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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 工部尚書,免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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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頓平日不屑於跟蠢貨演戲。

但是今天,遇到個不講武德,上來就掄起拳頭開大的老登……

他實在是煩得要死。

也心裡明白——

此時乃權勢壓人。

同是二品待遇,秦金履曆的含金量,就比他高出不知道多少去了。

比起朱厚熜來,卻是低到塵埃裡。

秦金對嘉靖皇帝陛下的決策不滿,可不敢全部算到皇帝本人頭上。

罵幾句是罵幾句。

敢動手,九族英靈都在他背後死死的按著他,不要讓他繼續衝動。

這鍋牛頓根本就不想背。

他可從來沒有什麼明君情結。

朱厚熜叫牛頓來廷議。

事先可沒跟他說要撥錢撥人,他單純以為自己是來宣講理論的,這還沒開口,就差點挨一逼兜。

一切都是這個嘉靖在攪風攪雨,牛頓人生中的第一場沒有辦法當場等量報複的風雨,就是朱厚熜招惹來的。

這老登,怎麼不敢跟朱厚熜乾一架呢?

牛頓不著痕跡地,記下了秦金的容貌口音。

在心中的小本本上狠狠地寫了一筆。

邪惡匹夫。

給我等著。

然後,把朱厚熜的惡行滿滿地寫了一頁。

皇帝小登。

你也給我等著!

在場未受波及的張孚敬,隔岸觀火。

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袖。

居高臨下地看著,被李時珍用四肢牢牢鎖住,仰麵朝天,像個被翻過來的王八似的秦金,出聲嘲笑:

“秦尚書這麼一搞,老夫還以為來到了永定河。”

“老夫在河邊悠哉悠哉呢,突然看到祥瑞,有一隻成了金的綠毛王八龜,翻了身起不來,要老夫幫忙,結個善緣。”

這話說的刻薄極了。

足夠給秦金本就高得嚇人的怒氣值,再充值一波,突破血壓禁錮,直衝大腦。

其他人癟了癟嘴,眼神都不敢往兩人稍掃少一點。

大明王朝帝國高官之間的互相嘲諷,尚書、侍郎聽著都害怕。

李時珍根本沒有參與的資格。

此時此刻,他甚至不該呼吸。

但是,他又瞥了一眼,倒在地上呼痛的牛頓,又咬了咬牙,繼續加大手臂的力度,把掙紮著的秦金牢牢壓製住。

彆讓他繼續暴起打人。

此刻,李時珍在背負一切!

李時珍齜牙咧嘴地,在心裡默默流淚。

牛徐行,我李東璧也是為你拚過命了。

如果我進牢子裡了,記得花錢撈我。

實在撈不出來,也得去賄賂一下獄中的官員,給我找一個舒坦的牢房,享受最頂級的囚禁待遇。

張孚敬這位內閣首府開口了,其他尚書是勸也不是,寬慰也不是。

優秀的官場保命直覺告訴他們——

但凡此刻敢說一個字,就得在陛下麵前,落下一個與他人結黨的印象。

朱厚熜拍案,出來當裁判:

“好了,秦尚書,你年紀大了,看術數理論看不進去,朕體諒你。”

“但是,你實在應該反思一下,你侍奉朕的態度問題,牛徐行說得對呀,你看著這些書稿……”

“沒覺得朕受了冤枉嗎?”

朱厚熜的語調又緩又輕,卻是讓所有官員心裡一沉。

陛下想給牛頓謀福利隻是最淺層的目的。

借著這個機會規訓規訓他們這些儒家士大夫,才是陛下習慣性的操作。

看來,最近的彗星晦氣之說。

在朱厚熜這個總要迷信什麼的皇帝心中,性質的惡劣程度極高。

這些個大明朝表麵的忠臣,在心底裡麵各自盤算——自己對張孚敬的攻擊,有沒有留下什麼蛛絲馬跡。

朱厚熜很滿意底下臣子,驟然緊繃起來的精神:

“秦國聲啊,秦國聲,你可是老臣了啊。”

“你以前總是向朕要求致仕,現在看來,是朕拘著你了。”

“朕就放你回鄉,去宗族裡做個教書先生,含飴弄孫吧。”

朱厚熜抄著袖子,淡然地決定了,堂堂工部尚書的去留。

殺雞儆猴。

當皇帝這麼多年。

朱厚熜明白,牛徐行也許可能是個例外,但其他臣子,絕對不跟他是一條心的。

他們要田,要女人,要子孫世世代代富貴不斷。

永遠鮮花著錦、烈火烹油。

皇帝弱勢下去,朝臣就一定會將自己的盤算,擺到明麵上。

朱厚熜直接略過秦金,對於牛頓數據真實性的質疑。

論文造假級彆的指控。

在朱厚熜眼裡根本不是個事兒。

他就是借這個機會,來看一看最近大明朝的官員,有沒有更不得不忠誠一點。

朱厚熜希望大明百官,尤其是眼前的尚書、侍郎,心裡麵隻裝著忠君,而且,要把規製帝王權力的各種理論武器,都主動銷毀上供。

戶部尚書許讚神色閃爍。

他哪裡不明白朱厚熜的暗示。

但是,他此刻隻想裝聽不懂。

許讚在心裡默默的搖搖頭,發現自己此時此刻還沒有那麼想要進步。

禮部尚書夏言,更是表情空白,捏住疏文的手忍不住顫抖……

他眼下深深的烏青,已經厚重到,用婆娘的粉霜都遮蓋不住的地步。

他的大腦因為困倦而有些遲頓,現在還處於神思遊離的狀態。

什麼意思?

陛下不搞知識討論比拚?

合著我這三天不眠不休,白乾了?

朱厚熜賜予的書稿,又不敢隨便分與他人閱覽,隻能讓這些須發花白的大明文官,獨自苦思。

他們傲慢慣了,推己及人。

自己都搞不定的東西,其他老匹夫肯定也學不了多明白。

必定覺得此次部議,八成是定論不了這些術數理論的高低。

夏言是六部尚書中,年紀最輕的一個,不是第一次收到朱厚熜,在國家大事上的提前泄題。

他以為自己還拿著以前的章程。

因為有先前在顯靈宮麵聖時,朱厚熜的口諭,可以將書稿傳給子侄幕僚看。

整個尚書府稍有點智慧的,包括家中操持經濟的女眷,都一起參研。

才把夏言教得明明白白的。

好在廷議上給朱厚熜露一手,哪裡想到,朱厚熜不是給六部尚書、侍郎機會露臉的,這回不把屁股露個底兒掉,就算好的了!

夏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算是明白朱厚熜想要什麼樣生態位的臣子。

在大明朝,無論你是王守仁心學的擁躉,認為“心即理”,或者認同荀子“天地合而萬物生,陰陽接而變化起”、“天有常道”,都要當陛下的忠臣。

在一片寂靜之中,夏言主動跪下:

“臣知陛下之冤枉,欽天監無能,不如牛爵爺明知天道,此等過錯,當由禮部彌補。”

“臣請由禮部出錢出人,澄澈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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