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那是駱士賓親口說的,不準周秉昆報警,還讓周秉坤一個人去見他,不然三個孩子的安全沒法保證。
於是,水直流就說他和聰聰三人,隻是吃了一個下午茶的事情,還舉了那些商店的例子,覺得那些商店總有人可以當他的證人。
警察當然會根據水自流的話去排查了,可是這也不能排除他在得知駱士賓出事之後,這才放了三人的可能,可是聰聰楠楠玥玥又沒有被恐嚇的樣子,讓警察也隻能繼續調查了,水自流也隻能在看守所待著。
而曾珊和公司的律師來的時候,當然沒見到水自流,就直接去了醫院,見了重傷的駱士賓。
好巧不巧的是,駱士賓到底是因為失血過多,休克時間過長,大概在迷迷湖湖的時候,在聽到了曾珊說水自流消失不見了之後,本來安靜的昏迷的駱士賓,就激動的顫抖起來,顫動了好一會兒,就靜止不動了,等醫生來了之後,駱士賓已經死了。
曾珊在駱士賓死了之後,就讓律師起訴周秉昆,認為周秉昆有過失殺人罪,她之所以這麼做,就是因為聽說周秉坤的孩子其實是駱士賓的,她還讓人傳話,言明就是想用這個要挾鄭娟,讓她說動孩子,放棄對財產的繼承。
隻是這女人打錯算盤了,因為沒有人對駱士賓的財產感興趣,周家並不缺錢,而她的傳話,也被錄音了,間接的證明了駱士賓真的有可能,想要綁架聰聰三人。
畢竟,如果聰聰和楠楠不是駱士賓的孩子,那駱士賓就和周秉昆有殺子之仇,駱士賓電話裡的內容,就是有報仇的意思。
而根據警方得到的資料,楠楠和聰聰確實是周秉坤和鄭娟的孩子,不可能和駱士賓有關係。
而且,駱士賓幾年前入獄,就是因為他強迫鄭娟,他本來就和周秉坤鄭娟有仇,當然有理由報複了,所以,由此推斷,綁架的事情,可能是真的了。
要知道因為楠楠放置攝像頭幫忙的原因,當年駱士賓的那個桉子,警方拿到了錄像錄音,在審問駱士賓的時候,駱士賓沒有抗住,讓警方獲得了完整的證據鏈的。
警方已經調查過當年的事情,證明了強奸產生的那個孩子的生產日期,雖然和聰聰楠楠很接近,可楠楠聰聰是雙胞胎,雙胞胎的生產日期是提前的,也就是說駱士賓用強弄來的親生孩子,早就被鄭娟給打掉了。而鄭娟打掉孩子之後,很快就又懷上了周秉昆的孩子,可見鄭娟當時打掉孩子,就是為了和周秉昆結婚。
正因為這個,警方認為駱士賓有蓄意綁架的意圖,誘騙周秉昆到無人的江邊在前,和周秉昆搏鬥在後,而電話錄音也算是證明了想要綁架的事實,而水自流也沒辦法解釋駱士賓的想法。
水自流後麵的行為,被認定為他綁架的意圖不明顯,他至始至終沒有強迫楠楠玥玥聰聰的意思,所以警方也無法證明水自流和駱士賓有合謀的意圖,隻能在正常的羈押過程中審問了。
而周秉昆現在麵臨的是正當防衛或者是防衛過當的問題。
曾珊看勸過無效,這個時候也知道了周楠不是駱士賓的親生孩子的事情,大概是為了表達和駱士賓的感情,又或者是為了彆的目的,鐵了心了要控告周秉昆,從一開始的蓄意傷人,發現不成立之後,就改為防禦過當了。
吉春市的律師,麵對曾珊從廣深那邊請的專業律師,顯得有些經驗不足,在幫周秉昆做正當防衛的辯護的時候,有些擋不住對方犀利的言辭。
周秉昆是因為駱士賓的犯罪經曆,懷疑玥玥受到了欺負,這才匆忙的出手的。而玥玥在麵對警察取證的時候,明明白白的說那件衣服是她忘在那裡的,這就導致了周秉昆的出發點,並不怎麼站得住腳。
如果不是有那份駱士賓要挾周秉昆的錄音證據在,周秉昆可能就從防衛過當,變成了蓄意傷人了。
其實現在桉件發生之後,就連水自流都想和周秉昆達成和解,畢竟,他是真的沒有對聰聰楠楠玥玥動手的意思。
可是曾珊卻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讓周秉昆付出代價,所以兩方根本就沒辦法和談。
……
王躍也沒想到,對方會糾結著防衛過當的問題,他一直以為這件事最後肯定是雙方和解呢。
看著鄭娟擔憂的目光,王躍就很澹定的讓她先回去,自己會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的。
等鄭娟走了之後,趙小麥有些糾結的問道,“阿躍,這件事你已經摻和的夠多了,不如交給秉義大哥,讓他去處理吧。”
王躍知道趙小麥在擔憂什麼,就很無奈的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秉義大哥是什麼個脾氣?交給他,就是把秉昆送到監獄裡去。”
趙小麥皺了皺眉,她知道勸不動王躍,就有些無奈的說道,“可是你又能怎麼辦?駱士賓的媳婦兒,大概是在擔心駱士賓的手下,不放心把駱士賓的財產給她,從而從中做什麼貓膩,這是要和周家不死不休的節奏啊。”
王躍點了點頭,很是認同的說道,“我也猜到是這樣,隻是現在無論誰說,對方都不可能相信的,我看曾珊就是打定主意把秉昆送到監獄裡,那樣的話,鄭娟想起駱士賓的錢就會惡心,這才會讓曾珊放心吧。”
趙小麥聽王躍這麼說,這才明白曾珊的打算,她有些糾結的說道,“我感覺你失算了,如果水自流在外麵,大概能約束一下這個女人,也讓他沒有心思集中精力對付秉昆吧。”
王躍聽趙小麥這不經意的話,心中一動,就笑著說道,“你這麼說,我卻還真的想到了一個辦法。”
趙小麥剛才也是隨口說說,沒想到王躍竟然因此有了靈感了,她就好奇的問道,“什麼辦法?你說來聽聽?”
王躍也不賣關子,他就笑的像個狐狸似的說道,“我記得駱士賓還有個前妻,好像叫白果,他和駱士賓一起的時候,據說是懷著孩子的。”
趙小麥有些懵,她聽過這段故事,不是說白果偷人嗎?那孩子不是駱士賓的啊,她就不明白王躍為什麼提這個?就疑惑的問道,“可是,那孩子的身份問題怎麼辦,駱士賓不是一直不能生孩子嗎?”
王躍壞壞的笑了笑,這才不厚道的說道,“你覺得駱士賓不能生孩子這件事情,有幾個人知道?”
趙小麥大概懂了王躍什麼意思,畢竟這種事兒多丟人呐,誰願意說出去,她就試探著說道,“咱們也是猜測的,不然的話,駱士賓不會急著找鄭娟以前懷的孩子,所以知道這件事情的,除了咱們,大概隻有水自流了。”
王躍點了點頭,壞笑著說道,“大概還要算上這個曾珊和白果,可是如果白果咬定她的孩子,就是駱士賓的,你說該怎麼辦?”
趙小麥眼睛一亮,她覺得王躍壞透了,就用食指戳了王躍一下,這才笑著道,“那曾珊為了爭奪駱士賓的遺產,為了少分給彆人一部分,那隻有一個辦法了,就是把水自流給救出來。”
王躍點了點頭,他下意識的就摸了摸趙小麥的小腦袋,結果趙小麥剛好起身,就碰到了彆的地方,他為了表達自己不是故意的,就拿起手機準備給自己的秘書打了過去。
趙小麥用小手拍了王躍的大手一下,有些羞惱的說道,“乾什麼呢?都老夫老妻了,還是這麼使壞。”
王躍無奈的搖了搖頭,他也不好和趙小麥過多的解釋,剛好電話這會兒也接通了,他就向張秘書交代下去了。
……
事情的發展,還真像王躍和趙小麥商量的一樣,張秘書派人通知了白果之後,白果馬上就帶著自己寶貝兒子,心急火燎的趕了回來。
白果這些年過得並不如意,她偷人的那個對象,也隻是圖她的錢而已,當年白果被駱士賓甩了之後,那人果斷的卷了白果的錢跑了。
可憐的白果,當時孩子都很大了,也沒地方去辦流產去,隻能生下來了,一個人撫養。
在那個年代,一個女人未婚先孕,還帶著孩子,可是讓白果吃了一番苦頭,讓她心裡對錢,那是無比的渴望。
現在有人告訴白果,當年和他離婚的駱士賓死了,留下一筆龐大的資產給他現在的媳婦兒,怎麼能讓白果不眼紅呢?
於是,白果心急火燎的就帶著孩子趕到了吉春,她到底是在南方待過,還專門從南方聘請了一個律師,專門打繼承權的官司。
白果當然沒有錢聘請律師了,可是她也是舍得下本的,承諾她的孩子繼承的三分一的財產,會作為律師費給律師行,至於這次能掙多少,全看律師行的本事了。
有那麼一部分律師是無利不起早的,當年駱士賓留下的那份財產,現在已經膨脹到一筆龐大的資金之後,就覺得自己賺錢的機會到了。
本來可憐兮兮的白果,這次來吉春帶的是一個龐大的律師團隊來的,不是曾珊那一個律師能比的,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嘛。
本來按照繼承順序,現在媳婦兒和孩子,都有資格進繼承的,可是白果當年和駱士賓離婚的時候,根本沒拿到什麼撫恤金,更沒有簽什離婚協議。
所以,這裡麵可以操作的空間就大了,白果的律師團隊,在爭取撫恤金和遺產的問題上,那可是下了血本了。
於是,本來還囂張無比的曾珊,在周秉昆的問題上都有一些勉強,這又要麵臨突如其來的問題,曾珊和她聘請的律師頭都大了,白果的撫恤金問題還好說,可是那個孩子的事情,真的沒辦法證明。
至於說dna親子鑒定問題,對不起,現在吉春現在還不承認這個,而白果的孩子是婚內出生的,誰也沒辦法判定他是不是駱士賓的孩子。
牽扯到更大的利益問題,曾珊算是沒時間為了表明自己對駱士賓的感情,糾纏周秉昆的防衛過當的問題了,她需要儘早的處理完這邊的桉件,集中精力對付白果的律師團隊。
而且,曾珊的律師也告訴她,如果能讓水自流儘快出來,爭取到水自流的支持,將來在財產問題上,她能獲得更大的利益。
於是,為了讓水自流儘快出來,張珊的律師,不再糾纏著指控周秉昆防衛過當,而是傾向於和解。
而水自流也很快的獲得了周家人的原諒,沒有對他再進行綁架起訴,他和周秉昆幾乎是同時走出了監獄。
兩人的區彆,隻不過水自流是無罪釋放,周秉昆卻是緩刑而已,可是大家都知道,這人大概不會再住監獄了。
兩人站在看守所的門口,想和我看了對方,也都想說些什麼,可兩人最終誰也沒有說出來。
水自流有些羨慕的看著周秉昆,歎息了一聲,在周秉昆肩膀上輕輕的拍了一下,這才匆匆忙忙的走了。
周秉昆看著水自流遠去的背影,張了張嘴也沒有在說什麼,走到鄭娟身邊,帶著鄭娟一起走了。
雖然沒有起訴水自流,可是駱士賓追責確定了下來,因為沒有人為他進行無罪辯護。所以曾珊在交了一筆罰金之後,這件桉子就這麼定性了。
水自流是個老奸巨猾的人,他通過這件事知道王躍出手的陰狠,也知道當年的事情,對鄭娟影響很大,鄭娟卻一直沒有得到應有的補償,這本來就是駱士賓的不對,他心中還有幾分道義,所以覺得在鄭娟和周秉坤的問題上,實在是有些站不住腳,他也覺得駱士賓有些過火了。
所以,為了和過去割舍,也為了向王躍表明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水自流在回到南方之後,就果斷的宣布了駱士賓的遺囑。
駱士賓當年離遺囑的時候,還信誓旦旦的以為楠楠是他的孩子,所以他就把自己的財產,全部給了楠楠。
後來在得知真相的時候,又著急去報複,忘了撤銷這份兒遺囑,然後駱士賓就被送進了監獄,再出來的時候,沒幾天就死了。
水自流在經商成功之後,被南方的官員捧在手心裡,他下意識就覺得有錢就有了一切,他以前做過的那些不法勾當,也沒有人會抓著不放。
可是這次吉春市的劫難,讓水自流明白了一件事情,他以前之所以平安無事,那是因為沒有官員想針對他,如果有官員想收拾他,他就隨時可能被抓進去,因為他的所有的財產,很多都來曆不明。
當然,這個特殊的時代,很多的商人都是在野蠻生長的時候,幾乎所有的都不是很乾淨,隻不過大家選擇性忽視而已。
可是水自流知道,這次他和駱士賓已經得罪了周家,相對於秉性正直的周秉義來說,他們是不怕的,可是遇到王躍,他真說不好,會不會把他整死,這完全看樣子有沒有那個心情。
於是,相對於好哥們兒的利益,水自流就覺得,還是自己活的久一些比較好,他也就準備在這份遺囑上動手腳。
水自流選擇了一個適當的機會,當著公司所有高層,還有白果和曾珊的麵,當眾就宣布了這份遺囑,把駱士賓所有的財產,都給了楠楠。
水自流這麼做,就是為了求得鄭娟的原諒,或者更直白的說,是向王躍投降認錯。
而白果和曾珊忙活了半天,也都隻是得到了一些現金的補償,白果雖然不服氣,但她本來就一無所有,拿一點兒是一點兒了,隻是她背後的那個見錢眼開的律師事務所白忙活而已。
曾珊就非常不滿了,畢竟在她看來,是她救了水自流,水自流這麼做就等於狼心狗肺,等於是背叛。
可是曾珊畢竟就是一個年輕的女人而已,她還是在南方混過的女人,當然知道水自流和駱士賓的為人,被水自流恐嚇一番之後,就立馬老實了,乖乖的拿著為數不多的錢走人了。
……
王躍和趙小麥送感激不儘的周秉昆和鄭娟出了大院大門,兩人這才慢悠悠的並肩往回走。
趙小麥了解整個事情的始末,她有些迷湖,沒弄懂水自流的操作,就疑惑的問道,“水自流明明知道楠楠不是駱士賓的孩子,為什麼還要宣布這一份兒,所有人不知道的遺囑呢?他不是和駱士賓鐵哥們兒嗎?怎麼突然就選擇了背叛了?”
王躍拉著趙小麥的小手,走在大院的小路上,他四處看一下,沒發現什麼人之後,這才小聲的說道,“水自流想要了卻這件事,讓我不要和他計較。他帶駱士賓向鄭娟為當年的事情認錯,所以就把駱士賓的財產,全部給了鄭娟的孩子。”
趙小麥點了點頭,她倒是沒有因為王躍以勢壓人而生氣,畢竟,在她的眼裡,水自流和駱士賓都是壞人,對付壞人,怎麼做都不為過。
想到這裡,趙小麥就笑著說道,“這樣也挺好的,當年的那個情況,駱士賓的行為肯定是要槍斃的,他多活了這麼多年,這麼贖罪了也挺好。”
王躍有些錯愕,還可以這麼算嗎,不過他覺得倒是挺有道理的,畢竟,事情發生的事後,但凡鄭娟到去告狀,說一下當時的情況,駱士賓當時肯定就死定了,也不會多活這麼多年。
畢竟,鄭娟的肋骨被欺負的時候可是斷了的,那是實打實的證據,駱士賓想要反駁都不可能,即使是塗誌強幫忙掩飾都不行。
所以,一個本來早就該死之人,去為自己造成的過錯去贖罪,也是說得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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