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搞男女關係這個罪名,說小那是真不小,搞不好都要因為這個吃槍子。不過如果有個明白人指點指點,再上下打點一番,也不算什麼大事。
畢竟,男人嘛,但凡有點本事的,誰想隻守著家裡的那一畝三分地沒完沒了地耕?
更彆說,像陳自強這樣年紀輕輕,就成為中級翻譯,還進了鋼廠這樣的全國知名大廠的青年俊才?
薑尚武自然知道陳自強想跟自己說什麼,笑著擺擺手:
“陳翻譯,有什麼話你還是跟我們回保衛科說吧!”
陳自強一聽這話,頓時麵如死灰。
他要是一晚上不回家,媳婦肯定會多想,到時候要是找到鋼廠,知道自己在外麵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那該如何是好?
他媳婦雖然是個鄉下女人,但是為人處世也有一套,自從嫁到他們家,孝敬老人,照顧孩子,左鄰右舍的沒一個說她不好的。
就算是他爹媽,對這個兒媳婦也是言聽計從,有時候自己這個親兒子說話都不如她好使。
蘭香整個人縮在被子裡,滿臉哀求地看向薑尚武,薑尚武咧嘴一笑,朝幾個兄弟擺擺手:
“行了,這兒還有女同誌呢,咱先出去,讓人家穿衣服。”
幾個保安的視線在被子的輪廓上掃過,“嘿嘿”笑著呼啦啦地出了門,站在院子裡守著。
這邊院子裡動靜有點大,也驚動了附近不少人,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兒的男人,都是出來玩的,雖然縮著腦袋不敢發出動靜,但耳朵卻豎得直直地聽著外麵的動靜。
很快,蘭香和陳自強兩人穿好衣服,被保衛科的幾個人押著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兩人被丟到保衛科,薑尚武先去了蘭香這邊,他也沒打算為難對方:
“有什麼關係就趕緊找吧,隻要話說到我這兒,我肯定給麵子。”
薑尚武不傻,今兒這事兒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貓膩,蘭香這個女人,陳自強不知道她背後有誰,但是薑尚武知道得一清二楚,因為這麼點事情,犯不上得罪對方。
蘭香非常感激地點點頭,借了保衛科的電話打出去,簡單說了兩句,就把電話遞給薑尚武。
“喂,薑隊長,是我,外事部二組的老徐。”
“徐主任你好。”
薑尚武隨口說了一句,就聽對方繼續說:“蘭香的事情還請你高抬貴手,回頭我請你和保衛科的兄弟們吃飯。”
“成,那我就和兄弟們等著了。”
薑尚武放下電話,看了一眼蘭香:“好了,你簽個字就可以走了。”
蘭香點頭道了聲謝,然後在一份審訊報告上簽字按手印,就被放了出去。
站在保衛科大門等了大概十來分鐘,徐主任就騎著自行車過來了,蘭香什麼話都沒說,坐在自行車後座,抱著徐主任的腰就走了。
“好了,哥幾個值班的先去喝口熱水,下班的就收拾收拾回家。”
薑尚武朝保衛科的幾個兄弟招呼一聲,自己也穿戴好準備下班。
“大哥,陳自強那邊不審了?”
鐵頭端著個搪瓷缸子喝了一口熱水,湊過來問了一句。
薑尚武輕笑一聲:“不著急,今天大家也累了,休息好了明天再說。”
陳自強的情況,上次林彥武要弄他的時候,薑尚武就摸得很清楚。
家裡頭沒什麼背景,如果真說靠山,姓徐的算一個。
可剛才姓徐的一個字沒提陳自強,那就是不想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
……
“林哥,我跟你說,我摸了那小子一個星期,知道他今天晚上會去找蘭香,就去廠裡保衛科舉報了。”
王國峰這會兒正坐在林彥武家的椅子上,說得眉飛色舞,唾沫橫飛:
“抓人的時候,我就在外麵牆根下呢,薑隊長帶著一群人進去的時候,蘭香和陳自強兩個人脫得一絲不掛,正辦事兒呢。”
林彥武有些好奇:“外頭黑成這樣,你又在牆根下,還能看清楚?”
王國峰點點頭:“那當然,我是趴在靠正屋的這麵牆上看的,當時月亮正照在窗戶上,他們倆兒在屋子裡的情況我看得一清二楚。”
林彥武笑笑,從褲兜摸出十塊錢:“這個事情你費心了,以後好好表現,好處肯定少不了你的。”
王國峰一見十塊錢,頓時樂得合不攏嘴。
他爹在鋼廠上了這麼多年班,如今一個月也就六十來塊錢,要供一家老小開支。
像他這樣的小年輕出去打零工,一天到晚累死累活,掙個五到八毛就撐死了,而且活兒還不是天天能有。
第二天一上班,陳自強在迎春西街亂搞男女關係的事情就傳開了。
工人們就是聽個熱鬨,說幾句不葷不黃的段子,權當是工作中的一點小樂趣。
隻有花寶平和花富國父子,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臉色都有些不好看,爺倆兒使了個眼色,一起出了車間往開水房去了。
左右沒人,花富國的臉色“唰”的一下子就白了,拿著搪瓷缸子的手都有點抖:
“爸……”
他扭頭,嘴唇都在發顫。
花大爺見自己兒子都三十多歲的人了,還是這麼一副慫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低聲喝罵道:
“你個丟人現眼的玩意兒,怕什麼怕,有什麼好怕的,他還能吃了你不成?再說了,他自己說的,事情到此為止了。”
聽到最後一句,花富國總算是平靜下來,雙手握著搪瓷缸子,兩眼無神,自顧自的點頭:
“對,對,可是,那錢……他沒拿那三百塊錢。”
花大爺見兒子這副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忍不住地長長歎了口氣:
“行了,你也彆瞎琢磨了,錢的事情我去說。以後你老老實實的不要招惹他,應該就不會再出幺蛾子了。”
花富國聽了這麼話,先是點點頭,隨即又有些懷疑:
“爸,我覺得我們還是小心點,那個叫陳自強的,估計也沒想到事情過去這麼久了,自己還會被舉報。”
花寶平擺擺手:“這個不一樣,陳自強在外賓來廠裡之前搞林彥武,分明毀了他的名聲,讓他沒辦法再去接待外賓。”
“這斷人前程,比斷人錢財還嚴重,林彥武要是隻讓他寫一份道歉信就完事,那以後隨便有個人估計都能在他頭上拉屎撒尿了。”
花富國點點頭,也不知道有沒有把這話聽進去,端起搪瓷缸子咕咚咕咚地喝水。
而保衛科,陳自強的媳婦這會兒已經知道了消息,和自己公公婆婆一起來看陳自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