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頭兒,我就東拉西扯,一統胡謅,把我跟孔半聖相提並論,有些誇張了些吧?”
葉玄雖心中清楚,自己剛才的那一番話,很容易引起在場每一個人的共鳴。
但說真的,自己所言無非是在告訴永盛帝。
在他掌握大靖絕對權力之時,彆人說的話完全可以當做放屁,另外就是臉皮厚一些,心腸狠一些。
講道理能講得通的你就講道理。
實在是講不通的直接哢嚓了便是。
前前後後說了一通,無非就是這些。
可他萬萬沒想到,鄭千秋這小老頭把自己抬得如此之高。
作為穿越重生過來的人,見識了太多互聯網之上那些人塌房的。
萬一有一天自己沒達成如孔半聖那樣的高度,自己豈不是要成了傷仲永第二了?
一想到以後這九州天下的讀書人都要把自己當反麵教材,葉玄心中便越發的惶恐不安起來。
“東拉西扯,一統胡謅,倘若如此這般,都能說出如此有哲理有遠見的話出來,那老夫朕不知道葉侍讀若是正兒八經的說話,又該說出如何讓老夫和陛下震驚而又振聾發聵的話出來了?”
我踏馬壓根就正經不起來。
老子前世就是一個大學生,雜七雜八的知識學了一大堆,還沒形成自己的理論呢。
我現在根本就是現拿現用!
葉玄心中腹誹,暗暗叫苦。
自己終究不是什麼戰略家,思想家亦或者軍事家穿越重生過來。
雖然靠著後世在圖書館博覽群書,獲得了遠超這個時代的一些淵博知識。
每每拿出來都能震驚世人。
可他心裡清楚,這些都不是自己的。
自己隻是靠著一腔熱血,一時的頭腦發熱會拿後世的一些成果來炸永盛帝和大靖的群臣百官。
這些隻能算是隻言片語的小聰明,可對人起到啟發警示的作用。
若要硬是將自己拔高到那創出自己一套學說理論的孔半聖的高度,葉玄實在是有些亞曆山大。
不過,很顯然。
這禦書房內的每一個人都真的把自己當作不世出的天才了。
認為自己天生知知,明曉天理。
因而對自己的期望值也是高的出奇。
“葉侍讀,老夫與你相識也有月餘,你之所表現出來的才情和遠見卓識,絕非尋常之人所能及,甚至說便是老夫也甘拜下風。毫不誇張的說,隻要陛下篤定你,依照你先前所擬定的策略走,一統天下當不成問題。”
“隻是老夫有些不明白的是,你緣何對自己如此不自信呢?每每有露怯之感?”
深深的望著葉玄,鄭千秋問道。
我要說剽竊者內心特有的心緒,你信是不信?
葉玄心中腹誹。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這般說。
思忖了一下。
葉玄重新走到了禦案前,執筆在宣紙上畫了兩個圓。
一個大圓一個小圓。
“這便是小子心中惶恐的原因。”
“這便是原因?“
旁側,葉定邊皺了皺眉頭。
“一個大圓一個小圓,這是哪門子的原因?”
鎮國公郭茂才也是一臉的疑惑的問道。
永盛帝,譽王和那袁弘卻是沒有發話。
不過看那表情似乎也沒明曉葉玄到底想要說什麼。
鄭千秋凝視著這一大一小兩個圓,片刻之後,眉頭隨即舒展開來。
“老夫懂了!葉侍讀,單單憑你一大一小兩圓所含深意,你根本就不必如此謹慎的。”
“老太傅,玄兒他到底想要說什麼?”
“嗬嗬,老侯爺。令孫的意思很明顯,他是說人的認知便如這圓,認知越是淺薄,這圓所接觸的未知也便越小,內心便越發寧靜。而隨著認知越來越大,越來越多,這圓所接觸的未知也便越多,不能理解不懂的事情也便越多,心中也便越惶恐。”
“葉侍讀乃是不世出的天才,自然其內心的圓是無比巨大的,因而其未知的事物也遠遠大於我等,自然其內心難得寧靜,久而久之便生出惶恐之心。”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兒。”
葉定邊聽後隨之恍然大悟。
然後他看向葉玄。
“玄兒,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人人都有惶恐迷茫之心,這是認知使然,爺爺當年第一次領兵作戰之時,也曾心有恐懼,不清楚自己到底能不能勝任,能不能打敗敵軍。這個時候誰也給不了你答案,那該如何?”
“一個字,乾!不要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箭在弦上,你考慮的不是要不要射,而是要考慮該如何用最大的力氣把箭射出去並且射殺敵人。”
“很幸運,爺爺每次領兵雖不說大勝,卻總能撈些好處回來,如此承蒙陛下厚愛,撈了個侯爺回來。爺爺現在雖心中也有遲疑,但卻無比篤定,尋思著有生之年,再去北境浪幾個來回,爭取撈一個公爵回來。”
“至於你,你有何懼的呢?先前你替陛下所謀劃,有哪一次不是成功的呢,有哪一次不讓大家心悅誠服的呢?”
“可是……”
“沒什麼可是!你要篤定自己,相信自己能行。如此,再將自己必勝之才華,用出來,這天地間不說以後,至少現在,無人能攖你的鋒芒!”
”另外,你莫要覺得陛下和爺爺等人就不識貨,陛下能坐上君位,我等能入內閣,禦書房議事,哪一個不是獨當一麵的好手。連陛下和爺爺都對你青睞有加,那就說明你的確有能耐有本事,懂嗎?“
“我……我好像懂了。”
葉玄聽後,神色微微一愣,而後重重點頭。
“懂了就行!這人一輩子,就要活一個自信!你小子已經是天縱之才,若還不自信,豈不是讓我們這些凡俗之輩鬱悶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