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胭脂神色微微一怔。
旋即眼神略有失神的歎了口氣。
“但不管怎麼說,庫爾查也是我突厥的王子,這次又是我突厥的使臣,你這般對他總是不對的。”
葉玄當即眼眸一冷道:“好一個不對!那按照胭脂姑娘的理論,這庫爾查是你突厥的使臣便可以在我大靖境內蠻不講理,橫行無忌了?”
“可你不要忘了,本侯也是大靖的專使!你突厥的尊嚴不容欺辱,我大靖的尊嚴便可以任意踐踏了?”
“更何況,剛才可是他找事在先,本侯隻是以牙還牙而已。”
“我……”
女子胭脂無言以對。
葉玄繼續說道:”既然本侯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那以後本侯不再多管閒事便是。隻是我很好奇堂堂突厥公主當真就那麼心甘情願地委身嫁給庫爾查這種廢物二世祖?”
“你……你是怎知我的身份的?”
女子胭脂臉色又是一變,眼中流露出一絲驚慌之色。
“本侯說猜的,胭脂公主信嗎?”
“信!彆人胭脂不信,但葉小侯爺乃是大靖最聰明之人,胭脂信。”
胭脂公主輕咬紅唇看著葉玄重重點頭。
“嗬……最聰明之人。胭脂公主太抬舉我了,若我真是大靖最聰明之人,怎會接現在這出力不討好的差事?”
“出力不討好?”
“難道不是?若是本侯強硬了些,朝廷便會有人彈劾我,說我故意製造與鄰國之間的緊張關係,破壞來之不易的和平。可若是我軟弱一些,卻又會被說卑躬屈膝,賣主求榮,有損我大靖國威。”
“我這差事可是難做的很。“
葉玄苦笑搖頭。
“算了,胭脂公主,還請入內八。其他藩國的使臣已經都到了,再讓他們等下去就有些不合適了。”
“嗯,好!”
見狀,胭脂公主隨即點頭。
於是兩人再次並肩往春風樓內走去。
一到門前,胭脂公主自是又看到了葉玄先前題寫的兩幅對子。
不由的駐足觀看。
春風樓內伺候的小廝當場就把葉玄原作者的身份給曝了出來。
胭脂公主看向葉玄的眼眸隨之又變得晶亮了一些。
“葉小侯爺還說自己不是大靖最聰明之人,如此才華,誰人能比?”
“大靖有你一人,隻怕國運又要昌隆百年了。”
葉玄伸手撓了撓鼻尖,訕訕一笑。
“兩幅無足輕重的對子而已,若隻要會吟詩作對便可延續國運,讓國家昌隆,那人人都隻管去學吟詩作對好了,還何須什麼軍人帶兵打仗,戍國衛邊呢?“
搖頭輕歎,葉玄引著胭脂公主走上二樓。
最終走進了一間巨大的閣樓內。
閣樓內極為的寬暢,便是各國使臣全部落座,依舊餘出很大的一塊地方。
兩人一進門。
便見屋內的氣氛有些不對。
葉玄抬頭一看,便是一愣。
隻見不遠處,南晉六皇子柳如風離開了自己的座位。
正站在黨項國那唯一的隨侍跟前,拿著一把梳子幫著對方梳理額頭前的兩條發辮。
可不知怎麼的,這隨侍兩側的頭發並不對稱,以至於讓強迫症嚴重的柳如風急得麵色漲紅。
而被其揪著兩條發辮的黨項國隨侍則麵色鐵青無比。
可偏偏今日隻有自己一人前來,又不好發作。
就在這時。
呲吟一聲。
柳如風突然拔出了腰間的匕首。
這一幕,直接把在場的所有使臣都嚇了一跳。
葉玄更是疾呼出聲。
“六殿下,快把匕首放下,切莫亂來!”
“我亂來什麼?我隻不過幫他把頭發剃短一些而已,你們緊張什麼?”
帶著疑惑之色。
在一乾人駭然的眼神中。
這南晉六皇子柳如風當真用匕首輕輕的剃去了這黨項國隨侍額頭的一撮發絲。
“好了,這下兩邊一樣長了,舒服多了。這位黨項國的兄台,下次剃發定要讓那剃頭匠好生剃,莫要再一邊長一邊短了。”
說完便轉身望向了旁側的雲國拓跋擎蒼。
隻一個眼神,便讓拓跋擎蒼本就蒼白的臉色愈發蒼白了幾分。
一旁的中年美婦更是紅唇一咬,眼中流露出一抹冷色,直接拔出了身邊的佩劍。
這柳如風敢上前折辱擎蒼殿下,她就一劍刺死這南晉六皇子。
“你們這裝束還算說得過去。”
正欲上前的柳如風見那中年美婦拔出了佩劍,神情隨之一緊。
原地遲疑了一下,嘴裡碎碎念了一句,竟是自顧自的轉身坐了回去。
見此一幕,拓跋擎蒼與中年美婦俱是大鬆了一口氣。
而那黨項國的隨侍卻是神色陡然僵住。
早知道這柳如風怕這個,他剛才就應該早點拔刀,何故受這番羞辱。
“咦……奇了怪了,黨項國怎麼隻有你一人前來?你們家三王子不是也來長安了嗎,怎麼不來赴會?”
回到座位的柳如風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又向著剛剛被自己戲弄了一番的黨項國隨侍問道。
“回六皇子的話,我家三王子今日白天暢遊長安,疲乏不已,明日還要麵見大靖皇帝陛下,所以便早早的安歇了。今日特派下官來此赴會。”
“哦,這樣啊。那你們黨項國倒是硬氣,連大靖的麵子都敢不給,本王佩服!”
對著後者拱了拱手,柳如風話音不止:“那南詔國呢?以往曆次朝貢他們可是最積極的,這次怎麼也沒影了?”
“嗬嗬,興許是有其他事情耽擱了吧。”
黨項國隨侍嗬嗬一笑解釋道。
“耽擱?什麼事情比向大靖更為重要,還是說南詔國有了不臣之心?”
柳如風又看向了葉玄。
“六皇子殿下莫要看我,南詔國使臣的影子我至今都沒有看到,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
“興許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滅國了呢,你說是不是,黨項國朋友。”
“額……嗬嗬,這個……這個下官就不得而知了。”
後者神情一陣尷尬打起了哈哈。
“滅國?不可能吧,前不久本王還聽說,南詔國進犯大靖蜀郡,難不成是因為這個原因?”
拓跋擎蒼這時候也是插了一句嘴。
“絕對不是!”
柳如風突然又斬釘截鐵的搖了搖頭。
“你們有所不知,其實南詔國是派了一支使團來大靖的,隻不過聽說尚未入京便被人半路截殺了。”
“什麼?”
騰地一下子,剛剛落座的葉玄猛然起身。
他雙眸緊縮,死死的盯著柳如風。
“六皇子殿下,此話當真,這可開不得玩笑!”
“本王自不是開玩笑。”
柳如風重重點頭。
“來時路上,撿到了一個將死之人,他說他是南詔國國主的密使,這次來長安是向大靖皇帝陛下求援的,說什麼南詔國遭逢大變,需要大靖發兵相助。”
“我本欲問他更多的訊息,結果他傷勢太重,直接一命嗚呼了,隻留下了這一封密信。“
“密信在哪裡?”
葉玄神色微變,幾聲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