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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衣衫、皮肉好多地方都被鐵皮割裂了。
灰白的發絲淩亂著,眼底已經爬滿了血絲。
他在開口講話時,唇齒間侵染著血色,聲音嘶啞,但戾氣十足“兔崽子,老子出來斬人時,你還在玩泥巴呢!”
“是嗎。”宋仁隻平靜道“那樣的話,不正好說明了,你——已經老了。”
大老板赤紅雙眼,因為痛苦,呼吸越發急促起來“我老你老母!!!”
宋仁沒有過多情緒,隻是語重心長的最後勸說一句“大佬,時代變了,該為自己準備一場謝幕了。”
大老板卻猛然嘶吼一聲。
他拖著重創的身體,不管不顧的撲向宋仁,眼底已是死誌
兔崽子!
老子很小就開始上街斬人。
如今的一切,全是一刀一刀砍出來的!
我的結局從來沒有謝幕二字!
夜幕下,細碎銀白的月光灑落。
大老板怒發張揚,衝刺之時,身上的血花斑斑點點的飛散開,人如惡鬼,似是爆發出社團大佬的最後一聲絕唱。
下一秒——
錚!!!
清冷的劍鳴聲,好似驚豔了整片月光。
青雷劍如水銀瀉地般,極流暢的沒入大老板的胸膛,微涼劍尖透脊而出!
大老板的身體驀地僵直在劍身上,咧開的嘴角滲出了越來越多的血跡。
最後一刻,他艱難的抬頭望了宋仁一眼。
想說什麼,卻再也發不出聲。
他從小開始,骨子裡就凶殘、霸道。
年紀大了之後,又多了一份謹小慎微。
幾十年來,經曆了太多,也學會了太多。
但唯獨不會低頭。
你個兔崽子想讓老子低頭……
嘿,才不會讓你得逞!
宋仁並沒有太多意外,在滿堂寂靜中,平靜而絲滑的抽出青雷劍。
劍背帶出了幾點血珠,正順著冰涼的刃滑落在地。
嗒!
在冷硬卻寂靜的夜色中,血珠滴落的聲響竟顯得格外清晰。
大老板的屍體失去劍身維係,向前撲倒在地。
那沉悶聲仿佛撞進了在場所有人的心坎裡。
曾經橫行整個九龍區,囂張霸道的大老板終究是落下了帷幕。
最後的求死,無疑是讓其他人感到了極大的觸動。
街道上短暫的寂靜過後,眾人的目光才終於從地上的屍體身上挪開。
宋仁轉過頭來“九哥,到你了。”
王九一怔,臉上的神色有了些許的僵硬,裝作不懂道“什,什麼意思?”
宋仁並未講話,隻是無言的輕笑一聲。
這種時候了,還裝什麼呢。
王九眼見如此,僵硬的臉色一點點變得難堪起來。
他一字一頓道“阿仁!你老母的,敢特麼的耍我!真當老子好欺負是吧,媽的,給我斬死他!!!”
然而,在王九戾氣十足的爆喝之下,身後百餘人的古惑仔卻一個個麵麵相覷,始終無人有所行動。
王九頓時間滿是錯愕的轉過頭來
“喂!你們他麼的是不是聾了!”
“冇聽到老子講話啊!”
旁邊,兩名心腹細佬渾身僵硬,勸說道“九,九哥,要,要不我們還是低個頭吧?”
在兩人的身後,天殘、地缺正安靜的立在那裡,墨鏡下的臉色平靜的很。
先前時候,天殘地缺就展現出來了極強的威懾力。
在場的古惑仔們,也是親眼所見,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何況現場還有龍城幫的人,以及那個一腳就廢掉了大老板的怪物。
王九見狀,後槽牙都快咬碎了。
他死死地盯著宋仁,最後突然咧嘴一笑。
下一刻,王九猛地抓住身旁一名古惑仔,推向宋仁。
“去尼瑪的!”
隻留下一句憤恨的怒罵聲,他猛然一躍就要跳上集裝箱,一口氣逃離此地。
可身形跳上半空,雙手才剛剛扒住了集裝箱頂,右腳腳踝卻被人單手鉗住了。
王九愕然回頭。
宋仁攥緊的五指好似鐵鉗一樣,麵上掛著一點輕笑“九哥,你要去哪兒啊?”
王九臉色微變。
不等他答話,一大股雄渾的力道拖曳著他,將其整個身體強行拽了回去!
王九栽倒在地的瞬間,立即抬眼看去。
卻見宋仁早已立在他的身側。
他向後高高拉起的拳臂,令背後的肩胛骨都極驚人的凸起來了。
宋仁眸光犀利,聲音冷冽“九哥,大佬等你團圓!”
王九悚然,死咬牙關,額間青筋凸起“去尼瑪的!我頂!!!”
宋仁嗤笑一聲“頂你麻痹!!!”
轟!
極致的暴戾重拳當場轟下。
王九呲起的牙關再也遏製不住,眼眶凸起,嘔出一大口鮮血。
上下半身近乎呈v字形反彈起來,背脊將身下的水泥路砸的支離破碎,如蛛網一般大麵積崩裂!
其大半胸膛也被打進了坍塌的地麵裡。
胸骨粉碎性骨折,脊椎骨寸寸斷裂。
在那股駭人的力道下,地麵炸裂的石子四下濺開了花!
周遭的古惑仔們驀地瞪直了眼睛。
難以置信,刀槍不入的癲九,竟然被人一拳打死了!
即便是王九的細佬們,也突兀的僵在了原地,額間冷汗直冒,不敢再有絲毫的輕舉妄動。
等宋仁挺起腰背時,百餘名細佬才恍然如夢,先是其中一人猛地垂下腦袋,喊了一聲大佬。
隨後就是越來越多的聲音此起彼伏。
宋仁將現場交給了龍城幫的人來處理,他則轉身離開。
……
後半夜,酒店。
宋仁沐浴更衣,洗去了滿身的血腥氣。
剛從浴室裡走出來,靚嫂就從背後擁住了他。
久違的見麵,大嫂顯然是有些扼製不住,甚為主動。
宋仁忍不住暗暗搖搖頭。
大嫂的胸大肌還是一如既往的浮誇啊。
靚嫂熱情的纏上他,語氣呢喃“阿仁,你真要扶我上位?”
宋仁“點樣,靚嫂,你不樂意?”
靚嫂癡癡一笑“自是樂意的,不過你送出這樣大的恩惠,是想讓我怎麼報答你呢?”
宋仁“就憑阿嫂和我的關係,報不報答倒是無所謂的。”
靚嫂“真的?”
宋仁“隻是我最近身體有些不甚舒適。”
靚嫂“嗯?”
宋仁“去醫院後,醫生同我講,我個人火氣太大,需要找人幫忙去去火。”
“不知阿嫂願不願意。”
靚嫂聽得愣了一下,隨後就明白過來。
她掩嘴無言的笑了一聲,轉頭繞到宋仁的麵前,貼著他的身子一點點的蹲了下去。
……
幾天後,麗景大酒樓。
頂樓的一間包廂,此刻這裡已經彙聚了整個港島警隊裡,最具話語權的一批大佬。
席間坐下來的全都是一張張的鬼佬麵孔。
主座位置,落座的更是港島警隊總警司貝尼特。
其後依次排列的是高級警司希萊,高級警司布魯爾,高級警司約翰夫,以及另外六位鬼佬警司。
餐桌上還空著一張空位。
約翰夫是第一次來。
他主管的地方在新界範圍內,此次受到總警司貝尼特的邀請,和麾下兩名警司一起,特意來參加這場飯食。
在座的基本都是警隊各區的大佬,他也不明白到底還有誰夠格讓他們一起等的。
尤其是總警司貝尼特,竟然也在一言不發的等在原位。
即便約翰夫已經有些不耐煩,但也不敢有過多的表現。
直至又等了十幾分鐘後,包廂的門才再次被人推開。
宋仁走進這裡,目光先是在總警司貝尼特的身上停留一瞬。
貝尼特對他點了點頭。
這看似正常的舉動,落到了宋仁的陰陽眼裡,卻是雙生鬼在操縱著貝尼特的身體,對自己點頭示意。
雙生鬼附身總警司貝尼特,這些天來已經玩的相當開心。
宋仁在大規模整頓整個港島社團時,就預料到了會在警隊高層方麵吃到越來越多的針對。
尤其是他搞出來的動靜越大,警隊高層就越發容不下他。
所以,他選擇了先下手為強。
利用雙生鬼的特性,強行附身了總警司貝尼特。
然後借由貝尼特的影響力,開始以軟硬兼施的方式拉攏一些關鍵位置上的下級警司。
能拉就拉,不能拉的要麼做掉,要麼換掉。
反正有貝尼特的身份托底,短時間內爆出任何問題都能輕鬆的壓製下去。
目前港島區和九龍區的警司基本都收下了宋仁的禮。
當然,也有一位傲慢的警司言辭拒絕了。
隻不過,現在那鬼佬警司仍舊在醫院裡躺著呢,躺在太平間裡睡了一個美美的安眠覺。
而對外宣稱的,則是其患疾而死。
在座的其中幾位警司是知道內情的,也是因此對宋仁格外忌憚。
看到宋仁進入包廂,希萊是第一個熱情站起來,握手道“宋先生。”
布魯爾和其中四位警司也相繼和宋仁打過招呼。
唯獨新界區的約翰夫,以及另外兩名警司,全都在作壁上觀。
他們是第一次來,也是第一次見到宋仁。
白種人的身份,和日不落帝國的傲慢,讓他們極度不理解其他人為什麼會變得如此熱情。
一個黃皮猴子而已……
希萊主動給約翰夫介紹道“嘿,約翰夫,這位是宋先生,銅鑼灣以及——”
約翰夫直接擺手打斷他。
一雙冷硬的粟色眸子,正上下掃過宋仁,最後哼了一聲“希萊,千萬不要告訴我說,讓我們等了半個小時的混蛋,就是眼前這隻黃皮猴子!”
希萊聞言臉色一變,他可是見識過宋仁的恐怖。
何況現在對方背後還有總警司為其撐腰。
加上他現在也被利益綁定,或者說他的一些事,已經被對方拿捏住了,現在就是想下船都做不到了。
餐桌旁,宋仁在和其他人打過招呼後,最後才對約瑟夫伸手“你好。”
約瑟夫看了他的手一眼,輕笑一聲“中國佬,這桌飯局不是你可以參與的地方,門在那邊!”
宋仁隻是自顧自的說道“這一次特意邀請警司前來,是想麻煩你在新界方麵幫個小忙。”
約瑟夫稍稍愣了一下“是你邀請我的?”
他一直以為是貝尼特總警司的邀請,早知道是一個中國佬,他才懶得帶人來赴宴。
所以聽宋仁這樣說,約瑟夫直接桌上的一盞餐盤當場扣在桌麵上。
清脆的響聲在包廂裡回蕩。
約翰夫紳士般微笑“中國佬,既然是你邀請我的,那這桌飯就不必吃了。”
布魯爾和希萊想要站起身勸說兩句的,畢竟買賣不成仁義在,翻臉就實屬沒必要了。
上一個翻臉的現在都涼透了。
但約瑟夫卻毫不領情,他站起身,言辭激烈的駁斥道“嘿,我不知道你們在搞什麼鬼,竟然讓一個黃皮猴子和我坐在同一張餐桌,這簡直讓人作嘔。”
他再次輕蔑的掃了一眼宋仁
“中國佬,我不管你是怎麼迷惑住大家的,但我告訴你,你是下等的卑劣人種,一輩子都是。”
“你永遠不夠格和我坐在同一張桌!”
宋仁淡淡微笑“上桌食飯,你打翻了我預定的餐盤,這是要賠罪的。”
約瑟夫幾乎要鼻孔朝天“中國佬,你知——”
話講到一半,他的後腦勺就被宋仁突兀盤上來的大手勾住了。
約瑟夫愣了下,還沒反應過來,宋仁已經壓著他的頭顱,猛地撞上了餐桌頂上的厚重玻璃上。
嘭!
隻一下,約翰夫就已經額頭見血!
一瞬間,隨他一同而來的兩名警司立馬站起身,但剛站起來就被旁邊的其他鬼佬壓了回去。
宋仁麵色平靜的勾著約翰夫的後腦,五指剜入了他的後腦骨上。
死死的按著他的腦袋,第二下猛地砸下去!
嘭!
特殊材質的厚重玻璃桌麵頃刻碎裂!
約翰夫腦袋都是懵懵的,隨著宋仁剜著他的後腦,將其頭顱向後提起。
他浸血的眼角瞥到宋仁那張微笑的臉龐,隻覺得脊背發涼!
宋仁剜著其後腦,第三下最是猛烈的砸上餐桌。
嘭!!!
厚重的玻璃徹底炸裂,緊隨其後的實木桌麵也被撞的裂開了。
碎裂的玻璃渣,以及尖銳的木屑紮穿了他的左眼。
眼球都爆漿了。
劇烈的痛苦讓約翰夫捂著鮮血淋漓的腦袋,撕心裂肺的哀嚎起來。
宋仁仍舊是安靜的站在原地,看著滿地打滾的約翰夫,很是平靜道“我們中國人做事,就是這樣。”
包廂裡一時間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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