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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 攤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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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鄧玉湘突然笑了。

那笑容有些苦澀,隨後,又像是有些釋懷。

陸燃小心翼翼的詢問道:“怎麼了?”

鄧玉湘緩緩閉上了眼睛。

難怪渾身暖洋洋的,難怪會見到小陸燃

原來,自己已經死了。

這裡便是人們死後去到的地方麼?

一片漆黑的世界。

還有一道記憶裡溫暖的身影。

也好。

戰了這麼久了,累了。

永遠躺在這裡,還有記憶裡的他陪著。

也好。

陸燃有些擔憂的看著鄧玉湘,不由得握緊了她的手心,為她送去更多的黑火。

鄧玉湘突然睜開眼。

手心處傳來的真實觸感,讓她有些迷茫。

隻是當她再睜眼時,整個世界一片漆黑。

畢竟,熾鳳紋葫蘆不是一直亮著的。

“小陸燃。”黑暗中,再次傳來了女子沙啞的聲音。

“要喝點水麼?”陸燃小聲問道。

說話間,陸燃隻感覺自己的手被反握住了。

她攥得很緊,像是要捏碎他的手骨:“你你是真實存在的?”

陸燃微微挑眉,心念微動。

不遠處,霞光刀悄然出鞘,冰涼的刀身上泛起一抹金紅色的光澤。

隻是在陸燃的授意下,刀身上的光芒很淡。

陸燃麵帶笑意:“怎麼,你以為自己死了?”

鄧玉湘怔怔地看著陸燃。

1秒,2秒,3秒

她的視線,又落在了兩人的手上,看著幽幽燃燒的黑火。

“你?”鄧玉湘心中的驚愕無以複加,再度抬眼看向陸燃。

陸燃輕輕頷首:“是的,邪法·浴火籠。”

“你,你是誰?”

“我是陸燃啊。”陸燃輕輕掙脫開她的手心。

他起身走向一旁,從桌子上拿了一瓶水。

借著霞光刀的淡淡光澤,鄧玉湘看著那熟悉的身影輪廓,去了又回。

在昏暗環境裡,她習慣性的想要聆聽一切。

可鄧玉湘發現,自己沒有資格施法了。

不是她無法調動體內神力,也不是神明不允許。

而是那一條向上彙報的通路,斷了!

“喝點水。”陸燃扶起神情呆滯的鄧玉湘,坐靠在床頭。

清水入喉,她終於清醒了些許。

“我的神法?”鄧玉湘顫聲詢問道。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忽略了陸燃會邪法這件事。

陸燃:“你不是北風信徒了。”

“我,我被逐出”

“不,是北風想要你的命。”

“北風大人想要我的命?”

陸燃坐在床邊,直視著她的雙眼:“跟我讀,北風。”

鄧玉湘錯愕許久,輕聲道:“北風。”

有什麼區彆嗎?

有。

少了“大人”二字,變成了直呼其名。

不夠尊敬。

陸燃問道:“你最後的記憶停留在哪?”

鄧玉湘思索片刻,眼神漸漸黯然。

看來,她想起了斷裂的斬夜大刀。

陸燃心中微歎,給她原原本本講述了一遍。

鄧玉湘坐靠在床頭,一身的火焰早已散去,頭上包裹的浴巾也因剛才的起身掉落。

她漆黑的長發,被白曼妮洗得柔順,此時披散著。

那低垂的眼簾、黯然的表情,帶著一股破碎的美感。

陸燃拾著水瓶,再次向前遞去:“北風想要你的命。

他想要收走你的靈魂,滋養石塑。”

永遠明豔耀眼的鄧玉湘,此時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人偶,任陸燃擺弄著、仰頭喝水。

陸燃低聲道:“巧了,我也想要你的命。”

破碎的人偶,終於有了一絲反應。

她緩緩抬眼,看向陸燃。

隻是她的目光依舊有些渙散。

陸燃沉聲道:“你我幸得仙羊大人庇佑,它撕毀你和北風之間契約。”

鄧玉湘慘白的麵容上,泛起一抹苦笑:“值得麼?”

“什麼?”

“一切都是我自找的。”鄧玉湘聲音又小又輕,輕得讓人心疼,“你卻替我承擔了所有。

搭上了你自己。”

陸燃突然道:“你還記得,我們倆第一次在武烈河畔相遇麼?”

鄧玉湘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

她思索片刻,想起了那個雨天,那個廢棄的天台。

陸燃笑道:“你是第一個在我爸麵前,揍我的人。

打的還是屁股,用的還是刀。

我當時就想,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早晚得揍回來。

截至目前,我還沒得手,所以”

陸燃聳了聳肩膀。

鄧玉湘嘴角扯出一絲勉強的笑,垂首不語。

陸燃轉移了話題:“斬夜刀,我帶回來了一半。”

說著,他一手探到側方。

伴著一陣能量翻湧,他的掌前,浮現出一麵精致的古銅鏡。

鄧玉湘稍稍轉眼,定定地看著鏡麵。

隻見陸燃上下刷了刷,橢圓形的古銅鏡漸漸變大,化作一麵落地鏡。

房間內不遠處的桌前,出現了一麵一模一樣的落地鏡。

陸燃一手探入身側的古銅鏡。

當他的手從鏡內抽出來時,帶回來了一柄斷刃。

鄧玉湘沉默著,雙手捧住了斷刃。

她刻意忽略了古香古韻的銅鏡。

自欺欺人。

鄧玉湘曾是神明信徒,也是大夏的神民執法者。

哪怕丟掉所有身份,在本質上,她是一個人。

而陸燃正在她的麵前,施展邪法。    鄧玉湘不敢深想。

神魔降世四十年來,墮入魔道的人族雖然很少,但的確客觀存在。

如無意外,陸燃就是其中的一員。

且藏得很深很深。

想想,還真是夠諷刺的。

堂堂大夏第一天驕,竟然是邪魔信徒?

邪魔陣營,已經滲透到這種地步了嗎?

而且,陸燃的身份更可怕!

若他單單使用黑燈一族邪法,鄧玉湘會覺得,陸燃是在去黑墳崗曆練時,被黑燈一族的幻術蠱惑了心神、墮入魔道。

但此刻,陸燃又用出了孽鏡妖一族邪法·鏡花月!

這?

陸燃在邪魔陣營中,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鄧玉湘的心都在顫抖。

這一天,她經曆了太多太多。

而此時,唯一陪伴在她身旁、給予她溫暖的人

是一名邪魔信徒。

陸燃輕聲道:“刀身斷了,刀靈碎了。

但是這把斷刃,還是一柄神兵胚子。”

早在回來時,陸燃就察覺到了,這把斷刃還有重新綻放光芒的可能。

起碼相比於其他普通兵刃,這把斷刃更高級。

鄧玉湘一手握住被劈斷的刀柄,纖長二指輕輕抹過爬滿碎紋的刀身。

她的眼眶漸漸泛紅

陸燃:“我們可以拜托天辰一派,讓天辰信徒們幫忙修複一下。”

鄧玉湘動作一停。

陸燃想了想,道:“或者,我們可以隻修複刀身上的碎紋。”

鄧玉湘忽然道:“我是你姐麼?”

“啊?”陸燃抬眼看向女子。

鄧玉湘看向陸燃:“你我之間,還能共存麼?”

陸燃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

鄧玉湘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你是邪魔信徒,能與我共存。

所以,你要帶我加入你的陣營。”

是啊,他切斷了她與神明之間的契約。

下一步,還能是什麼呢?

陸燃麵色怪異:“你誤會了。”

鄧玉湘卻是沒聽見,已然沉浸在了二人的點滴回憶裡。

一同出生入死,互為師友、陪伴至今。

今日他更是豁出了一切,一次次拯救她的性命。

可是小陸燃。

我是個人,我是一名人族。

我不能背叛我的族群,無法向我的同胞亮起屠刀。

“啪!”

陸燃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而鄧玉湘正握著斷刃,刀鋒抹向她自己的脖子。

陸燃眉頭緊皺:“你乾什麼?”

鄧玉湘不言不語,狠狠用力,像是一心求死。

陸燃則是緊緊攥著她的手腕,紋絲不動。

江品·裂魂之力,可不是鬨著玩的。

鄧玉湘幾經嘗試無果,笑容淒慘,淚濕眼眶,聲音中帶著滿滿的歉意:“對不起,陸燃,我不能。

這條命,我還你。”

話語落下,房間內一片寂靜。

陰暗的環境裡,唯有懸浮半空的霞光刀,泛著微弱的光芒。

偏偏這一抹淡淡的金紅色,映在陸燃漆黑的眸子裡,泛著點點奇異的光澤。

鄧玉湘望著陸燃漂亮又詭異的眼睛。

也親眼見他,緩緩搖頭。

鄧玉湘的心漸漸墜入穀底。

是啊,

他怎麼可能允許呢。

他會逼她就範,或是蠱惑她、操控她的身心吧。

陸燃好氣又好笑:“你的沉著冷靜都去哪嗯,也是。”

鄧玉湘受到了太多的打擊與衝擊。

她的狀態如此之差,想必腦袋裡還是一團漿糊吧?

陸燃扒開她的手指,奪走了斷刃,隨手丟在地毯上:“我不是邪魔信徒。

你忘了麼?我是仙羊信徒。”

聞言,鄧玉湘的麵色愈發難看。

所以,神明陣營的仙羊大人,已經投入邪魔陣營了嗎?

陸燃麵色鄭重:“我不是邪魔信徒!”

“嗯?”鄧玉湘看著陸燃,心中有些迷茫。

從她醒來至今,陸燃的所作所為,一次又一次的超出了她的認知範疇。

陸燃深深吸了口氣,道:“大夢魘,姐,鄧玉湘。

相信我。

起碼聽我把話說完,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鄧玉湘默默地看著陸燃,緊繃的身軀,認命似的鬆軟了下來。

陸燃一手探向側方,能量再度翻湧。

鄧玉湘的呼吸漸漸急促,眼睜睜看著一隻夜魅拚湊成型。

陸燃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他怎麼他竟然能夠創造邪魔?

“跪下。”陸燃壓了壓手。

夜魅跪倒在地,對著陸燃低下頭,以示恭敬。

鄧玉湘瞳孔微縮,看著曾經的死敵,對著陸燃俯首稱臣。

當邪魔麵對人族時,必會極儘殘忍之能。

可此時,

夜魅就這麼規規矩矩的跪著,俯首稱臣。

鄧玉湘隻覺得,自己正身處在一個不切實際的夢境裡。

陸燃:“眼見為實,我可不是什麼邪魔信徒,我並不受邪魔們的擺布。

相反,是我要入侵邪魔陣營,要奴役它們。

我,

邪魔之主!”

鄧玉湘已經不知道該有何種反應了,最後那四個字,讓她的精神都有些恍惚。

陸燃頓了頓,繼續道:“不過,我這個邪魔之主實力還不夠,隻能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裡作威作福。

我想著,有朝一日能殺進魔窟深處,取代邪魔本尊雕塑!

那時的我,才是真正的邪魔之主。

那時的我們,理應能徹底解決人間禍患。”

陸燃伸出手,輕輕撥開她額前的一縷長發,溫柔的夾在她的耳後。

他直視著鄧玉湘的雙眸,笑道:“怎麼說,姐?

跟我一起,乾翻這個世界?”

鄧玉湘怔怔地看著陸燃。

明明房間昏暗,霞光暗淡。

可他的笑容,卻是那樣的燦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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