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好幾天的雨雪天氣,今天一大早,倒是放了晴。
白冉吃過早餐,靠在窗邊的躺椅上‘看’著外麵。
年關將近,這兩天,本就安靜的療養院更是顯得冷清。但今天,院子裡卻有些熱鬨,隱約能聽見嬉笑聲。
“白小姐。”看護走了過來,把水杯塞進她手裡,“喝點水。”
“謝謝。”白冉捧著,問她,“院子裡在乾什麼?好熱鬨啊。”
“是有人在放風箏呢,今天天不錯。”
看護看一眼窗外的好陽光,建議道,“白小姐,我們也去透口氣吧。”
自從她上次落水,就一直待在屋子裡,也該出去透口氣了。
“行嗎?”
白冉心念一動,但是又怕再出什麼事,“彆又給你惹事。”
“不會的。”
看護倒是比她心大,“咱就在院子裡,不走遠,這回啊,我把你挎在胳膊上,絕不鬆開,哈哈!”
白冉也笑了,“好啊。”
“走!”
一出去,歡笑聲聽著更熱鬨了。
白冉彎了唇,“好像很多人?”
“是。”看護道,“我們這邊的院子大,好些彆的院子的也過來了,還有看護和工作人員一起。”
“真熱鬨。”
看護笑著問她,“白小姐,你想不想放風箏?”
“可以嗎?”白冉有些心動,“我們沒有風箏的。”
“那邊有院裡人在發呢。”看護挽著她,“走,咱過去領一個。”
“好啊。”
兩人跑過去,領了隻風箏。
到了手,看護有些激動,“怎麼放?”
“啊?”白冉失笑,“你不會啊?”
“……”看護搖搖頭,自嘲的笑道,“光顧著瞎起哄了。”
白冉倒是會,和司正澤戀愛那會兒,他教她的,可是,她現在看不見,行動不便啊。
“我來吧。”
斜刺裡伸出來隻胳膊,放在了看護麵前。
大傅先生……
看護咽了咽口水,默默然把風箏遞給了他。
“你……”
白冉微微歪著腦袋,自從看不見後,她對聲音很敏感,她記得這個聲音。
秀眉輕蹙著,“你是,上次救我的那位先生……?”
“嗯。”傅寒川頷首,微挑了眉,聽出他的聲音來了?他該慶幸,他素來話少。
白冉立即束手站好,鄭重的道,“上次的事,謝謝你。”
“這事,你上次已經道過謝了。”
傅寒川輕描淡寫的帶過,拿起風箏,“不是要放風箏?這裡人多,你不方便,去那邊吧,人少點。”
說著,給了看護個眼神。
看護會意,挽著白冉,“白小姐,我們往那邊去吧。”
“哦,好。”
白冉看不見,但能聽出來人聲確實是小了些。
站定後,傅寒川看著她,“我先去把風箏放起來,你站在這裡,不要動。”
“嗯。”白冉‘看’著他,點點頭。
一邊去問看護,“怎麼樣了?”
看護給她轉述,“先生牽著風箏在跑呢,還沒放起來……咦,快了,快了……”
“啊……”
一激動,看護拍拍白冉的手,“風箏飛起來了!”
“是嗎?”白冉也是一臉激動,又有些遺憾,“可惜,我看不見。”
她如今是個瞎子,更彆提親手放一放了。
傅寒川牽著風箏,小跑著到了白冉跟前,悄無聲息的朝看護擺了擺手。
看護點點頭,鬆開白冉,退到了一旁。
“靜姐?”白冉手上一空,心上一慌。
抬起手來,在空中亂抓著,“你去哪兒了?你沒事吧?”
抬起的手,抓住了另一隻手。溫熱的,寬大的,手指很長、骨節分明,這是雙男人的手!
“啊!”
白冉嚇得,慌忙要收回。
卻被對方給握住了,“彆動,是我。”
“你……”白冉聽出來,是她的鄰居。瞬時鬆了口氣,但是,他拉著她乾什麼?
“給。”
傅寒川把線軸塞到了她手裡,“給你握著,以前放過嗎?”
“嗯。”白冉點點頭,猶豫道,“可是我現在看不見。”
“沒關係。”
傅寒川溫聲道,“這片沒有其他人,周圍很開闊,你可以跑一跑,我會跟你的,放心,不會讓你傷著。”
“……哦。”
白冉心動了,抿抿唇,“那我就試試看?”
大不了,就是摔一跤?
瞎了太久,太想動一動了。
“好。”傅寒川唇角微揚,“跑吧。”
“嗯!”
白冉握著線軸,小步邁開,傅寒川跟在她身側,“往這邊,順風向!”
“好!”
白冉點點頭,一邊跑,一邊拉著線,越跑越快。
乾冷的風吹在臉上,她沒覺得冷,反而覺得暢快又涼爽,臉上笑容輕綻。
草坪的邊上,傅寒江站在那裡,遙遙的看著這麼一幕,眸色越漸冰冷。
他沒出聲,很快,傅寒川也看到他了。
傅寒川朝看護招招手,看護會意,立即迎了上去。
“你陪著她。”
“好的。”
傅寒川轉身,走向傅寒江。
“咦?”白冉放慢了腳步,‘看’向看護,“他走了?”
“是,先生有事。”
白冉不由皺了皺眉,“靜姐,他是什麼人啊?”
“這……”看護訕笑著,搖頭,“我也不知道,就知道他住在咱隔壁。”
…
房間裡。
傅寒江大馬金刀的靠在沙發上,打量著四周,嗤笑道,“大哥,在這兒安家了?”
傅寒川皺皺眉,“好好說話。”
“好!”
傅寒江麵色一正,坐直了身子,逼視著兄長,“那你先告訴弟弟,你對白冉是什麼意思?”
住在她隔壁,陪她放風箏。
剛才兄長看她那個眼神,是男人對女人才會有的!
傅寒川看一眼弟弟,眸光幽靜深邃,“寒江,白冉是元寶的媽媽。”
“廢話!”
傅寒江這根炮仗,一點就著。
“還用得著你跟我重複?”這不是他早就知道的?
“等等……”
傅寒江很快反應過來,不敢置信的看著兄長,“大哥,你,你……是我想的那個意思麼?”
“嗯。”傅寒川點點頭。
“你瘋了!”
傅寒江霍地站了起來,“你居然起了這種念頭?那樂怡呢?你可是承諾過……”
“你忘了?”傅寒川仍是那麼一副淡淡的樣子,“樂怡和我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