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突然從破裂的天花板上墜落,讓一樓大廳裡等待的古惑仔們直接亂成一團。“九哥?”“是九哥!!!”“挑那星!哪個兔崽子敢動九哥!”“上麵發生了點事?大佬出事了?”“叼你老母,是哪個撲街敢在暴力團的地盤搞事!”烏泱泱的一群古惑仔們罵罵咧咧全都湧起來了。直到二樓的一名黑馬褂趕緊下樓向眾人解釋了一通,也將群情激憤的人群重新安撫下來。爾後,眾人才下意識的看向剛剛站起來的癲公王九。阿仁……在和九哥切磋?也就是說,九哥是被阿仁打下來的?開玩笑的吧!要知道,癲九的名頭不僅在暴力團內威望極大。在所有社團裡都是掛了號的,連一些暗殺性質的特殊組織都不想麵對癲九。可見其棘手程度。而宋仁雖說剛剛打響了名堂,也確實是轟動一時,但和這麼多年早就越傳越邪乎的癲九比起來,還是差了不少的火候。眾人注意到王九始終仰著頭注視著破洞的天花板,他們也下意識的跟著向上仰望。樓梯口,大老板咬著雪茄麵不改色的走下來。與此同時,天花板上傳來了窸窸窣窣的一點聲響,讓整個大廳裡的古惑仔們全都精神一震。細微的木屑再次散落了一些。王九仰著頭,墨鏡下的一雙眼神微眯,心氣發狠:靚仔,你終於要下來了!下一刻,一抹黑影從破裂的天花板中躥出!宋仁縱身一躍,身如鴻雁,折身擰胯。凶猛的一腳連續輪轉了數圈之多,最後一刻縱向力劈!王九當場沉下腰馬,以雙指並攏成劍,徹底的傾儘全力,向上一刺。咚!!!酒樓的地板洶湧的炸開了花,以王九的腳下為軸心,木屑在震蕩中翻飛起來,龜裂的痕跡大麵積的向外鋪開!王九更是當場瞪直了眼。自己的大力金剛指被人給以肉身頂住了?不……不止如此!感受到上方那雄渾無比的力道,在雙方接觸的下一刻,王九筆直次刺上去的臂膀就被砸的彎曲回來。轉瞬之下,那厚重的腳底就撞上了王九的半邊側臉。他抻著脖子被一腳踹飛!連續撞翻兩張酒桌後,王九撐著近乎發麻的臂膀,低頭看了眼直打顫的兩根手指,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他最自傲的攻防一體竟全都落了下風?!宋仁撣掉肩上的一點木屑,輕笑一聲:“九哥,要不就到此為止?”王九額頭青筋繃起,咬牙道:“靚仔,繼續!”宋仁嘖了一聲:“行吧,九哥說繼續那就繼續嘍,誰讓我不擅長拒絕呢。”隨後他漫步而起,雙肩自然下垂,渾身筋肉放鬆,神色則越發平靜。……金寶酒樓一層大廳這裡的古惑仔們早已散開到角落裡,一個個抻直了脖子,駭然的望著場中的畫麵。那個號稱刀槍不入的癲九,現在正被人像是打麻袋一樣,被宋仁以雙手雙腳,淩厲至極的進攻打的上下翻飛……勾拳擊肋,正蹬打胸,鞭腿抽頸,頂指戳喉。下沉肘轟在頭頂,指掌如刀專打肩頸。最後宋仁打到興頭上,招式已經越發狠辣!任憑王九去咬牙硬頂,直接將其打的上下翻飛,在其跌出去的一瞬,還會被宋仁翻手間給強行拽回!無數的拳腳儘情傾瀉下去!將近半分多鐘,讓人眼花繚亂的快打過後,宋仁心情暢快極了。最後擰身一腳倒鞭腿,暴戾的撞在王九的腋下胸膛。王九再也壓製不住體內翻湧的血液,猛然間嘔出一大口血。身形筆直的跌出十幾米後,最終撞在牆角上,撐著身子連連喘息。一時間,整個大廳裡裡外外的古惑仔們,全都看的目瞪口呆。在所有人心目中近乎無敵存在的大佬癲九,竟然被打成了這副模樣?簡直是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難以置信!場中,宋仁舒展完筋骨,他長身而立,再次開口:“九哥,現在能到此為止了嗎?”王九陰沉著臉抹掉嘴邊的血沫,呲開嘴後,牙齦上下血染的一片猩紅。那副墨鏡下的目光更加森寒:“靚仔!你還沒贏呢!”宋仁聽到這話,臉上的輕笑逐漸斂了下去:“九哥,我看你全身上下最硬的是這張嘴才對。”王九踉蹌著爬起來。他不是無法接受敗北,但敗得這麼徹底,連對方一絲一毫都傷不到,這是他接受不了的。王九沉著臉咬牙:“靚仔!再來!”宋仁平靜的眸光下,逐漸湧上一點煞氣:“好。”這次他放棄快攻,隻一步步向王九走去。可這一幕,反而讓四周圍的古惑仔們的目光撞上那張臉時,隻覺得渾身發寒,有股子莫名的恐懼感!即便是王九也不例外。尤其是在宋仁越來越靠近的時候,那股無形的龐大壓力,讓他率先承受不住,選擇主動迎了上去。大力金剛指!並攏的雙指如劍刺出。宋仁這次卻不閃不避,隻在劍指刺過來的最後一刻,反手之間,當場攥住了那兩根手指。下一刻,他向後猛烈一折!哢!王九臉色大變,身體不自禁的向後擰起身子跪倒下去。尤其是隨著宋仁一點點加大向後折斷的力道,王九的大力金剛指被攥的骨骼都開始脆響。關節處率先承受不住!咯嘣!在清脆的骨裂聲下,王九墨鏡下的雙眼瞬間瞪圓了,頃刻間幾乎要咬碎後槽牙!宋仁直到折斷了王九的雙指後才鬆手,在王九痛苦之時,反手一個**兜下去。王九當場打著旋兒飛了出去!砸翻了一張酒桌後滾落在地。他盯著自己那徹底扭曲的雙指,額間滲出了冷汗。王九顫抖著用另一隻手握住折斷的雙指,強忍著痛苦最後猛地板正過來。喀吧!“哇啊!!!”王九大叫一聲,疼得幾乎在地上直打滾兒。折斷的雙指勉強歸了位,但骨骼裂開的傷勢一時半會是好不了的。他眼底滿是痛苦之色。該死的!差距真有這麼大嗎!不,冇可能的!我王九怎麼可能會輸!冇可能,冇可能的!他癲癲的精神已經有些不穩,眼中徹底被憤怒淹沒。可最後一抬頭,他就見到了籠罩在眼前的一道陰影,眼底的憤怒色頓時戛然而止。因為宋仁就站在他的麵前。居高臨下的眼瞳裡,漆黑的色彩仿佛將他的滿腔怒火頃刻淹沒了。未等王九再次反抗,宋仁一手已經扼住了他的咽喉,將其整個人從地上提了起來。王九的呼吸驟然一窒!即便是強行硬頂,但喉間那收緊的五指,也如尖刀一樣一點點的陷入皮肉裡。王九的腳尖已經脫離了地麵,臉色越發漲紅。他以完好的左手並起雙指,當即戳向宋仁的胸膛!咚!堅硬的觸感令王九的瞳孔劇烈收縮。大力金剛指頂在那胸膛前,竟不得寸進?!該死,點會這樣!王九難以置信,憤怒下他越發瘋狂的不斷戳下去。咚咚咚咚!一道道悶響聲下,宋仁不躲不閃全都硬受下來。隻是將扼住其咽喉的五指在不斷收緊。鷹爪般銳利的指尖深深的陷入喉管,雖然沒有剜透皮肉,但指節卻越陷越深。王九的呼吸也越來越微弱,臉色已經由紅轉青。隻要宋仁再稍加用力,即便沒有令其窒息而死,也能透過皮肉,徹底扭斷王九的喉嚨。但最後一刻時,大老板卻終於發話了。他陰沉著臉開口:“好了,阿仁,是你贏了。”宋仁並未回頭,聞言也隻是停頓了一下,沒有直接鬆手。隻是不再加力了,一直等到王九隱隱有了翻白眼的趨勢,宋仁才撤手放掉了對方。王九踉蹌著栽倒在地,重獲呼吸後,立即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他伸手摸著自己的喉嚨,摸到了青紫一片的指印,墨鏡下的臉色正在反複變換著。輸了,徹徹底底的輸了!武學天賦一向出類拔萃的自己,竟然輸的一敗塗地了!王九雙手撐著身子,渾身都有些顫抖。宋仁垂眸道:“九哥,承讓了。”王九喘了好半響才平緩了一些。他抬起頭,聲音有些一些沙啞:“你贏了。”整個酒樓上下,注意到這一幕的古惑仔們,一時間也有些啞然無聲。這一瞬就仿佛新舊交替一樣。他們親眼見到了一位冉冉升起的大佬,仿佛踩著癲九的屍體踏上一個新的高度。今日之後,宋仁的威望在短時間內都會風頭無兩,新起之秀裡更是難有人望其項背。角落中,巴閉一行幾人也是臉色各異。巴閉站在最前麵,隱隱的呼吸急促。昨夜的臨陣倒戈,說不定是一場因禍得福,讓自己能更進一步!……午後,酒店客房靚嫂隻圍著浴巾就從浴室裡走出來。她的身材凹凸有致,盤起來的長發已經散開,一邊用毛巾擦拭,一邊側頭看了過來:“喂,阿仁,你真一點麵子也冇給大老板留?”宋仁靠在床頭上,雙手枕在腦後,無所謂道:“一個都冇死啊,這還不算嗎?”靚嫂有些咋舌:“你個怪物,小心大老板真的發飆啊。”宋仁揚揚眉梢:“點樣,難道伱擔心我?”靚嫂擺手道:“切,擔心你個鬼,我是怕你連累我啊。”宋仁:“那你還來赴約?”靚嫂臉頰微紅,隻小聲道:“嘗過一次,哪個女人還忍不住嘛。”宋仁不以為意,反而問道:“阿嫂,如果我和大老板起了衝突,你要跟誰?”靚嫂白了他一眼:“當然是誰贏跟誰了,點樣,真以為跟你睡了就跟定你啦?挑,你才混了幾天,論輩分,見我也該尊重一點啦。”宋仁笑說:“好啊,阿嫂,你上來,我現在就想好好尊重尊重你。”靚嫂剜了他一眼,嘴裡忍不住呸了一聲。下賤!……而在酒店隔壁的一間套房裡,此時正坐著四個人。他們分彆是山雞、大天二、包皮、巢皮。洪興陳浩南麾下的四大天王全都齊了。包皮的麵上還有些猶豫,小聲道:“山雞,咱們瞞著南哥私自行動,會不會不太好啊。”山雞抖著腿滿不在乎:“這種事情,成了咱們可以將功勞推給南哥。失敗了也能將責任攬到自己身上,無論如何,也害不到南哥就是了。”大天二也配合道:“山雞說的沒錯。這次的機會屬實難得。”“那撲街出了這麼大的風頭,現在一定是誌得意滿。”“敢在這時候跑來和那三八上床,咱們就等他腰酸腿麻的時候,一鼓作氣衝進去,到時候輕易就能把他砍成肉泥!”巢皮:“可咱們為什麼要瞞著南哥呢?”山雞:“南哥他一向謀而後動,可這次機會實在難得,時間緊迫。若是錯過了,等對方回了銅鑼灣,咱們再想動手可就難了。”包皮還是有些猶豫:“那家夥的身手很嚇人的,咱們洪興這次一口氣損失了二百餘人,據說就是拜他所賜,咱們幾個人真的拿得下他?”山雞直接笑罵道:“叼!當然是等他搞到腰酸腿軟的時候,咱們再衝進去了。”說到這裡,他又嘿嘿一笑,從褲腰帶裡摸出一把手槍:“何況,那死撲街就是身手再好,他還能擋得住子彈嗎?”大天二瞪起眼道:“你老母!你從哪搞來的?”山雞:“你們彆管了,反正是滿彈夾的,我就不信他腰軟腿軟的時候,還能躲得了子彈。”說到這裡,山雞又罵了一句:“媽的,大白天裡竟然跑來酒店,害我差點就錯過了這個機會。”眼見到山雞準備的這麼齊全,其他幾人也放了些心。巢皮小聲道:“那咱們什麼時候行動啊?”山雞:“等對麵的動靜快結束的時候。”說到這裡,他的臉色又有些鬱悶了。挑那星,對麵的動靜怎麼這麼大。隔著牆壁都感覺地動山搖似得!叼你老母!要不要這麼誇張啊!……稍頃後大天二看了看表:“這都一分鐘了,怎麼還沒結束啊?”其他幾人聞言齊刷刷的看了過來,每個人的麵色都有些古怪,甚至有些可憐自家兄弟。三分鐘後,包皮有些懷疑人生。五分鐘後,巢皮和山雞對視一眼。半個小時後,四個人全都有些麻了,對麵地動山搖似得根本不像是快要結束的樣子。山雞更是妒忌的眼都有些紅:“挑,這還是人?”一個小時後,天色都暗淡了一些。山雞和其他幾人聽牆角聽的都快打瞌睡了。從最初聽的渾身躁得慌,到後來的心如止水,再到現在的羨慕妒忌恨。一個個聽牆角都聽的紅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