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玄此時也恢複了嚴肅的神情。
“不若我與陛下說說,讓你留在長安?反正我先前說了,迎接藩國使團讓你做我的副手來著。”
月紅妝緊咬紅唇搖頭歎息。
“不要!聖上之命豈能輕易違抗。再說,聖上若真的想讓我做你的副手,就不會在先前的旨意中隻字不提了。”
“他是有意如此的。”
長安城遍布聖上的眼線。
她已經隱約感覺到這些日子自己同葉玄走的這般近已經被聖上知曉。
之所以一直沒有任何表示,一是給鎮北王府留了麵子。
二是,聖上早就有了另外的打算,把自己送回東北邊境去。
將自己自己徹底與葉玄隔開,讓自己斷了念想。
葉玄當即沉默下來。
他豈會聽不出對方話中深意。
“那好吧,我不去說便是。聖上也真是的,明知道咱們奸情正熱,來這麼一出,這不是明擺著讓我不痛快嘛……”
還未等葉玄嘀咕完。
月紅妝卻是神色大急,直接衝到近前捂住了他口無遮攔的嘴吧。
“你……你不要命了,連聖上都敢……”
她沒敢繼續說下去。
“以後你莫要亂說了。再說,我又不是一去不回,隻要不打仗。我每年還是能回來一次的,到時候咱們就能再見麵了。”
“是能見麵,隻怕那時候咱們隻能更加偷偷摸摸了。”
葉玄撇嘴嘟囔了一句。
倘若聖上當真願意將平陽郡主下嫁自己的話。
多半一年之內便會將這事情定下。
那時候自己再與月紅妝幽會可真就如偷情一般了。
月紅妝臉色又是一紅,偷瞟了一眼身後的侍衛。
後者眼觀鼻鼻觀心,一副啥也沒聽到裝傻充愣的樣子。
幽幽歎道:“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陛下垂青你呢,陛下將平陽郡主賜婚於你,也是你的造化。”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真的還念著我的話,你可以去東北軍尋我,我在那裡等著你。”
說到此處,月紅妝原本帶著淺笑的眸子內已經被水霧噙滿。
他笑著哭著,目光絲毫不想挪開半分的望著葉玄。
望著這個曾經讓自己恨得牙根癢癢如今卻愛的死去活來的大壞蛋。
然後鼓起了勇氣上前,在其臉頰上狠狠的親了一口,毅然決然的轉身衝出了翰林院。
“紅妝……等我!”
門外,月紅妝重重的點頭,翻身上馬,快速的離去。
她不敢再做停留,她怕自己一旦停下,就再也舍不得走了。
月紅妝和王府侍衛一走。
院內瞬間冷清了不少。
伸手摸了摸麵頰上淡淡的水痕,尚有幾絲月紅妝留下的餘溫和香氣。
“狗日的雲國!你們最好他娘的彆給老子搞事!”
“若是整得老子見不著媳婦兒,老子親率大軍非踏平了你們不可!”
一番咬牙切齒。
葉玄轉身撿起藤椅上夾著“燈草和尚”的典籍,回到屋裡扔給頂頭上司鄭千秋。
“喲,這是怎麼了?剛才不還跟紅妝郡主有說有笑的嘛,怎麼突然間這副德行,誰惹你了?”
鄭千秋今日難得正行一次,正在俯身練習書法。
說來也是可笑。
這老小子明明是翰林院的學士。
堂堂的一把手,卻是寫了一手奇爛無比的字。
前幾日,第一次見這老小子寫字的葉玄差點沒驚的當場跳起來。
不是說古代的翰林院學士乃是一國之內最頂尖的人才嘛?
既是最頂尖的人才,為何有一手這麼爛的字?
不僅如此,這小老頭平日既不像張板橋這等書呆子撰修典籍,也不像其他人研究治國方略亦或者後麵科舉的出題。
整日就窩在屋裡看那些少兒不宜的不良畫冊。
要麼就是蒙頭大睡,要麼如他一樣幾日不見人。
可謂是奇葩至極。。
可偏偏這朵奇葩竟是在翰林院學士這一位子上穩穩的做了近二十年,也算是一個奇跡了。
“陛下!怎麼,頭兒幫我出這口惡氣去?”
“陛下?小子,你看我有幾顆腦袋?”
放下手中毛筆,鄭千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那你還問?”
“關心一下下屬嘛。雲國也出事了?”
葉玄輕輕頷首:“嗯,不該死的死了,該死的活的好好地。”
“拓跋開疆要知道你這麼編排他,殺你的心都有!”
“那就讓他來殺好了,他隻要敢越雷池一步,老子分分鐘想法子滅了他雲國!”
“瞧把你給牛的,不知道還以為你小子是鎮北王呢!就算是鎮北王,也不敢誇下這海口。”
鄭千秋笑著奚落道。
“小爺我不是鎮北王,小爺以後做的事情十個鎮北王也未必能做得了!”
“頭兒,你說如果我幫陛下一統了天下,你說陛下會怎麼賞我?”
“一統天下?那老夫可不敢講,最少也是個王爵吧。”
“王爵小爺不稀罕,要是真有那一天,小爺之希望陛下能賞我幾個媳婦兒,我自己選的那種,算了與你說這些乾嘛。”
“這幾天我去為國儘忠,可彆記我曠工。”
“你以前不來,你看我記了沒有?”
“說的也是!”
“走了。”
收拾了一下東西,葉玄對著鄭千秋揮了揮手,便揚長而去。
臨出門口,鄭千秋突然又喊住了他。
“又有什麼事兒?小黃書還你了!”
“老夫說的不是這個!好生替陛下辦差,陛下不會虧待你的,這次藩國使團來京,怕是都沒安什麼好心,你切莫辱沒了我大靖的威名。”
“放心,他們若是真敢亂來,我就讓他們見識見識我這長安城曾經的第一廢物的厲害!”
說罷,直接轉身離去。
待到他離去後不久。
鄭千秋也起身從自己的座位上離去。
一刻鐘之後,他出現在了皇宮的禦書房之內。
永盛帝正在批閱奏折,聽著鄭千秋有關葉玄的彙報。
當聽到他說葉玄不要王爵而想要讓自己賞幾個媳婦之後,不由的一怔。
“他真這般說的?”
“回陛下,是!此子性情率真,灑脫,行事不拘一格且又靈活多變,不畏強權。確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依老臣看,不必再考核下去,當可委以重任!”
說罷,鄭千秋躬身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