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有人高聲叫道:“請問理事長,這位小老板是哪位高人的弟子!”
周龍生笑道:“諸位,應該知道滕衝沈家吧!”
人群中有人驚呼:“雲貴總督的後人玉王爺,豈不是和理事長同出一門。”
周龍生鄭重道:“沒錯,這就是我的小師弟。
但是術業有專攻,我學的是琢玉,他學的是賭石。現在他就是咱們瑞利賭石圈的黃金手。”
如果不是知道這位是自己小舅子,葉青都有心一巴掌拍死他。
賭石圈中有江湖,每一個地域的賭石界,都有自己的翡翠王。
去緬甸參加公盤,都是翡翠王帶隊,給自己所在的協會會員提供谘詢服務,並從賭漲了的原石中抽取分成。
雲省曾經的翡翠王,馬先生已經老了,好幾屆的老緬公盤都沒參加。
潮汕珠寶協會有玉聖,但是瑞利翡翠公會卻沒出現新的王。
隻要自己被冠上黃金手這個稱號,就等於向其他地域的賭石界,宣戰立威。
但是,周龍生很賊,沒說自己是文遠山的弟子,而是沈家傳人。
現在隻要自己開口否認,就等於背叛了師門。
問題是,自己隻想偷偷的進村,打槍的不要
周龍生看著葉青微笑,他用的光明正大的陽謀,就是讓葉青無法推脫回避。
上一輩的矛盾,有其特殊的曆史原因,不應該延續到二代身上。
而文遠山暗中幫扶天璐珠寶,瑞利翡翠公會的人也一清二楚,但卻沒人阻止,連閒言碎語都沒有。
畢竟,當年的慘案,震驚了賭石圈每一個人。
賭石圈雖然人心如鬼域,但那是在做生意的時候,做人也知恩圖報。
陳俊才之死,對瑞利賭石圈是一個強大的震撼。
每一個原石商人,去緬北賭石,都是拎著腦袋博富貴,陳俊才的死,讓大家有兔死狐悲物傷其類悲憤。
所以,文遠山幫扶他的遺孀,全都視而不見
但是,當文遠山從潮汕商人手中買到了莫灣基黑烏砂,並且賭垮了的時候,激起了瑞利翡翠公會的同仇敵愾之心。
高價收購龍瑞賭石坊和翠玉樓,就是斷了潮汕珠寶商在瑞麗最大的進貨渠道。
葉青苦笑道:“這又是何必!”
“自從母親遠走海外,沈家已經沒人了。”周龍生正色道:
“在沈家,相玉師的傳承是一分為二的,阿爸學的琢玉,我也是子承父業。文師叔學的是賭石,你是他唯一的弟子。”
說到這裡,他聲音有些哽咽,他是獨子,隻能姓周。
文遠山卻給姐姐冠以沈姓,就是讓姐姐來延續沈家的血脈
但是姐姐卻是一個律師,沒有繼承沈家相玉的本事,這個使命終究要落在葉青身上的。
更重要的是,葉青是葉向前的兒子。
可以說,瑞利的發展,翡翠公會的建立,都跟葉向前當年不遺餘力的支持有關。
因此,無論是於公於私,葉青都有資格,以沈家弟子身份君臨瑞利賭石圈。
“阿爸和我,等待這一天很久了。”
葉青暴汗,等你知道,我將你姐姐抱到床上的時候,就不會這樣說了,小聲道:“怎麼也得讓我稟報師父一聲啊!”
周龍生搖頭一笑:“文師叔讓你來瑞利的時候,就代表你已經出師了。”
葉青心說,這不是廢話嗎,代表相玉師傳承的龍石種帝王綠貔貅就在我脖子上掛著。
周龍生鄭重道:“相玉師傳承,代表出師的,不僅要得到師父的承認,還要切出珍品翡翠,雖然這塊玻璃種祖母綠,已經展現出了你的能力。
但是,如果能夠切出絕品翡翠,從此之後,瑞利賭石圈肯定以你馬首是瞻。”
葉青瞪了他一眼,沒想到你竟然也會說廢話,成為瑞利賭石圈的黃金手,去公盤賭石,要負責給會員長眼的。
德隆姐高的賭石店老板,哪個敢給小爺臉色,就不怕被小爺坑的回不來。
但也知道,今天這石頭必須要切了,而且要切出一塊絕品。
絕品是什麼,就獨一無二的。
周龍生鼓勵他繼續切,是因為有了玻璃種祖母綠和玻璃種黃陽綠,可以托底,就算他切不出孤品翡翠,也沒人質疑他的能力。
因此,這種時候,繼續衝高是最穩妥的。
這次他選擇的石頭,是那塊楊梅色澤的後江蠟殼水翻砂,上麵遍布針尖一般的鬆花,這些鬆花的顏色也很奇怪,根部是紫色,針尖是紅色,就像是熟透了的楊梅。
在滕衝的時候,在巧雕一品,他也切過一塊楊梅皮殼的後江石。
隻不過那是後江水石,切出來的翡翠是高冰紅紫,直接做成了鴿子蛋掛墜,準備回家送給老媽的。
按照他的判斷,這塊楊梅蠟殼水翻砂,應該出紫羅蘭。
紅翡綠翠紫為貴,這是賭石圈總結出來的一句話,就說明紫羅蘭的珍貴程度。
而且,紫羅蘭代表的是永恒的美。
在西方傳說是女神維納斯,因為與情人惜彆,滴落在地上的眼淚,第二年竟然開出了一朵朵美麗高貴的花兒,就是紫羅蘭。
因為這個神話傳說,給紫羅蘭翡翠蒙上了一層神秘高貴的韻味。
也正因為如此,紫羅蘭翡翠,也被稱之為情人的眼淚。
但是,想要從這塊翡翠中切出紫羅蘭,也要冒很大的風險。
第一個風險就是,十塊紫羅蘭,九塊見光死。
意思就是,紫羅蘭的顏色在燈光下觀察,會很鮮豔濃鬱
但是到了室外,自然光下色就會變淡,甚至整體發白,特彆難看,不能說一文不值,但是賣不上高價。
第二個風險就是十紫九木。
意思是切出十塊紫羅蘭,有九塊種水不好,不是晶瑩剔透,紫光瑩人。
不用打燈,就能看到裡麵的晶體像豆子一樣粗,這樣的翡翠價值不高。
所以,這塊楊梅蠟殼水翻砂,不僅要賭色,還要賭種
葉青將楊梅蠟殼水翻砂在手中轉了一圈,刺針鬆花極為堅硬,刺手,看周龍生盯著自己,隨手將鴿子蛋大小的原石遞了過去,:
“這塊石頭卻給我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周龍生打燈仔細看了看,石殼就是薄薄一層,打燈很通透,顯然種水差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