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畢竟修道時間不長,初時見到這四人畢恭畢敬的模樣,心中竟然覺得有一絲好笑。
不過他馬上就將心態轉換過來,此刻隻是微微點頭,就問出了他的第一個問題:
“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問題問出以後,那跪著的四位老管家都是微微抬頭,帶著疑惑之色的表情互相看了幾眼,最終還是由那齊姓管家當先回答道:“回稟前輩,此處是吳國境內的蒼崖山。”
“吳國.........”梁言微微一愣,不過馬上反應過來,這吳國正是南垂五國之一。
當初魚玄機曾經和他說過,南垂之地雖然有十多個國家,但大都是些彈丸之地,幾乎都依附於徐、吳、燕、越、趙這五個大國。
而這五個大國之中,每一國又都有一個地位超然的大型宗門,各自為一國上宗。就比如之前趙國的弈星閣,越國的雲罡宗和燕國的縹緲穀。
這五大宗門之間明麵上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而且由於南垂偏遠,這五大宗門還組成了一個五國盟的組織,當一些危及五國利益的事情出現時,會一同出力擺平。
至於這吳國的上宗,梁言依稀記得好像是一個叫做“皇絕宮”的宗門,而且似乎是魔道宗門,連帶著整個吳國境內,也都成了魔道極其昌盛的地方。
“原來我並沒有回到燕國境內,而是來到了吳國的地盤.......”梁言心中自語一聲,又轉頭向著那齊姓老頭問道:
“這吳國境內,可有通往越國的傳送法陣?”
“有的!有的!”齊管家忙不迭地點頭道:“從此向西北兩千裡左右,就有一個傳送法陣,可以直通越國境內,是當年雲罡宗和皇絕宮聯合修建的幾處傳送法陣之一,也是距離此處最近的一座傳送法陣。”
“很好!”梁言聽後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道。
他現在雖然成功築基,但在這吳國卻還是沒有什麼依靠,更沒有什麼資源便利,相比之下,還是儘快返回宗門,利用宗門資源來進行修煉才更有利一點。而吳、越兩國相聚較遠,自然是通過傳送法陣來趕路更節省時間。
“前輩.......”
就在他心中暗自思考的時候,忽聽人群中有一人輕輕叫喚了一聲。梁言轉頭看去,隻見出聲之人是一個穿著麻布長衫的黑臉少年。
“有什麼事嗎?”梁言淡淡問道。
“請恕晚輩冒昧,但如果前輩想要使用西北方的那座傳送法陣,我們張家倒是可以幫得上忙!”
“哦?”梁言露出一絲感興趣的神色,他目視黑臉少年,也不多話,顯然是在等他的下文。
那黑臉少年向著梁言輕輕一禮道:“前輩可能有所不知,那傳送法陣是在皇絕宮控製的止元城中,而且不是所有人都能使用,須得有皇絕宮頒發的相關憑證才可放行。”
“有這種事?”梁言眉頭微皺道。
“晚輩所說句句屬實,絕無虛言!晚輩張重,乃是蒼崖山四大煉氣家族中張家的嫡子。而我父親當年與皇絕宮曾經有過往來,恰巧得到了一枚憑證,或許可以幫得上前輩。”
他此言一出,前頭的那三位管家,尤其是齊姓管家,全都露出一副驚恐之色。隻聽其中一人叫道:“前輩萬萬不可聽此子胡說八道,傳送需要憑證此事雖然不假,可他們張家早就沒落,怎麼還有機會能得到皇絕宮的憑證?”
“嘿嘿,是真是假,隻要前輩隨我到府內走上一趟,不就一切明了了嗎?”張重看著前方那三名老者,臉上掛著一絲冷笑道:“我張重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欺瞞一位築基前輩。我看你們在此說三道四,是要存心阻礙前輩的行程嗎?”
那齊、楚、徐三家的管家,此刻聞言都是微微一窒,一時竟找不到什麼話來反駁了。
正如張重剛才所說,這三家都不希望梁言答應去張家,萬一張家真有什麼憑證,豈不是賣了個人情給眼前這位築基修士。如果他一時高興之下,答應出手幫忙對付另外三家,那這三家豈不是要遭殃?
梁言年紀雖輕,但心思細膩,此刻將這些人的暗中爭鬥看在眼裡,卻隻是微微一笑道:“張重,你我非親非故,我事先也不知道你有這個傳送的憑證,為何突然告訴於我?”
張重聽後臉色一肅,向著梁言恭敬拜倒,低頭說道:
“前輩與我明明有恩,又豈是非親非故?”
“哦?我與你有什麼恩?”梁言疑惑道。
“前輩趕來之前,我曾與這齊家的嫡子齊修在場爭鬥,他的修為要高於我,眼看將要落敗於此人之時,正是前輩降落在此的異像將其擊退,從而救了在下一命。”
張重此時抬起頭來,臉色誠懇地望著梁言說道:“張重此舉,實為報恩!”
“原來如此!”梁言有些恍然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讚許神色道:“原來你還是個知恩圖報之人,也罷,我就隨你到張府走上一趟!”
張重聽後臉上露出一絲喜色,立刻再次拜倒,向著梁言尊敬說道:“恭迎前輩!”
“不必多禮!”
梁言擺了擺手,也不再理會其餘三個管家陰沉的麵容,就這麼跟著張重和張遠,一路順著山道走遠了.......
半炷香之後,蒼崖山山林間的一處朱紅大院中。
一個身著藍色長袍的中年男子正大步流星地從主廳中走出,而他背後還跟著五六名年過半百的老者,看上去都是張家的長老一輩。
“哈哈哈!原來是犬子的救命恩人,前輩真是我張府的貴客!”
藍袍中年人笑容可掬,剛一出門就對站在門口的梁言深深鞠了一躬,同時快步上前,衝梁言恭敬說道:“梁前輩大駕光臨,真是令我張府蓬蓽生輝,還請移步內堂,讓我們一儘地主之誼!”
“不必如此多禮。”梁言微微一笑道:“閣下就是張家現任家主,張頂天?”
藍袍中年人聽後低眉順目地說道:“不錯!在下張頂天,添居張家家主一職。”
“嗬嗬,張家家主,果然不同凡響!”
梁言說著眼中精光一閃,臉上也露出一絲捉摸不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