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上將!”
他不是在第九區軍部處理事務嗎?
怎麼出現在這裡?
薄瀾在兩個小時之前開始,就有一種很不妙的直覺。
不僅是因為這是千枝第一天正式參加工作而感到擔心,還是另一種來自獸類的直覺。
所以在忙完一疊報告之後,他以進行巡視的名義來到黑塔。
隱藏在16樓右側的長廊裡時,他還在嘲笑自己。
千枝不是小孩子了,甚至她比她表麵看上去的還要理智和成熟。
反觀自己,如此的幼稚慌張,縮在暗處的一角。
真是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薄瀾的手指有些無措地撚了下自己的軍裝下擺,又看了下時間。
說不定一會千枝就會和那個哨兵有說有笑地走出來,他有點酸澀地想。
到時候他就隔著這道不會被發現的門,遙遙地望一眼就好。
這樣他也就放心了。
但沒想到,他的直覺居然成真了。
當報警音響起時,薄瀾一貫冷靜從容的溫和麵容上,露出了堪稱慌亂的神情。
腦子裡一根繃緊的弦隨著報警聲音而立刻斷裂。
他幾乎是一瞬間就衝到了千枝的門前,精神體異化的四肢狠狠劃向關緊的門。
門在s級哨兵的攻擊下,脆弱得像一張紙。
薄瀾衝進去的時候,嗅到了一股陌生的獸類味道。
這種充斥著侵占性的味道讓薄瀾一瞬間眼眶發紅,狼耳冒出,連喉間也傳來低低怒吼。
但裡麵沒有闖入者。
隻有小床上闔著眼,臉頰布著紅雲的千枝。
連華查看著聯通著千枝的精神檢測儀,神情微微有些舒緩:
“還好,隻是暫時性的精神力紊亂,打一針安定劑就可以了。”
隨著藥劑注入,少女臉上的酡紅終於慢慢消散,連呼吸也逐漸平穩,薄瀾才終於長出一口氣。
但下一刻,男人的神情一凜,晦暗地斂下眸子。
那個侵入者,他絕對不會放過。
而且千枝附近的警力,應該再加強數倍才可以。
精神檢測儀器傳來滴滴兩聲。
床上的少女睜開了眼睛。
千枝覺得自己的藤蔓吸飽了醇厚的酒液,精神力飽漲得打著飽嗝,但是意識卻怎麼也不能清醒過來。
而且剛剛推進身體裡的安撫劑,不僅不能安撫自己的頭暈目眩的症狀,反而讓自己更神誌不清了。
“千枝你醒了。”薄瀾立刻轉換了陰鬱的表情,掛上了千枝最喜歡的溫柔神情。
但坐起來的千枝沒有回應,而是用手臂摟住了薄瀾的脖頸,小幅度地用臉頰蹭著他的。
那些藤蔓不受她的控製,從她的衣袖內伸出來,順著薄瀾的身體向上攀爬。
一部分纏繞在他勁瘦的腰肢上,一部分伸進他沒有一絲褶皺的製服裡,還有一部分在他的脖頸上纏了一圈,末端觸著他敏感的腺體。
“唔——”薄瀾被刺激得一顫,無法控製地低喘著。
也許現在與暴走的向導保持距離才是一般的哨兵保護自己的最佳選擇。
但是忠誠的上將卻紋絲未動,甚至腰身向前,讓自己的胸膛和千枝的更加密密實實地貼在一起。
“是幻蛇的精神類毒素,薄上將,所以可能千枝向導會有後續連續性或者突發性的精神力紊亂的情況,請您記得避開——呃——”
連華剛剛在檢測室拿到千枝的精神體和血液分析報告,在走進千枝的房間時立刻語塞。
這一幕實在太過曖昧。
少女的藤蔓緊緊纏著男人不放。
連屋裡的味道都變成了高熱下融化的甜美砂糖。
撲麵的濃鬱。
連華似乎看見一隻藤蔓在威嚴的上將後頸處一閃而過,精準地刺進上將後頸的腺體裡。
“我、我去找陸醫師把您解救出來吧,”連華說話變得磕磕絆絆,“您、您彆擔心,上將,千千她的精神力基礎很穩定的,您不會有事的——”
“出去。”
她聽見脖頸被勒出紅痕的上將一字一頓、嗓音沙啞地對她說。
“在我出來之前,不許找陸沉洲。”
門被連華輕輕關上。
薄瀾的喉間一緊,是千枝的藤蔓纏得更緊了。
他的手指撫過那些柔韌的枝條,唇邊漾起一個寵溺又怪異的笑意。
他的精神體明明是頭狼,一頭以前從不會被任何人馴服的野獸。
即使其他向導想要讓他臣服,他寧可忍受精神被折磨的劇痛,也不會低頭一點。
但現在他卻心甘情願地匍匐在地。
甚至這纏在他脖頸上的藤蔓,也被他當做是千枝賦予他的項圈。
好像他真的完全被她所有。
他不會舍得與千枝在一起的時刻分享給其他人,即使是關係最好的陸沉洲也不行。
這件事過去之後的第二天開始,千枝房門外的警力就增加了一倍。
“他說他叫溟。”公共餐廳裡,千枝被洛薇雅摟在懷裡,皺起眉頭回憶著那天有點混亂的畫麵。
紫色妖異的眼眸,甘冽的味道,還有蠱惑的聲音。
像容易讓人迷失的幻影一樣。
她甚至以為是自己做的一個夢。
洛薇雅輕嗅了下千枝的脖頸,搖了搖頭。
現在上麵沒有那個幻蛇的一點味道,全是薄瀾上將的味道,而且都過去幾天了,一點消散的意思都沒有。
不管是狼還是狗,本性都是喜歡圈地盤的,即使是上將也不例外。
“哇,千千你總算可以出來了!”連華從遠處跑過來,興高采烈地拉著千枝的手。
“我又沒有被關禁閉,”千枝眨了眨眼,“隻是他們總是在暗處看著我,讓我覺得應該做些不讓他們為難的事情。”
所以就一直乖乖地呆在屋子裡。
她向依然縮在暗處的哨兵們招了招手:“薄瀾不在這裡,要不要過來一起吃東西?”
看著他們望著食物一臉垂涎,卻不得不執行命令的模樣,她感覺有點好笑又有些好玩。
幾個高壯的哨兵先是露出“糟糕,被發現”的錯愕,接著就像幾隻瘋狂擺尾的大狗一樣興衝衝地向千枝走過來。
其中一個小個子的,由於過於開心而釋放了他的精神體,是一隻可愛的柴犬,鼻頭圓乎乎的,眼睛像兩顆潤潤的黑葡萄。
“不能說話真是憋死我啦,”小哨兵笑起來的時候唇角翹翹的,和柴犬的微笑唇一個樣,“老大讓我們絕對不能打擾到千向導,我感覺這幾天好像把我長長的一生都過完了。”
“就你話多。”旁邊的高大哨兵啪地給他後腦勺一個拳頭。
他的精神體是一隻大型金毛,毛茸茸的晃著尾巴。
結果衣服的撕裂聲響起,這個高大哨兵肩部的布料被他擺動繃緊的肌肉撐破,被陽光曬得發棕的堅實肌肉露在了外麵。
“春天到了,都說好了要小心一點了。”柴犬哨兵笑嘻嘻地笑話著狼狽捂著胸口的同伴,結果下一刻。
——嘶啦。
他擺動胯部的幅度太大,屁股處的布料被撕開,露出冷白緊實的大腿根。
柴犬哨兵發出了尖銳爆鳴聲,捂著屁股拔腿就跑。
“我真是服了這群狗狗們了。”洛薇雅嘖嘖地搖搖頭。
“?”千枝大大的眼睛裡有著更大的疑惑。
“春天是動物的活躍期,在猛獸類哨兵身上會表現得格外明顯,為了求偶以及抵禦外敵,他們的肌肉量會在短期內增加得很快。”連華小嘴叭叭地解釋著。
“特彆是——”她向外謹慎地看了一眼,果然看見了陰影下格外高大的人影,“特彆是在近期激素或者是腺體受到過刺激的哨兵。”
千枝順著她的目光,看見了陰影下的男人。
他緊實賁張、塊壘分明的胸腹部肌肉線條被緊緊束縛在製服下麵。
薄瀾的身材,好像比千枝前幾天看見的,還要壯實了一大圈。
確實挺明顯的。
千枝一邊扒飯,一邊專注地欣賞著,一邊思考著這時候的薄瀾會是什麼味道的。
一定更甜美濃鬱吧。
她絲毫沒有注意到男人因為她“炙熱”的目光,露在外麵的蜜色肌膚開始逐漸泛紅,甚至連眼眸也開始蒙上瀲灩水光。
“不過,”洛薇雅輕佻的聲線逐漸沉下去,看著一派和煦的窗外,“不僅是哨兵們會變得更加強壯和富有活力,連那些蟲族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