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斯坦佛大監獄,關押的基本都是一些重刑犯。
以至於,人權這兩個字,在這裡完全就是一場醜陋的笑話。
隻要不是大規模的械鬥,或是人員上的死傷問題,這裡的獄警甚至都懶得去插手。
也是因此,即便監獄內的監控係統可以覆蓋大部分的區域。
但除非是像宋仁先前的那種特殊情況,不然獄警一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甚至,各個監區的獄警和監區內的大佬也都有所勾結。
有些獄警還會主動配合犯人,在一些事情上,給予一些配合,互相之間方便行事。
眼下,華裔男講完,轉身要帶路時,卻發現身後壓根沒人跟上來。
回頭,見宋仁還停在原地。
華裔男的臉色逐漸陰沉下來,望著對方,語氣變得陰惻惻,道:
“念在同胞一場的份上,兄弟我就多說一句,在這裡,我奉勸你還是配合一點比較好。”
“不然的話……”
華裔男狀若威脅的話剛一說完,四周圍已經越來越多的不悅目光紛紛瞥了過來。
就連原本正在打球的一些犯人,也都停下了手頭上的動作,默然無聲的望向宋仁這裡。
宋仁短暫沉默,隨後突然出聲:“同胞嗎,那你是犯了什麼罪?”
華裔男揚揚眉,勾了勾唇角:“……小問題,集資詐騙而已。”
宋仁聞言,笑了:“集資詐騙能進入聖斯坦佛大監獄,厲害啊。”
華裔男的麵上帶上一點自得。
他從國內騙到國外,殺豬盤被他玩的飛起,動輒便是成百上千萬的資金流水。
若不是因為分贓不均,手底下有人突然反了水。
不然的話,他還能瀟灑很久的。
一想到這一點,他的臉上就又掛上了一層陰霾,盯著宋仁,話鋒一轉,道:
“不過,我可比不得兄弟你啊,你這罪名,嘖嘖,這裡麵好多大佬都收到風聲,要來好好‘關照關照’你的。”
“在這裡麵,你最好還是老實一點,說不定還能多活上幾天。”
宋仁也注意到四周圍越來越多戲謔的目光。
甚至連隔著鐵絲網的隔壁監區,也有不少犯人正望著這邊。
場中氛圍顯得有些詭異的安靜起來。
直至一道滋滋的輕微聲響突然傳來。
宋仁眉間輕佻,從儲物空間裡,取出先前在獄警身上順走的其中一個對講機。
在華裔男等人怔愣的注視下,對講機裡已經傳來了旺財的聲音:
“大人,這邊已經搞定了,操場一帶的獄警們已經全部調走,監控室裡也已經安排妥當。”
“短時間內,您儘管去放手大乾一場。”
聞言,宋仁的餘光也瞥到已經退場的巡視獄警,唇間不自禁的咧開了一點弧度。
典獄長那邊已經結束了。
小麗的速度倒是蠻快的嘛。
華裔男驚詫的望著宋仁的對講機,他抬起手命令道:“喂,那東西,你是怎麼得到……不對,你是怎麼帶進來的!”
宋仁眉眼飛揚,邊走邊道:“想知道啊,我告訴伱啊。”
華裔男的臉色頓時快速陰沉下來,眸眼染上了一層厲色:“同胞一場,我最後勸你一句,在這座監獄裡,你要認清自——”
嗖!
輕風拂過!
華裔男驀地瞪大眼睛,望著好似閃現一樣,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一抹陰影,驚愕的情緒才剛剛在心底泛起。
下一刻,他的眉心已經徹底皺到了一起。
腹部的劇烈絞痛下,喉間嘔出大口的猩紅血珠。
身如炮彈,向後徹底跌飛。
一口氣飛出了十幾米遠,最後砸在草地上又重新彈起,再次滾出數米之後,最終倒在地上時,已經連動彈一下都十分吃力。
至此,偌大北部監區的操場內外,刹那間變得鴉雀無聲了。
一雙雙的各色目光,都在怔愣的望著場中的那道身影。
就連隔壁的東部監區裡,也湧來一大群犯人扒到鐵絲網前,瞪著眼,愣愣的望向這邊。
宋仁平靜的環顧一圈,目光最後才落在了角落中,還帶人等在那裡的加菲爾德。
隨後,他抬起手來,向對方微微勾了勾指。
無須多言。
加菲爾德早已暴怒不已。
他猛然站起身來,肌肉虯結的花臂上,青筋暴起!
微垂著頭,白人特有的深陷眼窩,在此刻更添了一分戾氣。
加菲爾德伸手,無比暴躁的扒開擋在前麵的小弟,勃然大怒道:“法克!都給我滾開,這雜種是我的了!!!”
加菲爾德如同一頭蠻牛,奔著宋仁就是一個橫衝直撞。
魁梧的體格,全速奔襲時,卻也不失矯健,反倒是越衝越快了。
轉瞬之間,就已經衝到了十餘米的範圍內。
宋仁勾指,鬆了鬆領口。
逐漸前壓的身體,在即將倒下去的一瞬,腳底板下的泥土也向後擠壓、飛濺!
下一刻,宋仁已然閃身而至。
加菲爾德也不過是剛剛揮起的臂膀,眼前卻突然罩上了一層陰影。
尚未看清時,宋仁飛起的雙膝已然撞上了他毫無防備的胸膛!
頂撞的背脊向後高高拱起!
可身體還沒飛出去,緊隨而至的砸肘就已經落在了頭頂上。
哢嚓!
頭蓋骨似乎都碎裂了。
加菲爾德原本飽含戾氣的眼眶中,刹那間就已經充滿了猩紅血絲。
宋仁落地,他踉蹌著後退。
可緊隨而至的,是宋仁已經再次壓上的一束殘影。
咚!!!
加菲爾德的胸膛遭到重擊!
近兩米的蠻牛體格,竟是離地飛起來了!
肋間骨都不知斷了幾根,卻在飛出去一瞬,仍舊被宋仁追上的陰影籠罩頭頂!
滿是血色的眼底,驚駭的望著眼前如惡鬼般的男人。
加菲爾德滿腦子都被恐懼的情緒徹底淹沒了。
可他喉間甚至來不及痛苦嘶吼,倒飛的身影就遭到了連綿不斷的強勢打擊。
在周遭的一群,已經徹底看傻了的犯人們茫然注視下。
加菲爾德連腳尖都沒能落地,就被連綿不斷的打擊,轟得整個人不斷飛退,撞回了角落裡的水泥牆壁上。
早已被血紅侵染的視角裡,殘存的最後一點意識,也隻看到一個沾染血肉的拳頭,在悍然間徹底沒入眼底。
染紅的唇角上,隻剩下最後一點恐懼的囁嚅動作。
轟!!!
伴著厚重的水泥牆壁大範圍開裂,一整個頭顱都被徹底打進了牆壁裡麵,鮮紅色的血液濺開了花!
粘稠的血點從牆體,以及裂縫間不斷滲出。
僅剩下脖子以下的殘破軀體,此刻無聲的裸露在外!
而原本那具高大魁梧的體格上,眼下也早已浸滿了鮮紅色。
全身上下皆是血肉模糊,胸膛更是沒有丁點的起伏痕跡了。
此刻
北部監區裡,越來越多的犯人開始滾動喉結。
抻直的脖子,死死的盯著牆角處,那一道相對消瘦些的背影。
以及掛在牆壁上,已經徹底血肉模糊的軀體。
死了……嗎?
從進入北部監區以後,就一直作威作福,甚至連犯人都打死了好幾個的暴君加菲爾德。
剛剛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生生給打死了。
雖說在聖斯坦佛大監獄裡,每個月都會有一些犯人莫名其妙的死於非命。
但如此暴戾,甚至是駭人的場麵,還是頭一次見到。
將人打的腳尖離地,在傾飛的同時,還在連綿的攻勢下,生生又給打的飛了數十米遠……
尤其是最後那一拳,更是將監獄的水泥牆都打裂了!
整個頭顱都打進牆壁裡麵?!
這般誇張的場麵,完全是聞所未聞!
何況被打死的那一個,還是北部監區裡的王者——暴君加菲爾德!
他那兩米有餘的魁梧個頭,三百五十來斤的體重,以及驚人的體脂率,即便是站在那裡,都像是一頭成年的北極熊一樣!
眼下,這樣一個人形怪物,卻被一個瘦削的男人,活生生在眾人眼皮底下,直接打的血肉模糊了,連頭都打進去了。
謝特!
這裡可是監獄啊!
雖然聖斯坦佛大監獄裡幾乎每個月都會死人,但如此明目張膽的情況下打死人,這種情況還是極其少見的!
他是不想活了嗎?
較遠處,倒在地上的華裔男從短暫的昏迷中,猛地抽了一下,逐漸回過神來。
喉嚨間粗重的喘息,連續了數次過後,總算是成功提上了這口氣。
他勉強撐著胳膊,顫抖的從地上爬起來。
痛苦到扭曲的臉色,眼底更是徹底遍布陰霾,還未看清楚周遭的狀況,就先從嗓子眼裡,發出低沉而壓抑的咆哮聲:
“宋子齊,你個死全家的,我——”
顯然,他的後話未能說出口。
華裔男抬起頭時的雙眼,已經與驀然轉過頭的宋仁眼神,直接的撞在了一起。
華裔男突然就收了聲,仿佛忘記了身體上的痛苦,望著宋仁遮擋住的牆壁陰影,喃喃道:“那,那是什麼……”
宋仁逐漸轉過身來。
華裔男這才看清楚牆壁中,早已血肉模糊的無頭軀體。
在脖子以上的部位,竟然深深的嵌入牆壁之中,隻剩下血肉和鮮血染上了裂開的牆體。
華裔男情不自禁的咽下了一大口唾液。
滾動的喉結,額間滲出的冷汗,以及驟然收縮的瞳孔,象征著他的情緒驟然緊繃。
視線回轉,華裔男望著正身,側臉,以及雙手指縫,全在不斷淌落猩紅血滴的宋仁,猛地一顫,下意識的倒退了兩步。
想要招呼其他人時,卻駭然發現,四周的犯人們,一個個的全都噤了聲,仿佛麻木的站在那裡,連動都不敢亂動一下。
抿了抿乾澀的唇,望向宋仁已經漫步而來的身影,華裔男在踉蹌後退時,情緒徹底崩潰,向其他人大喊道:
“嘿,你們在搞什麼!”
“那家夥是天朝人,他可是在我們這裡犯了間諜罪啊!”
“上頭也打過招呼了,你們還在害怕什麼!”
“一起動手,快打死他啊!”
“他再厲害也隻有一個人而已,該死的,你們這幫鬼佬,一個個的難道全是懦夫嗎!”
華裔男的話,雖然越說越難聽。
但也確實是喚醒了一些震驚中的犯人。
整個北部監區,約莫有二百餘人,幾乎全部都是加菲爾德創立的兄弟會統治著。
眼下,雖然都在震撼於宋仁剛剛的一場,近乎首尾相連的悍然銜殺。
但清醒過來後,一些兄弟會的死忠黨逐漸圍攏上來。
就像華裔男說的那樣,對方確實是隻有一個人。
雖然剛剛表現的有些猛的離譜,但赤手空拳就是赤手空拳。
何況,還隻是一個黃皮的!
雖說在白人至上的鷹醬這裡,有色人種一向會遭人區彆對待。
但在有色人種裡,黃種人卻幾乎是處於鄙視鏈的最底層。
這幫犯人們,從骨子裡就不想去相信眼前的一幕。
場中,越來越多的惡意目光開始投注過來。
宋仁卻似是未覺,腳步不停,仍是邁步向華裔男逼近。
隻在四周圍越來越多的犯人開始行動時,他才再次放慢了些腳步。
目光平靜的環顧一圈,隨即勾起唇角,麵上已經帶起了一點格外放肆的酣笑。
等到周遭犯人們開始向自己飽含惡意的衝刺之時。
宋仁徹底停在原地,隨後——
靜待求死者!
……
隔著鐵絲網的東部監區,越來越多的犯人們扒在網前,死死地凝望著北部監區的這場大混亂。
往常這種情況,早就該有大隊的獄警出麵鎮壓了。
但今日也不知為何,巡邏的獄警一個都看不到,甚至連警報聲都沒有響起來。
不過,眼下場麵太過刺激,也讓犯人們大多是忘記了這一點。
隻是全神貫注的望著對麵的監區。
隨著黑壓壓的犯人,全都湧向同一個地方。
本以為一麵倒的碾壓局麵,卻在下一刻,洶湧如潮的人群突然就炸開了鍋。
先是一條線的方向上,大麵積的人群向外翻飛出去。
緊隨其後,就是越來越多的人潮,如同出膛的炮彈一樣,一個接一個的向外跌飛!
連同後方的人群,也被撞的散開了花!
一道極其暴戾的人影,就那麼直白的撞入了所有人的視野之內。
其後,犯人群就徹底遭了重!
骨裂,以及血肉撞擊的沉悶聲響,在操場上此起彼伏,甚至是連綿不絕!
看的隔壁監區的犯人們,徹底傻了眼。
見過以一當十的猛人,但還從沒見過如此凶猛,隻頃刻間,就衝散了百餘人的怪物。
鮮血像是小雨一樣,不斷從裂開的皮肉,以及喉間的倒嘔中,噴湧而出!
很快就將小半個操場的地麵,直接染得有些濕潤了。
血氣彌漫開時,遍地都是扭曲不一的人體造型,大半之數當場就涼透了。
華裔男轉身想跑。
但監區裡麵根本沒有出口,焦急之下,他忍著身體上的劇痛,順著東北兩個監區的鐵絲網開始向上攀爬。
但很快就觸及到了上麵纏繞的鐵荊棘。
雙手已經紮出了血花,根本就無法再向上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