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底揭曉,所有人罵罵咧咧在主廳集合。
沈蘭晞坐在人群中央,不管外界如何喧囂,他至始至終都保持著淡漠疏離的態度,直到薑花衫和另外兩人走進主廳,他才終於有了一點反應。
“衫衫。”傅綏爾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拉著薑花衫上下打量,“你沒事吧?”
薑花衫搖頭,“沒事。你呢?有沒有受傷?剛剛外麵怎麼回事?”
傅綏爾把她拉到窗下,小聲道,“我們沒事。你和阿靈哥去房間後沒多久蘭晞哥就回來了,他說有辦法抓到綁匪,讓我們務必配合。”
薑花衫轉頭看向被打的鼻青眼腫的綁匪們,豁然開朗,“沈蘭晞早就猜到是周宴珩搞的鬼,所以他故意斷電,為的就是引誘周宴珩入敵抓個現行?”
傅綏爾點頭,“現在看好像就是這麼回事。這些人也都招了,綁架顧玉珠,還有今晚過來抓人都是周宴珩授意的。”
擔驚受怕了一整夜卻被告知被人耍了,饒是對方是周宴珩,女生們此刻也都顧不得體麵把他從頭到腳罵了個遍。
“沒想到周宴珩竟然是這種人,真的太過分了,他把我們當什麼了?嘩眾取寵能的玩物?”
“簡直就是神經!這件事周家必須要給我們一個說法!”
“對!我們現在就去找他要個說法。”
蘇韻默不作聲觀察沈蘭晞,她早就知道周宴珩有多惡劣,所以那個男人不管做出什麼她都不會意外。
反倒是沈蘭晞,他的身份不比周宴珩低,甚至更尊貴,可他身上完全沒有上位者的優越感,隻有上位者的修養。
今晚這局,所有人都草木皆兵,唯有他遊刃有餘處變不驚,這份從容讓他的冷漠疏離都變得矜貴優雅。
蘇韻思忖片刻,終於開啟了今晚第二個話題,“沈蘭晞,你是怎麼發現綁匪就是周宴珩的?”
她的聲音不大,但話語一落立馬蓋過了其他人的聲音。
多虧了沈蘭晞才有了今晚的劫後餘生,大家也很好奇他怎麼知道背後搞鬼的就是周宴珩,紛紛附和。
“是啊,沈少爺,跟我們說說唄?”
沈蘭晞垂眸,眸光冷了幾分。
菜雞少爺脾氣可不好,你們真閒的慌!
高止頂著一張高冷的臉,挺身而出,“各位,時候不早了了,既然事情已經弄清楚了,大家還是趕緊回去休息吧。”
這就下逐客令了?
眾人臉色微變,相互看了看卻沒有一個願意動的。
餘笙目光轉圜了一圈,笑了笑,“沈少爺,我們這心裡還是有些不踏實。”
周宴珩這種遊戲都敢玩,顯然是沒把大家放在眼裡,萬一他急了眼找她們不痛快,除了沈家誰能應付?餘笙一句話把所有人的擔憂說了出來。
沈蘭晞,“你們放心,後麵的事清予會處理。”
竟敢使喚他?
沈清予撩著眼皮看了沈蘭晞一眼,眼神雖是不善,但還是應了口,“事情已經揭開了,周宴珩再玩也就沒意思了,你們放心吧,他不敢再找麻煩了。”
這話隻有沈家的人說出來才有份量。
藍黛捂著心口,此刻在沒有人比她更慶幸這樣的結果,依照現在的情況,所有人隻會遷怒周宴珩不會再對藍家有微詞。
眾人得了承諾,終於鬆了一口氣,相互扶持出了梨園。
傅綏爾伸了伸懶腰,“終於解決了,一天鬨的。”
沈眠枝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這雨一時半會兒隻怕聽不了,星星是看不成了,我先回去洗個澡。”
“我也去。”傅綏爾轉頭拍了拍薑花衫,“等我啊。”
主廳那邊,沈蘭晞、沈歸靈、沈清予三人各坐一端。
沈清予,“這四個人怎麼解決?”
沈歸靈,“先把他們交給酒店,等明天警署廳的人來了再交給他們處理。”
這件事性質惡劣,周宴珩可以惡作劇粉飾太平,但其他人未必有這個待遇。
沈蘭晞點頭,“可以。”
兩人一人一句就把處理完了善後問題,沈清予起身先出了正廳,路過窗下時拍了拍薑花衫的額頭,“彆在這吹風,回你房間去。”
“管我。”薑花衫習慣性回懟。
沈清予的確管不了,順手把窗戶關上。
“……”這人怎麼這麼幼稚?薑花衫一臉晦氣。
恰巧這時,胡經理帶著酒店的保安匆匆走了進來,“沈少爺!哎喲!您真是我們酒店的貴人啊,得虧是您,不然我們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說著眼鋒一轉看向廳前的‘綁匪’,“就是他們吧?”
沈歸靈,“麻煩胡經理再找個地方給他們落腳。”
小人物哪擔得起沈家少爺如此抬舉?胡經理受寵若驚,彎腰點頭,“已經安排好了,正想請您這邊過目。”
沈歸靈站起身,目光掃了薑花衫一眼,溫聲,“帶路。”
“是。”
胡經理轉頭給保安使了個眼色,假扮劫匪發人被五花大綁架了出去。
薑花衫推開窗扉,透過密集的雨簾看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背影。
直到現在她還是有些恍惚,事情就這麼解決了?
也不知是不是之前經曆太波折,以至於她對突如其來的順利有些不適應,她總覺得有什麼地方怪怪的,但一時又說不上是哪裡不對勁。
“轟——”
霎時,雷電交加雲層翻滾,狂風疾走暴雨淋漓,滿園的梨花一夕間敗的徹底。
薑花衫捂著心口,忽然靈光一閃。
她知道哪裡奇怪了,是這場雨。
這雨阻斷了他們與外界聯係,這似曾相識的一幕讓她總是會不自覺想起十三歲那場雨,眼下她們曆經的絕對不是普通劇情。
“怎麼了?”
她想的太入神,等回過神時沈蘭晞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