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果清點完畢。
這時有幾位捏碎了護靈石,從測試天梯出現在大眾視野裡。
“一千三百階,不錯。”淩一仙君竟意外說道。
那女弟子靦腆的很,隻當是仙君謙虛了,行完禮便服下療傷丹,乖乖站在旁邊。
心裡隱隱期待到底誰會收她做弟子。
對於她而言,仙君不敢褻瀆,還是留給彆的師姐師兄吧。
【便宜師尊說話了?也沒見他誇過我啊,誇我一下能死?】
韓棠默默想著。
聽到這道大膽的想法,君寒畫和瀟清風均是臉色一變,不約而同看向聖潔清冷的男人。
淩一仙君看不出表情,抬起眼。
韓棠正直視他,毫不避韋。
兩人視線對撞。
誰都沒有率先移走。
他感覺韓棠變了很多,具體哪裡變了,倒也不清楚。
隻記得從前韓棠可不敢這麼直視他,也不敢再心裡咒罵他。
武潛催促著眾人離開,幾排人立即就撤走了大半。
虞嬌深深看了她一眼,仿佛間明白了什麼。
秦烈和薛雪諗還有宋懷之幾人,都走到了白鶴真君麵前。
倒是隻有韓棠彎起嘴角,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彈。
看著一個個捏碎護靈石的新人到來,武潛蹙了蹙眉,顯然是覺得韓棠站在那裡,很礙事。
“韓棠啊,你……”武潛理了理話,神情嚴肅。
話到一半,被韓棠接了去。
“弟子還有心願未完成,武長老切莫著急啊。”韓棠似笑非笑的,不知從哪掏出一把劍。
劍是她偷的。
以至於用完還得還給他。
“看這架勢,難道韓棠要與武長老對決?”有人驚呼。
新人和修者紛紛朝她看過來,麵露吃瓜。
韓棠並沒有將劍對準武潛,而是舉起放在自己脖子上。
武潛本來還有些不耐煩,這會兒驚愕得向淩一仙君求助。
淩一仙君倏地站起身,質問她,“你要乾什麼?”
韓棠笑得三分薄涼,“師尊不是許諾弟子,隻要過了無妄曆練就讓弟子退出宗門嗎?”
嘶——
眾人倒抽一口涼氣。
“韓棠為了退出宗門不惜自殺,來威脅淩一仙君!”
“要知道淩一仙君的真傳徒弟,有多少人窺視,她居然敢這麼逼迫仙君,我真嚇死了。”
“韓棠不是最受寵的嗎?現在居然要撕破臉?”
“誰知道呢?或許是師尊師兄給慣的吧?”
“……”
對於這些韓棠不予理會。
她執意要淩一仙君一個答案,得到答案她會走的。
今後都不會纏著月華宗了。
就連傳聞她都不想跟這裡有瓜葛了。
君寒畫和瀟清風心悸了瞬,眼裡儘是恐慌,思緒亂成一團。
隻能默默祈禱著以欽快點回來,否則他們就要失去韓棠了。
這次是真的害怕了。
謝顏顏幽光一閃,抑製住笑意。
天助我也。
隻要在添一把火,燒的更旺。
韓棠就會徹底失去月華宗,師尊師兄永遠都屬於她了。
“本尊既答應你,自然不會言而無信。”淩一仙君怎麼沒發現小貓急了,也會撓人。
從前韓棠被他懲罰哭,過幾天就將事情拋在腦後。
實在沒想到韓棠會狠成這樣,仿佛事情變得有意思起來。
“師尊不如現在就履行承諾吧,今兒正是選拔修者的好時間,眾宗門在此一聚,弟子也能選選師尊,拜師入門。”
這副模樣生怕她沒有退出宗門,急迫的緊。
淩一仙君莫名心中一寒,緊抿著唇,似有什麼去而不返了。
“我不答應!韓師妹你在胡鬨什麼,還不趕快回去!”
一道憤怒的聲音傳來。
霍之寧立刻攥住韓棠的手腕,想將她扯走。
隻是這一扯,便讓架在脖子上的劍往裡一劃,胸前白衣染出一朵妖豔的花。
韓棠冷冷看著他,嘴角勾起瘋狂的弧度。
霍之寧猛然一怔,不敢再動了。
眾人都以為她不敢自殺,沒想到她居然真的敢劃脖。
倘若在深一分,閻王都難救。
真是個瘋子啊。
君寒畫右手彈出一道靈力,將思緒淩亂的霍之寧推到後麵。
並狠狠痛斥道,“三師弟,你要乾什麼,殺了她嗎?”
霍之寧震驚的回過神來,難以置信盯著自己的雙手。
一抹愧疚湧上心頭。
但並不打算放棄。
“棠棠不是最纏著我了,回來啊,我給你做米糕吃。”他看向韓棠,語氣放軟。
韓棠冷笑,“我何時纏過你?隻知道每次去找三師兄玩,卻總嫌我煩,牽著謝師妹去玩,將我次次拋下。”
韓師妹在慪氣?
霍之寧搖了搖頭,意識到韓棠絕不是在慪氣。
與以前的韓棠相比,差距實在太大了。
也不過幾年沒見,怎麼就像變了個人,眼裡儘是疏離。
今兒還要退出宗門。
他不允。
不允。
霍之寧紅了眼,“我錯了,棠棠你回來好不好,彆這樣嚇我,以後我都帶著你去玩。”
這句話她等了好久,久到已經記不清了。
可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霍之何必假惺惺的。
韓棠無視他,抬眸看向淩一仙君,“弟子想要一個答案。”
淩一仙君目光微沉,骨節分明的手指越收越緊。
在即將答應之際,君寒畫雙目猩紅,走到韓棠身旁撲通跪下,“師尊,求你彆答應。”
瀟清風也撲通跪下,求著師尊彆答應。
一句話,韓棠就不是他師妹了,永遠隔山隔海。
想到那結果,瀟清風嘴唇顫抖的更厲害了,一陣後悔扼製住喉嚨,無法開口。
久久地,他抿著唇,“棠棠你回來,我把靈石都還給你好嗎?”
韓棠什麼都不在意了,眼神像在看死人。
一字一句說著,“有種無緣叫彼此擱淺,你我、無緣。”
關係淡了,加鹽也沒用。
腦子裡忽然想起也該將他們的東西還完了,到此為止吧。
她掏出一根羽毛。
羽毛是白色的,亦是當初師尊選拔弟子時,塞給她的。
韓棠平常都舍不得拿出來炫耀,在儲物戒指裡快落了層灰。
對於她而言意義非凡。
腳上的玉鈴鐺,也緩緩升起,韓棠一把抓住狠狠一摔。
玉鈴鐺碎了滿地。
羽毛輕飄飄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