譽王卻也是沒慣著他,直接冷哼一聲。“六皇子大可不必動怒!你還是先問問我這位馬夫到底願不願意跟你走吧。”柳如風大靖轉身看向葉玄,未等他開口,率先說道。“還不知道小兄弟名諱?”“獨孤玄!”“好,獨孤兄弟,本王欲以萬金想譽王殿下求購你之自由身,讓你與本王歸南晉,你可願意?”“你放心,隻要你點頭,本王許你榮華富貴,高官厚祿,如何?”葉玄當即抱拳對著柳如風一拜:”多謝六皇子殿下一番美意,但在下不能答應。““為何?獨孤兄弟便願意終身做一個駕馬的馬夫,不想一展心中抱負?剛才我可是聽說獨孤兄說大丈夫生於天地間,當胸懷大誌,一展宏圖!““嗬嗬,六皇子殿下,可在下也說了,大丈夫當精忠報國,為國為朝廷效力。在下身為大靖人,豈能轉頭他國,這般與叛徒又有何意?”柳如風眉頭倏然一緊。“可是你在大靖僅僅隻是一名微不足道的馬夫,便是連基本的戶籍都沒有,你認自己為大靖人,可彆人未必會認不是嗎?”“再者,自古以來便有能人誌士在本國抱負不得伸展而去往他國的例子,獨孤兄又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呢?”“話又說回來,即便是今日之後,譽王殿下也發現了你之才能,有意為你脫了奴籍,讓你又入朝為官的可能。”“可是大靖不比我南晉,大靖人口五千多萬,且又采取的是科舉製度,可謂是人才濟濟,你想要靠著自身才能一步一步的登上高位,隻怕是要猴年馬月了。”“可是在我南晉卻不同,我南晉采取的是舉賢舉孝廉製度。隻要你跟隨本王回南晉,由本王親自舉薦你,你絕對可以在短時間內封侯拜相!”“如何?”說完,柳如風浮現滿臉的殷切之色。眼神堅定卻又帶著一絲的迫切。身後,柳河與墨子真見自己殿下這般表情,心下駭然。他們沒想到殿下竟然會對一名名不見經傳且身份低微的馬夫許下如此大的承諾。倘若這小子答應。毫不誇張的說,這小子簡直可以說是一步登天。所有人都將目光注視向了葉玄,想要看看他最終做出何種的選擇。唯有譽王一家人,卻是神色淡定,不急不慌,好似根本就沒當回事的樣子。這番情形,在其他人看來,便成了上位者的沉穩大氣。殊不知,正是因為清楚葉玄的真實身份,譽王等人才不會有絲毫的擔心。葉玄望著這柳如風,眼眸微微眯了一下。看來坊間傳言一心醉心於學問的六皇子也並非是對於南晉國主之位毫無想法呢。否則也不會今日甘願花大價錢買下老子了。這是想讓老子去當他的狗頭軍師呢!“嗬嗬,六皇子殿下當真大氣,甘願為在下這一介馬夫花費如此大的代價,令人心生感激。隻可惜,在下不能答應。”“為何,為何不能答應?“柳如風臉上瞬間浮現失望之色。柳河:“小子,我家殿下甘願屈駕為你求得自由身,你莫要不識抬舉!”墨子真:”小子,隻要你答應,一朝脫了賤籍,飛黃騰達,指日可待!“葉玄抬眸掃了這兩人一眼,麵露玩味之色。接著他仰頭看天,見快要到巳時三刻,心知今日在此地與這南晉人糾纏的太久了。於是微微一笑,“六殿下,諸位南晉朋友,不如在下再吟一首詩吧。”一句話,在場諸人神色又是一變。又作詩?這小子難不成才思泉湧不成?“在下這首詩無名,就權叫其無名好了。自小多才學,平生誌氣高;彆人懷寶劍,我有筆如刀。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六皇子殿下,我這首詩,您可是懂了?”柳如風臉色鐵青。“本王有些懂了,你誌向遠大,看不上我南晉,想要在大靖建功立業,可對?”“六皇子殿下言重了,非是在下看不上南晉,而是在下心中邁不過去那道坎兒,我既為大靖人,當為大靖建功立業,而非他國!”“可是眼下你一介馬夫身份,恐怕沒有太多的機會。”“那便等,等到機會來臨!”葉玄斬釘截鐵道。“那你就不怕期間發生什麼意外?要知道人這一輩子,可是很容易遇到意外的。”“大膽!六皇子,你是想威脅我家馬夫不成?”譽王大喝一聲,已然有些怒了。這柳如風的話,威脅意味不要太明顯。這是得不到便要毀掉的節奏。“嗬嗬,譽王殿下何時對一個小小的馬夫這般上心了?”柳如風眼眸半眯,眼神淩冽的問道。“你不是也對我府上一個小小的馬夫極為的上心嗎?”“如此說來,咱們彼此彼此了。”“啪!”柳如風隨即一巴掌拍在了葉玄的肩膀之上。“獨孤兄弟,方才失言了,還望莫要往心裡去才是。”“六皇子殿下客氣,便是在下往心裡去,似乎對您也造不成任何的威脅不是嗎?”“不過殿下說得對,人這一輩子,哪能沒個意外呢,說不準六皇子殿下後麵也會遇上什麼意外也說不定呢。”葉玄唇角扯動,微微一笑。柳如風麵色瞬間陰沉,鐵青如豬肝色。柳河與墨子真卻是幾乎同時大喝一聲。“小子,你好膽!敢對我家殿下不敬!”“小子,你不想活了不成?““你家殿下,你家殿下又非我家殿下,緣何讓我敬他?”“再說,他是南晉的皇子,又不是我大靖的皇子,與我何乾?”撇嘴冷笑,葉玄斜眼望了一眼柳如風。說真的,先前因為驛站被屠一事,他對這位還充滿了各種歉疚。誰曾想,這背後的一切都是他們自導自演。甚至於永盛帝和自己都被南晉劍塚刺殺。從那時,他對這位道貌岸然的六皇子便再也興不起一絲絲的好感,甚至是無比的厭惡。確切的說對於南晉皇子和幾大世家,他都沒有一絲的好感,其中也包括自己母親的母族墨家!“啪!”一拍腦子瓜子。“哎呦,今日這是怎麼了,在下又想作詩了。”“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裡桃花仙……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車塵馬足富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彆人笑我忒風顛,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嘴中一遍吟誦著。葉玄竟是舍棄了譽王、趙凝雪等人,徑直的向著馬車而去。而現場,所有人都還沉浸於葉玄所作的這首詩作之中,竟是無人覺得這馬夫的行為已然逾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