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刑天本身就是名將出身。
本就學過一些兵法奏疏,再加上他常年在北境帶兵打仗,對於一部兵書的好壞,一眼便能判斷出。
葉玄從第一句就告知了人們戰爭是國家的頭等大事,關係到一**民的生死,國家的存亡,是必須慎重周密的觀察、分析、研究才能做出決策的。
而第二句則又從敵我雙方的五個方麵來分析,七種狀況來比較,判定一場戰爭的勝敗!
隻此兩句,葉玄這部兵書的水準便遠超先前他所看過的任何一部兵書。
於是他繼續往下粗略地翻看了一下。
而後他又看到了《始計篇》、《作戰篇》、《謀攻篇》、《軍形篇》、《虛實篇》……整整一十三篇小篇內容。其內容涵蓋了戰略運籌、作戰指揮、戰場機變、軍事地理和特殊戰法等多個方麵,近乎是無所不包,無所不含。
越是看到最後,月刑天身體越是顫抖不止,到最後更是有種不可控製的地步。
“這……這簡直是天下奇書啊,哈哈哈,臭小子,你怎麼早不拿出來,你若是早拿出來,本王早就飲馬瀚海,封狼居胥了!”
瞪大著一雙眼珠子。
月刑天看向葉玄的眼神熾熱無比。
哪還有剛才的冷麵,整個連幾近笑出了一朵花來。
月紅妝站在一旁,目睹了自己父親對葉玄態度近乎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心中驚奇葉玄給了父親的兵書到底寫了什麼。
於是伸手從父親手裡扯過來,看了幾眼。
然後一雙宛若黑珍珠一般的鳳眸瞬間被無限的亮光所填滿。
她看向葉玄的眼神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簡直就是迷妹一般的崇拜目光。
“玄郎,這……這真是你寫的兵書?”
葉玄輕笑:“難不成還憑空變出來的?”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月紅妝麵色一紅,她以為葉玄是埋怨她,急忙又道,“我隻是有些震驚,你從未領軍打仗,怎麼會……”
“長安城的文人學子和朝堂諸公還說我不學無術呢,可我還不是鬥敗了南晉柳生?”
伸手握住月紅妝的柔荑:“傻妞,真正的強者是不會把自己努力的一麵展示給世人看的。就像你父親製定對敵策略之時不會將他熬幾個夜的事情說於彆人聽一樣,人們隻看到的是你風光的一麵,卻沒看到你付出,是以才會有那麼多的天才之說。”
旁側月刑天一把從自己女兒手裡將兵書搶奪過來,視若珍寶的揣進了懷內。
“葉賢侄說的不錯,閨女,強者之所以強並非他天生就強,都是有一個努力的過程的,隻不過有些人展示給人看,有些人從未讓人看到而已。”
“賢侄,這兵書,伯父就拿走了,待伯父研究一番,再還於你!”
不知不覺間,月刑天已經將對葉玄的稱呼給改了。
“那我與紅妝的事情?”
“隻要你能說動陛下,伯父這裡邊沒有問題,前提是你能說動陛下!”
月刑天此刻隻想著趕緊研究葉玄寫的這本兵書,其他早已經拋之腦後。
而事實上,一開始他也隻是做做樣子。
自己就這麼一個寶貝閨女,難不成還真拆散了他們?
那紅妝豈不是要埋怨自己一輩子。
葉玄當即大鬆一口氣,抱拳道:“伯父放心,葉玄定當竭儘全力說服陛下,到時必定八抬大轎,明媒正娶紅妝!”
“好!有骨氣,老夫希望這一日能夠早些到來。”
“行了,時候也不早了,再不行軍,恐耽擱了時辰,聖上那邊就不好交代了。”
“閨女,要不,你就留在京城不走了?大不了我寫一道請罪折子?”
月刑天還是心疼自己閨女的。
月紅妝紅唇輕咬,固執的搖了搖頭。
“不!我還是要跟爹爹去東北邊境。”
“可是……”
“沒什麼可是,爹爹,我這個時候留在京城,隻會讓玄郎難作。這次藩國朝貢之後,聖上必定要明旨將平陽郡主賜婚於玄郎的,我若是在,讓聖上怎麼看他,讓天下人怎麼看他?”
“哎……說的也是!也罷,去軍中也能避避風頭,等這事情平息,爹爹再幫你們想辦法就是,大不了我這鎮北王不做了就是。”
“閨女,你再跟葉玄說幾句吧,爹爹去
月刑天又是一聲長歎,大步流星的走出了亭子,然後打馬回到了隊伍之中,繼續向著北方而去。
亭子內
月紅妝麵色被秋風吹的略有翻紅。
她緊咬著紅唇,望著葉玄,宛若一尊望夫石。
眼中滿是依依不舍之情。
葉玄上前扯住她的雙手,擠出一抹笑容。
“以前人家都是妻子送丈夫出征,到了我這裡倒好,成了我送自己心愛的女子出征,多少有些丟男子漢氣概了。”
“不!”
月紅妝紅著眼睛使勁的搖頭。
“在紅妝眼裡,你就是這世上最有男子漢氣概的男子,從你救懷遠救小方原所有人之時你就是了,在紅妝心裡,你早已經是大英雄!”
“是嗎?嘿嘿,你這樣說,我都怪不好意思了。”
微微一用力,葉玄重新將月紅妝攬入懷中。
此時的他再無半點占小便宜的念想,純純的是想要將心愛之人擁在懷裡。
“你是個女孩子家,打打殺殺的是儘量交給男人們去做,你隻管在軍帳內替你父親出謀劃策便是了,明白嗎?”
“我是前鋒將軍,怎能不領兵打仗?”
“啪!”
“還未入我葉家門,就不聽我的話了是不是?找打!”
葉玄毫不猶豫的在其翹臀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
後者吃痛輕呼了一聲,麵頰變得更紅,本就依依不舍含著水意的雙眸更是浮現拉絲般的水意。
紅唇也是微微撅起,幽怨無比。
葉玄哪裡再忍得了。
直接將厚厚的嘴唇覆了上去。
於是兩人在這破舊的涼亭之中,不顧一切的擁吻。
如此良久,才漸漸地分開。
“我終是不能在你跟前監督著你,衝鋒陷陣的事情能不去就不去,迫不得已,也要多帶一些人馬。記住,你現在的命可不僅僅是你自己的,還是我的,還有咱們未來孩子的!”
“誰……誰要跟你生孩子。”
月紅妝麵色本就潮紅,聽葉玄這話,越發的紅豔起來。
“不跟我生孩子難不成生猴子?”
“啊呸,胡說八道什麼!”
“嘿嘿,開個玩笑!”
葉玄輕笑,看了看北方銀灰色的天際。
“北境這個時候已經下雪了吧?”
“嗯!每年九月初末便會下雪,不知道今年雪大不大,希望小一些,那樣會少死一些人,少死一些牲口,隻要死的人手,牲口死得少,戰事就不會打起來。”
月紅妝幽幽地說道。
“這哪裡說得準,老天又不看人的臉色。對了,這個給你。”
“這是?”
見葉玄又取了一本書遞給自己,月紅妝有些詫異。
“這是我這幾日在家裡閒來無事寫的軍中急救指南,裡麵涵蓋了打仗之後,傷員的處理辦法,隻要按照我這個指南上所說的去操作,至少能讓軍中兄弟因傷致死致殘減少八成以上!”
“這麼高?”
月紅妝驚呼出聲。
“不錯!你若是不信,去了北境,可先在北境草原各部的俘虜上試一下就知道。還有,這指南裡我也寫了軍中兄弟們感染風寒、風熱、痢疾等各種疾病的醫治方法,反正軍中備有草藥,你按照我上麵寫的方子抓取熬煮就是了,不能說百分百治好,差不多也有九成的把握。”
“你說九成把握其實就是十成了。玄郎,我替東北軍的兄弟們謝謝你。”
“嘴上謝謝就完了?”
葉玄嘿嘿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月紅妝俏臉一紅,湊上前去吧唧一口,便要縮回來。
葉玄卻是一把將其攬住,又是來了一個長長的法式長吻,這才鬆開手。
“玄郎,我……我真的走了……”
“走吧,彆耽擱了行軍。若西南無戰事,我就去北境尋你。”
“嗯!”
月紅妝重重點頭,眼睛已經通紅不已,淚花閃爍。
她不敢再繼續望著葉玄,一咬牙返身衝下了高坡,騎上馬強忍著回身望的衝動衝入了茫茫隊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