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竊命道——陰陽夫婦
卻說昨夜玩得儘興,回到流花苑便呼呼大睡的張茉,突被一陣腳步聲吵醒。
她起身穿好鞋襪,又取下床頭掛著的衣裙,束好腰間係帶,一絲不苟的整理著衣服褶皺。
雖說她平日經常動武,卻並不怎麼穿武人的衣物,醜是一點,另一個原因是,她如今的武功,即便穿著裙子,也能應用自如。今日她便是穿著一身淡綠色長裙,腰間懸掛一柄長劍,長發束成馬尾,大步走出門外。
聽到弟子敘述,在一酒鋪發現一具乾屍。
她眉頭一挑。
大步趕去了現場。
現場已經圍滿了人,百姓見到張茉前來,紛紛讓開了一條道來。
張茉看著熟悉的場景,眉頭一皺。
這不正是昨夜,喝酒招夫的那個酒鋪子嗎?連喝二十七碗自製的烈酒,就可以取走那嬌滴滴的美人。
昨日還熱熱鬨鬨的,今日怎就發生了命案?
她進入酒鋪,果真見到一具屍體,乃是乾屍。
表皮緊緊裹著骨頭,似乎血肉都被人吸乾了,幾乎是一具骷髏,根本看不清本來的麵容。
“這手法…”
張茉眉頭一皺,心中多了幾分猜測,她命名下弟子,開始勘察四周環境,找尋線索。
……
另一邊。
李長笑也被大衍花宗的動靜吵醒。
他一起床,便看到張茉匆匆從門口經過。
應該是出了什麼大案子。
他打了個哈欠,逗逗赤花樹下的金魚,觀賞觀賞風景,發了好一會呆,才掏出兩顆銀子,去附近的酒樓對付一下早飯。
大衍花宗是武學宗門,每日會為弟子熬製強體湯藥,但吃食需要自己準備。
故就算李長笑想蹭吃蹭喝,也沒地方蹭。
走出大衍花宗,李長笑拿著銀子,思考著菜色,攬風巷裡好似有一家饅頭鋪子,挺出出名的,他正欲走去買幾個包子,隨之路過一個酒鋪子時,外麵卻圍滿了人。
透過人群。
他一眼便看到了在裡麵辦案的張茉,她此刻正在捏著下巴,思索著什麼。
李長笑過去湊個熱鬨,想著若是仇殺什麼的,就順便破了,畢竟花了人家那麼多銀子,也得出點力不是。
然而走近一看,裡麵的場景,卻讓他感到有些好奇。
那具乾屍,身無寸縷,趴在地上。
極為可恐。
並不是凡人所殺。
四周傳來陣陣的嘈雜之聲。
張茉也注意到了李長笑,便讓他進來,她聽聞李長笑做過仵作,想讓他順帶看看,這人是如何死的,居然一夜之間,化為了乾屍。
李長笑俯身觀察,其實張茉心中已經有了猜測,隻是再參考參考他人的意見罷了。
李長笑確定此人之死,恐怕與延壽有關,這乾瘦男子症狀,與王家老爺子有一點點相像,都有精氣虧損之征兆。
而且,李長笑確定,此人就是昨夜那個,連喝二十七碗烈酒,抱得美人歸的漢子。
他將這個結論,告訴張茉,張茉眼睛瞪大,露出驚訝之色,倒是並未往這方麵想。
這具乾屍已成皮包骨,幾乎就是一副骷髏,故張茉沒在第一時間認出。
不過,經過李長笑這麼一說,她倒是依稀能看出,這具乾屍的體型,與昨夜的那個抱得美人歸的男子,確有幾分相似。
如此一來。
張茉心中有了方向。
“酒鋪老板呢?”張茉朝一位弟子問道。
“不知道,一早就沒看到他們的人影。”弟子說道。
“果然。”張茉眉頭一皺,朝李長笑說道:“我懷疑,昨夜的那對男女,也是走竊命道的人。”
張茉摸了摸屍體的體溫,還尚有一點餘溫,這說明那對男女,並未走太遠,她大手一揮,下令搜查。
果然,不到一刻鐘,有人發現了一對男女,鬼鬼祟祟的出城去了。
張茉立馬追了上去,果真見到昨夜那對男女,隻見她出手迅疾,頃刻之間,便製服了二人,那一男一女跪地求饒,聲稱自己是無辜的。
張茉又怎會相信這種一麵之言,若是無辜的,又跑做甚?
......
不到半日,案情大清。
張茉見李長笑不在赤花苑,便去酒樓找尋。
上了三樓,放眼一掃,果真發現了要尋之人,那男子正坐在靠窗的位置,半躺著喝著小酒,吃著花生米呢,倒是沒人比他還會享受。
張茉坐在李長笑對麵,與李長笑說起了案情。
原來那對男女,實際上是一對夫婦,而且也修行了延壽之道。
乃是竊命道——陰陽夫婦。
“陰陽夫婦?”李長笑投來好奇的目光。
張茉到底是經驗老道,對那千門萬道,多多少少都了解一些,而且這“陰陽夫婦”,並不算冷門。
所謂“陰陽夫婦”,便是二人陰陽共濟,以此來延壽。這一職業之所以,被劃分為竊命道,是因為僅僅憑借兩人的陰陽延壽,總會有損耗,或是出現陰陽失衡的情況。
這個時候,就需要第三者加入,而那加入的第三者,會折壽壽命,不是損陰便是折陽。
故陰陽夫婦雙方,經常會在各地騙婚。
竊命道的陰陽夫婦,需要先天相合,八字相印,屬相相親……等等諸多條件。並非隨便找一個男女,就可以走此道的,那對夫婦今年已經七十餘歲,但看起來依舊是年輕人。
足以說明此道,確實有其效果所在。
昨夜那二十七碗烈酒,乃是烈陽之酒,激發喝酒之人體內的陽氣,方便陰陽夫婦中的那名女子竊取采補。
不過正常而言,陰陽夫婦即便是竊命,也不會做到如此程度,生生把一個人吸乾,他們往常都是遊走各地,每次隻竊取一小點,怕引來關注。
昨日之事,當真反常。
其中緣由,還得對那對夫婦細細審查才可知。
李長笑聞言,輕輕點了點頭,為了更快了解如今的千門萬道,李長笑也加入了查案,對此,張茉自然不會拒絕,其實清早出門時,她便在猶豫要不要叫李長笑,最後因為怕打攪到對方,就沒有叫。
陰陽夫婦之事,告了一段落,那各處酒樓之中,又傳起了讚頌張茉的故事,話說如今的說書人,倒是真卷,上午發生的事,下午便傳出了話本,說得那叫一個繪聲繪色。
彆人聽來,倒是沒何感想,倒是張茉自己躁得慌。
李長笑在那大衍花宗的地牢,見了那二位夫婦,正抱著互相抽泣。
二人連連求饒,陰陽夫婦一職,其實並不光彩,甚至是人人喊打,騙感情又騙命,不過都是為了活下去,站在道德角度批判,實在有些站著說話不腰疼。
畢竟如今這個世界,並非前世那種安定和諧之世。
李長笑問張茉,這二人打算如何處置。
張茉告訴他,等他們交代完了案情,根據案情再行定奪,若是故計殺人的話,便以命償命。
李長笑吹了一口風。
那二人隻覺眼前一清,不由自主的,將知道的一切,全盤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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