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宿舍出來,坐進車裡。
祁肆從前座上遞過來一瓶東西,交給傅寒川。“大少。”
“嗯。”
傅寒川頷首,接過。
朝白冉抬抬下頜,“把裙子卷上去一點,膝蓋露出來。”
“為什麼?”白冉不解。
隨即,傅寒川揚了揚手裡的瓶子。白冉看清楚了,是瓶藥油。
“淤青需要擦一擦,能止疼,好的也快點。”
“不用了。”
白冉用手壓住了裙擺,一副防備的姿態。
“?”傅寒川挑了眉,氣笑了,“我是那種硬來的人?”
除了他們第一次,他不受控製之外,他對她,一向是君子做派,以禮相待。
“我不是那個意思。”
白冉臉頰微微發燙,“你把藥油給我吧,我到了公司再用。”
盯著他黑沉沉的俊臉,解釋道:“車子裡空間太小了,藥油味道太重,很不容易散開。”
這話有些道理。
“那行。”
傅寒川同意了,把藥油遞給了她。
白冉接過,塞進了背包裡,“謝謝。”
到了設計公司樓下,白冉下了車。
傅寒川望著她的背影,走進公司大門時,膝蓋還有些不自然。
這邊,白冉乘坐電梯,打了卡到了工位上。
剛坐下,手機響了。
是傅寒川發來的信息。
【記得擦藥油。】
白冉臉上剛褪下去的熱度,又迅速回升。
猶豫了會兒,回複過去。
【知道了。】
剛放下手機,它又響了。這一次,是司正澤打來的電話。
“喂?”白冉接起,略帶疑惑,“阿澤,是有什麼事麼?”
他們己經離婚了,若是沒事,似乎沒有聯係的必要。
“冉冉。”
那端,司正澤輕笑著開口,“沒什麼事,我……我是想問問,你和傅總,還好吧?”
問完了,又很不自在。
“我不是要乾涉你的事,而是,那天……我看他好像很不高興,你們,和好了嗎?”
在司正澤看來,白冉己經和傅寒川在一起了。
畢竟,傅寒川幾次三番從他手上搶走了白冉……
白冉握著手機,抿著唇,沉默了好一會兒。
她能察覺到,自從她提出離婚後,司正澤對她,變得不太一樣了。
她不知道,他是像以前一樣,心血來潮,還是真的"幡然悔悟"……
她也不想知道。
他們之間,終究是過去了。
於是,白冉沒有多說,順著他的話頭,溫聲道,“讓你擔心了,我們己經和好了。”
“……”
那端,司正澤沉默了好一會兒。
才訕笑著道,“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那……我掛了。白白。”
“嗯。”
白冉握著手機,淡笑著,極輕的一聲,“白白。”
…
午休時,白冉收到傅寒川的信息。
【下班後,我來接你。】
白冉明白,這是給她安排好了。
回複了過去。
【好,知道。】
六點鐘,她準時打卡下班。
出了公司大門,傅寒川那輛卡宴己然停在那裡。
白冉背著包,小跑著過去。
“著什麼急?”
傅寒川下了車,從她手裡接過背包,掃了眼她的膝蓋,略帶責備的口吻。
“膝蓋不疼了?跑什麼?我還能不等你?”
“沒事……”白冉笑笑,坐進車裡,“擦了藥油,不怎麼疼了。”
隔得這麼近,傅寒川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藥油香,知道她是用了藥。
滿意的點點頭,坐進車裡。
吩咐司機,“開車。”
車子開出,去往獅子灣。
這一處房產,是傅寒川早就置備下的,當初就是為了白冉而添置。
還曾被姚樂怡發現,而吵鬨了一番。
如今,兜兜轉轉,她還是住進了這裡。
獨棟的彆墅,白冉一個人住,其實是有些大了。
“會不會太大了?”白冉站在院門前,微皺了眉。
“己經算是小的了。”
傅寒川走在了前麵,“再小的,我也沒有了,湊著住吧。”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院門。
玄關口,站著兩個人,是傅寒川雇傭的傭人。
一個是負責打理日常生活的保姆,另一個是負責照顧她的看護。
這個看護,還是熟人。
“靜姐?”白冉自然還記得靜姐,是當初在療養院負責她的那位。
“是,白小姐。”看護微笑著點頭,“你還記得我呢。”
“當然記得……”
白冉對她笑笑,拉住了傅寒川的衣袖,去到了一旁。
“怎麼了?”傅寒川溫和的笑著,“這麼神秘,有悄悄話要跟我說?”
什麼悄悄話?
白冉忽略了這話,壓低了聲音,“不需要這麼誇張吧?我有手有腳的,不需要這麼多人照顧我。”
有個看護,防止她夢遊時自傷,就足夠了。
“不誇張。”
傅寒川搖搖頭,否決了她的"抗議"。
“你當我不知道?你住在宿舍裡,天天吃的什麼?泡麵,外賣……你還年輕,哪能天天吃這些?”
那不是宿舍裡做飯不方便嗎?
而且,每天上班,六點才下班,很辛苦的。
白冉還想爭取一下,“我中午吃公司食堂的……沒有吃的很差。”
“不行。”
傅寒川還是搖頭,“你是元寶的媽媽,我既然要照顧你,就會好好照顧。”
眼神壓了壓,“何況,對我來說,請一個看護,和多請一個保姆並沒有差彆。”
“……”白冉語滯。
她再一次體會到了,雙方經濟實力懸殊,有些事真是沒法溝通。
這會兒,祁肆把她的行李搬了進來。
靜姐忙上前接過,“給我吧,我知道白小姐的習慣,在療養院裡,她的東西也都是我收拾的。”
說著,詢問的看了眼白冉。
白冉朝她微笑著,點了點頭,“是……”
但此一時彼一時,她現在眼睛好好的,不太習慣這樣被人伺候。
“靜姐,我自己……”
忽而,傅寒川搭住了她的肩膀,“我們該走了。”
白冉愣了下,“去哪兒?”
“你說去哪兒?”
傅寒川失笑,“當然是去見元寶。臭小子,昨晚沒見到你,那小臉臭的……我跟他說了,白老師今天一定到,太晚了,他又該掛臉了。”
原來是見元寶。
白冉眼底一亮,“那快走吧!”
急匆匆的,走在了前麵。
身後,傅寒川微怔,這麼著急?可見母子親情的力量。
他不由眯了眯眼,暗暗道:白冉,你這樣,還想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