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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悟性再高,修為再深,也定學不會。李長笑如今的掌中乾坤,實已比媚三娘更為精深。此事代表什麼,穆乘風不會不知。
穆乘風後退三步,口中慘笑不已,喃喃問著“為什麼,為什麼…”。他卻又恨極了天地,恨極了萬物。情夢道視愛侶為天,為一切一切。修為全為愛侶所贈。故而蔑視天地,蔑視一切。
偏偏愈修習到後,欲愛而不得。因此恨天恨地,恨世間一切。萬仙葬海,人族危機,與穆乘風毫無乾係。他隻反複做一件事情,尋愛侶,確認愛侶也愛他。
隻世人皆苦。憑什麼最為縹緲虛浮的情夢道能得償所願?穆乘風注定愛而不得。注定他所愛之人,更愛他人。
媚三娘對李長笑,實不可算“愛”。兩人都是又灑脫又糾結之人。倘若再正常的大世,愛自是愛,不愛自是不愛。倘若都是凡人,那自是更為簡單,見色起意,不過如此。
隻一人長生,萬萬人歸凡。當今時世下,隻談愛與不愛,著實把人瞧得太簡單。穆乘風苦惱哀嚎,四周海域隨之震動。
這艘費儘苦心購得的大船,頃刻間寸寸崩裂。穆乘風忽的大哭,哭聲痛徹心扉,響徹天地。他每逢情感失意,苦覓不得事,便會當場大哭。
哭聲蘊含強烈情感,會感染眾人。穆乘風有一次慟哭,情感太烈,引得全城人隨之痛苦。半數人上吊自儘,餘下半數人則從此癡呆。
此刻他的哭聲叫海麵平息。李長笑不受影響,續道“你還不明白麼,縱然媚三娘不愛我。她更不會愛你。”此話平平淡淡,若論言辭之犀利,恐怕連村頭吵架的三歲小童都不足。
但大道至簡,此話落在穆乘風耳中,更如遭雷擊,眼淚化做血淚。那無窮哀傷宛化為實質。穆乘風忽道“殺了你…殺了你…沒你乾預,她總會愛上我的。”如此喃喃自語,目光變得堅定。
兩人對峙,約戰一觸即發。隻道那大海深處,一場凶險的好鬥無人觀摩。兩人先以肉搏,李長笑長劍左掃右劈,劍劍看似平凡,實則不凡。穆乘風殺意強烈,卻暫避鋒芒,身影閃動躲避。手朝海裡一抓,就地取材,拿一柄海勢長槍。
兩人你來我往,劍對槍足過三百餘招。打得天昏地暗,又各退一步,比拚術法之精妙。穆乘風喊出悲酥風。此風所過之地,催人心十足恐怖。李長笑甩出兩袖風。兩風角逐,卻是悲酥風稍勝半籌。
穆乘風喚出千層浪,一疊加一疊,李長笑射出夢境鏢。見招拆招,幾息之間,千百道術法已然揮霍而出。兩人靈氣本便比海還廣闊。
這番你死我活的戰鬥,聲勢之浩瀚,實難言語形容。這檔口從東打到西。掀得海浪高萬丈,打得太陽藏雲中。那當口又從西打到東,似有雷公電母齊助陣。
轟鳴、對轟、大道見解,獨門絕技…層出不窮。兩人修為之深,本是穆乘風勝之。但李長笑自不落下風,戰得頗為儘興儘意。
尋常修士,與人纏鬥至此,心中定有懼意,怕靈氣損耗太多,付出代價太大。但二者均不是尋常修士。穆乘風視愛侶如生命。眾仙因靈氣枯竭而苦惱,他隻因尋不到愛侶而悲傷。李長笑更不必多言。
穆乘風撚兩滴血淚,借其捏弄術法,見那海化血泉,陰風陣陣。李長笑弄兩手乾坤,將海水翻覆,破了奸邪。
你一招來,我一招去。纏鬥足足三日,兩人在轉術法為肉搏。李長笑禦劍襲殺,穆乘風捏拳還擊。李長笑一劍劃破穆乘風手臂。穆乘風一拳打在李長笑肩頭。
始有負傷。
穆乘風道“殺!”已戰至癲狂。李長笑道“哈哈哈,來便是。”正戰得興起。合體之戰,各自施儘手段,使儘渾身解數。
搬山填海、摘星拿月、翻江倒海,層出不窮。本兩尊大能戰鬥至此,理該有人出來阻撓。自古以來,合體強者難分勝負,難分生死。並非道行均相差無幾。而是境界太高,戰鬥一時半會極難分出勝負。而每次戰至後麵,便總有人出麵調解。
若非真正生死大仇,雙方均會借坡下驢,止戰停擺。之後是握手言和,還是冷戰較勁,便全看二人心性。
隻當今時世,這場曠世持久的合體大戰,又有何人來阻止?又有何人能阻止?
不知覺中,打出了大海,竟又向南打去。穆乘風已至癲狂,全不顧萬民之生死,數次術法之波動,險叫生靈塗炭。所幸李長笑完美化解,一次一次防下。
李長笑大怒,強行將穆乘風拎回海中大戰。兩尊合體的大戰,一洲一地,竟顯得太小。
待打到萬餘回,萬萬餘回,數不清回。穆乘風終有力竭不繼之勢。李長笑卻正值巔峰,一身道行此刻方才全數顯露。但見他手握天地掌乾坤,身纏禍福,眼觀生死,似真似假難辨明。
一身造化驚天地。
當真舉世獨此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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