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薑小姐,眠枝小姐,堅持一下,過了前麵的廊橋就到了。”
雷聲越來越大,似要將天幕鑿出一個窟窿,雨也越下越大,泛濫成災。
薑花衫和沈眠枝披著雨衣攙扶前行,她們甚至都不敢抬頭,因為暴雨打在臉上比巴掌還疼。
一行人穿過廊橋,終於抵達了酒店的電影廳。
高止輕車熟路將兩人引向密道,中途還不忘細細叮囑,“薑小姐、眠枝小姐,你們一定記住,除了少爺任何人讓你們開門都不能開。”
沈眠枝點了點頭,默默看了薑花衫一眼。
密道一共有兩道門,外麵是密碼門,最裡麵是防炸門。
門外有監控,不管是誰敲門,裡麵的人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高止按照約定按響門鈴,可等了一會兒,大門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三人對視了一眼,神色凝重。
看來她們還是低估了人性,隻怕是有人擔心她們招來匪徒不願意開門。
高止臉色鐵青,再次按響門鈴。
又等了足足一分鐘,還是沒有反應。
高止還想再試,沈眠枝出聲打斷,“算了,不是已經有結果了嗎?何必強人所難。”
這句強人所難極具諷刺。
薑花衫並未在意,上一世她被趕出沈園,這樣的人情冷暖見得多了。
這些個不重要的人根本激不起她半點情緒,相比在這浪費是時間,還不如去找綏爾來的有意義。
三人正欲轉身,身後的大門突然發出聲響,門縫越來越大,直到足以容下一個成年男性的身量才停了下來。
“快進來吧。”
蘇韻從裡麵走了出來,雖然她極力掩飾,但還是看得出臉上神情有些不自然。
薑花衫和沈眠枝相互看一眼站在原地沒動,高止眼中閃過一抹殺氣,略過蘇韻徑直走進密室。
密室裡的人見高止凶神惡煞都有些局促,三兩紮堆不敢對視。
高止逡巡了一圈,確認安全才退了出去,轉頭朝薑花衫點了點頭。
薑花衫會意,“這裡我們自己處理,蘭晞哥那邊還需要你,你先走。”
高止臉色凝重,瞪了蘇韻一眼轉身出了密道。
蘇韻眉頭微皺,方才攔著不許開門的可不是她,她正要解釋,但目光對上薑花衫時又咽了回去。
“……”
每次麵對薑花衫,蘇韻都會有些許不自在,並非敵意,而是某種不受控製的厭棄感。
那年暗巷不體麵的相遇,薑花衫總能讓她想起自己某一瞬間的卑劣。
蘇韻勉強笑了笑,轉頭看向沈眠枝,“快進來吧。”說著轉身進了密室。
沈眠枝回頭看向薑花衫,“你去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薑花衫微愣。
沈眠枝指著身後的石門,“你放心,我一定保護好自己不給你們添亂。”
臨湖中心的樓院此時燈火通明。
周宴珩雙手抱胸倚著門框,目光幽深看著天邊的紫電。
“這他媽的什麼鬼天氣!”
關鶴小跑著進屋,他身上的衣服已經完全濕透了,索性直接脫了下來,倒頭栽進沙發。
周宴珩轉頭看他,“沈清予走了?”
“走了。”提起沈清予,關鶴臉色登時不好,“那狗東西,還敢上門教訓我們,老子看他能狂多久?”
“人都通知了?”
關鶴坐了起來,“都埋伏好了,保管叫那孫子有去無回。”
周宴珩,“其他人呢?”
“他們現在認定是我們惡作劇,人都已經送回去了。隻要海寇那邊得手,這局就算做成了。”
關鶴忽然想到什麼,帶著幾分不安,“阿珩,沈家那三兄弟不簡單,要是失敗了……”
周宴珩笑了笑,眼底的殺意蠢蠢欲動,“那正好,我們就拿這些海寇換點軍功。”
沈歸靈不是自覺有軍功傍身高人一等嗎?
一個上不了台麵的私生子還妄圖跟他比?他倒要看看,他敢玩,沈歸靈敢奉陪嗎?
另一邊,沈清予警告完周宴珩便向梨園狂奔,雨中急行,渾身上下已經濕的不能再濕。
路上正好經過看星星的草地,帳篷已經不知去向,星星燈鉤著鋼釘隨大風搖擺。
沈清予停下腳步,不知為何,他腦海裡忽然閃過薑花衫望著天空,說,還有我啊的驕傲模樣。
他猶豫片刻,轉身跑進草地,就在他蹲下身準備取燈時,一顆高速旋轉的子彈穿過雨簾從他頭頂飛馳而過。
雨聲太大淹沒的槍聲。
沈清予看著眼前被掀翻的草皮,臉色瞬間凝固。
下一秒,他的四周飛過無數彈片。
草地沒有遮擋不利於躲藏,沈清予抱頭迅速往橋廊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