麵是什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