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真的,不是與我開玩笑?”
葉玄一把扯住了周懷遠的肩膀,眼神灼灼的問道。
周懷遠隨即重重地點頭,神情鄭重。
“是真的,小侯爺,我怎麼敢欺瞞您?隻不過那地方有些神人,小人也隻是走了一回,便不敢再走了。”
“瘮人?”
葉玄與月紅妝不約而同的出聲,神色帶著疑惑。
“是!那是一處古墓,聽老人說好像是前朝的一位王公貴族的墓地,前些年被盜墓賊給盯上了,就從原上打了盜洞下去,把裡麵給洗劫了一空。那是小人還小不懂其中利害,就偷摸的下去過一回,發現可以從其他盜洞爬到原
葉玄臉色當即一變。
古墓!
他就說這幾日自己圍著整個小方原轉了不止一圈,探查了數十次,也未見能神不知鬼不覺摸出去的地方。
偏偏周懷遠卻是知道。
弄了半天竟然是古墓!
這般的話,那一切就都說通了。
盜洞和古墓都位於地下,人若是通過盜洞和古墓進出這小方原,可不是神不知鬼不覺,不會被人察覺。
不過如此一來的話,先前的計劃就隻能擱淺了。
葉玄隨即望向了月紅妝。
結果她在看到葉玄看她之時,麵部表情倏然一緊。
一雙鳳眸帶著驚懼之色,聲音有些顫抖道。
“你……你該不會像讓我一個女孩子家爬古墓出去通風報信把?”
“我告訴你,我寧願帶著護衛從正麵與那郭恒硬碰硬,也決計不從古墓裡爬出去!”
“那我出去好了,你留在此地穩住大局。”
葉玄也沒有逼迫月紅妝。
作為一個新時代的無神論者,葉玄自然對於鬼神一類的事物無任何畏懼、恐懼之感。
但月紅妝卻是不同。
她生在這個時代,這個時代天生對於未知事物有著強烈的敬畏之心,讓其通過古墓爬出去的確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更何況他還是一個女孩子家家。
“可是你身上的傷害沒好……”
月紅妝柳眉又是一皺。
先前自己甲胄給對方帶來的傷勢雖然已經結疤,可是這幾日這家夥為了救治原上的窮苦百姓,卻近乎瘋魔了一半。
以至於本來結疤的傷口重新崩裂,血流不止。
一雙腳更是磨的全是水泡,再加上連日吃不好睡不好,他的身子已經虛弱到了極點。
很多時候,看著他站在風中搖搖晃晃的感覺,她都怕他被一陣風給吹飛了。
現在讓其一個人進入古墓,她還真有些擔心不已。
倒不是自己對他有了某種心思,純粹是看著他這般努力,有種於心不忍。
葉玄眉頭微凝,麵色冷峻。
“無妨,一些皮外傷而已,不礙事。再說了,帶著這樣一身傷去麵見聖上更有說服力不是。”
葉玄灑脫的一笑,自我安慰道。
“小侯爺,要不我跟您一同出去好了,那盜洞裡的路線分叉很多,我怕您迷了風向,而且有我在,也可以有個照應。”
“你願意?”
“葉小侯爺,瞧您說的。您救了整個小方原所有人的性命,小人給您帶個路又算得了什麼。”
“隻是這條路隻有小人一人知曉,不然的話,小人相信其他鄉親們也願意幫忙的。”
周懷遠無比鄭重的說道。
對於他而言。
葉玄不僅僅是自己父親的救命恩人。
也是自己與小妹的恩人。
因為小侯爺,自己才免遭那鄭屠戶的誣陷,而且平白得了一百五十多兩銀子。
而自己小妹的風寒也是小侯爺給治好的。
後者對自己有天大的恩情。
他自是無任何拒絕的理由和借口。
“那好,那我也就不矯情了,這樣好了,此事平息之後,你與你妹妹便不要再繼續在原上待了,隨我回葉府好了。”
“我正好缺人手幫忙,你們就留在我的小院裡,可好?”
周懷遠聽後,先是愣了一下。
旋即大喜。
一把拉住還在舔碗底的小妹撲通一聲跪下。
“小侯爺大恩大德,小人無以為報,願一生一世為小侯爺做牛做馬,報答恩情!”
說完,便是撲通撲通的磕頭起來。
葉玄並未上前阻止,任由對方把三個響頭磕完。
月紅妝作為這個時代的人自是也沒覺得葉玄這樣做有何不妥。
這一對兄妹倆,留在原上生活隻是越來越困苦。
可是去了葉府,雖然成為下人,卻是溫飽不愁。
再加上葉玄本就對這周懷遠頗為賞識,說不定以後也會飛黃騰達。
午飯隻用了一刻鐘不到的時間,葉玄與周懷遠便迅速的吃完。
兩人便急匆匆的趕去了盜洞所在的位置。
至於免死金牌,葉玄沒有從月紅妝手裡要回來。
他是為了以防萬一,一旦郭恒發現自己不在,如果狗急跳牆對原上的百姓進行屠殺。
月紅妝有免死金牌在,至少能讓對方有所忌憚。
……
未時一刻
小方原原下,一處被大水衝垮的河道旁,一處低矮的雜草從之中。
地麵突地狠狠的動了一下。
接著上麵的泥土掀開,裡麵拋出來了幾塊青石磚。
隨後,一前一後兩道人影從這青石磚後麵狹窄的洞穴內爬了出來。
而這兩人不是彆人正是葉玄與周懷遠兩人。
小心翼翼的出了洞穴之後。
兩人觀察了一下左右的情況。
在確定沒有被任何人發現之後,這才一瘸一拐的向著長安城的方向而去。
但是由於這幾日連日的奔走,葉玄兩隻腳幾近全部磨破,鮮血直流。
一直到酉時下三刻天色徹底黑下來之際,才趕到南城門。
遠遠的,兩人看到巨大的城門在城門兵的推動下開始緩緩的關閉,心隨之沉入到了穀底。
葉玄很清楚,這幾日郭恒這雜碎為了探查自己的情況,每晚都會專門喊自己的名字。
倘若讓他知道自己不在。
難保這雜碎會不會狗急跳牆。
可是望著那關閉的城門,葉玄卻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
免死金牌在月紅妝手上,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叫開城門。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突然從背後傳來。
葉玄回頭望去,便見南方管道之上,塵土飛揚,一隊軍騎快速本來。
為首之人眉頭緊皺,身後幾人幾乎同樣如此,一言不發的打馬從兩人身邊飛奔而過。
葉玄乾裂著嘴唇,站在原地嘴唇囁喏了良久,終於喊了出來。
這一聲他近乎用儘了全身力氣。
“寶寶!”
不遠處,前衝出去的常寶寶心頭猛然一震。
猛然回頭,同時候策、郭破虜等人也齊齊的回頭。
便見自己整整找了三天三夜的那個男人被一個瘦削的男孩攙扶著,身形孱弱的站在秋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