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躍才回去工作沒多久,趙小麥給爸爸媽媽寄的信都還沒有接到回複,王躍就又接到了鄭娟的電話,周秉坤竟然被抓走了。
在王躍的詢問之下,鄭娟這才告訴了王躍事情的經過。
《金土地》雜誌社的主編來找周秉昆,得知馮化成是他們家女婿,就想要跟馮化成約稿,周秉昆看這人不錯,就順手就把馮化成寫的那首詩給了主編。
此時的馮化成本來已經被放出來了,偏偏清明節的時候,他又跑去參加了某個紀念活動,順利地又被抓了起來。
要命的是,上一次他引起的打架,不過是打架鬥毆,現在發生這樣的事情,順利地成了那種鬥爭,實在是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就這樣,提供那首詩給雜誌主編的周秉昆也成了罪犯,也被抓了起來。
知道馮化成的出事之後,周秉昆意識到事情不妙,他怕連累到王躍,也不敢給王躍說,隻是告訴鄭娟,等他被抓了之後再通知王躍,讓王躍不要管他,照顧好家裡就行。
王躍很是無語,他還是托人打聽了一下,本來想把周秉坤撈出來的。
可是縣裡看好王躍的那個領導提醒王躍,他可以幫忙找人安排下,讓周秉坤在裡麵過得舒服一些,但現在最好什麼動作都不要有。
王躍知道輕重,讓人給周秉坤捎了句話之後,也就暫且不管這件事兒了,反正有他在,周秉坤的兒子,還有周蓉的孩子,加上周媽和鄭娟,都不會沒飯吃。
……
時間過得很快,就在趙小麥第四次收到爸爸媽媽的信的時候,周媽媽已經可以正常走路了,婆媳兩個獨自相處了小半年,那感情好的像親母女一樣。
而周秉坤也終於從監獄裡出來了,周家的生活乎又回到了正規。
而王躍隱隱記得恢複高考的時間,也開始督促趙小麥學習。他這樣的行為讓找小麥有些迷茫,可看王躍這麼堅持和他一起學習,他也就當做了夫妻的情趣了。
王躍同時也委婉提醒了周秉義周秉昆周蓉,一定要注意學習,至於彆的人,他也就沒有再提醒了。
倒不是說王躍不提醒他大舅哥,而是王躍的大舅哥早就大學畢業了,本來就在遼沉市工作,他覺得隻要將來恢複工作,根本就不用考大學了。
其實不用王躍提醒,周秉義和郝冬梅趙小東,本來就會在自己學習著知識,他們不會因為不高考就不學習的。
而周蓉本來就是在貴州做老師,她在教彆人的時候,也同時不斷自己學習著,書本知識一點都沒有忘記。
至於周秉坤,王躍提醒了之後,他依舊是老樣子,或者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學習哪有逗孩子,還有和老婆玩親親好呀!
而趙小麥一開始的時候還很擔心,整天胡思亂想,常常就會走神兒,嚇得團團和緣緣小朋友一個勁兒問王躍,媽媽這是怎麼了?
趙小麥倒是不擔心考不上,因為他跟著王躍學習以後,偶爾聽鄭曉燕他們討論題目的時候,發現她竟然成了學的最好的了。她擔心的是當初給害了他們家的人,還在位置上呢,萬一她考上了,有人從中作梗,那該怎麼辦呢?
結果趙小麥白擔心了,在高考後回到家裡的時候,兩口子而安的發現,他們家門口竟然多了一輛車。
車子旁邊還有三個人,正由老大隊長在那裡陪著聊天呢,看著放在門口的小板凳,就知道這已經聊了好久了。
王躍遠遠的打量了一下三人,就發現這是趙爸爸趙媽媽還有趙小東,他們三人竟然一起來看趙小麥了。
王躍大致也知道怎麼回事,趙小麥的父母大哥肯定官複原職了,這是放心不下自己閨女,擔心閨女在撒謊,一定要親眼看看閨女的家,到底是什麼樣子,這樣才會放心。
趙小麥看到自己爸媽哥哥竟然都在自己家裡,讓她很是激動,她也顧不上那麼多,連忙快步跑了上去,一下子就撲進了趙媽媽的懷裡。
趙小麥自從得到爸媽消息之後,信雖然沒少來往,可是就是見不到人,這都一晃過去七八年了,讓麥麥這個被父母寵大的女孩,特彆想念兩個老人。
老大隊長看王躍和趙小麥回來了,就很是高興的說道,“你們這是考試回來了,考的怎麼樣?有把握嗎?”
王躍看了趙小麥一眼,他覺得這個時候還是趙小麥開口說話的好,畢竟他如果說考得好,那就有在自己嶽父嶽母麵前吹牛的感覺,可是如果讓他謙虛,萬一將來考的太好,反倒也是不美。
趙小麥似乎知道王躍的為難,她就很是開心的說道,“叔,你就放心了,今年咱們村兒裡,最少出兩個大學生。”
老大隊長聽了趙小麥這自信的話,就很高興的捋了捋胡子,他今天見到趙小麥父母的時候,其實很為王躍擔憂。
如果是以前的話,趙小麥的身份有問題倒也沒啥,王躍這個根正苗紅的三代貧農,娶了趙小麥,那是保護趙小麥。
可是現在看起來趙小麥父母恢複工作了,那問題就反過來了,王躍彆看是一個副鎮長,其實配不上人家省委的千金的。
老社長覺得王躍如果能夠考上大學,加上這個副鎮長的經曆,將來怎麼說也能去縣委工作,如果趙小麥的父母搭把手,說不得就是市裡的官,配趙小麥那就勉強說得過去了。
心裡放下一個大石頭的老大隊長,顫巍巍的站起身,很是高興的說道,“考得好就好,那我就回去讓二柱子家的,把團團和緣緣給你們送回來,你們這一大家子難得團聚,我就不打擾了。”
王躍聽到這話,心裡其實是有些五味雜陳的,趙小麥的父母連外孫和外孫女都不見,就著急打聽趙小麥和王躍的情況,可以見得如果趙小麥過的不好,這外孫和外孫女他們都不一定會認的。
趙小麥不知道這裡的玄機,她看老社長要走,就也不留人,隻是熟絡的勸了一句說道,“叔,晚上記得過來吃飯,阿躍父母都走了,你就是他的長輩兒。”
老大隊長聽了趙小麥這話,心裡很是熨帖,他這才挺直了腰杆,又和趙爸爸趙媽媽寒暄了幾句,就出門回家去了。
趙爸爸趙媽媽還有趙哥哥三人看著趙小麥這熟練的迎來送往的樣子,就知道這個家叫趙小麥的地位不低,看來自家這個閨女沒有吹牛,這七八年不僅僅是當了孩子他媽,確實也成長了不少。
趙爸爸趙媽媽三人再看下王躍的時候,目光就柔和了一些,要知道他們其實非常擔心自己閨女能不能適應農村的生活,可是當時他們的對頭盯得緊,他們也不敢把小麥放到本地,就怕被禍害了。
所以,最後想到有一個趙爸爸的老部下,在江遼省下麵的公安局工作,這才輾轉把趙小麥給送了過來。哪成想趙小麥還沒到呢,趙爸爸的老部下就先一步被人給抓了起來,也不知道送到哪個村裡的牛棚了,所以趙小麥來江遼的時候,那份模湖的資料,才會被人給調換了。
後來更是接連數年聯係不上,趙爸爸趙媽媽都以為這個閨女可能就這麼沒呢,趙媽媽更是哭了好幾場,現在眼神兒都不怎麼好。
王躍看出了趙媽媽看人的時候總是要眯縫著眼睛,他當然不覺得那是自己嶽母看不上自己,畢竟趙小麥已經給他講過趙媽媽了,那是一個曾經的千金大小姐,儀態方麵肯定不會差的。
想到這裡王躍就推了推,還在激動的麥麥,笑著提醒道,“麥麥,彆光顧著激動了,你忘了我給你配好的那個藥水了。”
趙小麥抬頭看了一眼媽媽,果然像哥哥說的似的,似乎不太清楚了,她連忙拉著媽媽就跑進屋,在暗櫃裡拿出了那瓶藥水,說什麼都要給媽媽洗洗眼睛。
趙爸爸看著趙小麥和趙媽媽親密的樣子,一如當年那樣嬌憨的模樣,心裡也徹底的放心了,也開始考教起了王躍這個毛頭女婿。
王躍可是久經嶽父考驗的人了,怎麼可能慌張呢,再加上他那豐富的知識儲備,和趙爸爸聊起來也很是投機,顯得大舅子這個大學畢業的人,都有些遜色了。
三人正在聊的熱火朝天的時候,一大一小兩個小家夥就走了回來。
團團聽老大隊長爺爺說家裡有客人,爸媽也回來了,讓二柱叔趕緊送他們回來,他就不等二柱子,連忙帶著妹妹往家裡跑了,因為他從小跟著王躍習武,身體素質那可是棒棒的,把二柱子數數都落的好遠。還好團團惦記著自己妹妹,跑一段路就要催促二柱子叔叔快一點,這才沒有一個人就趕回來。
二柱子也知道這個時候他這個外人不適合過去湊熱鬨,所以他把兩個孩子領到王躍家門口就走了。一大一小兩個孩子還很乖巧的和二柱子叔叔拜拜之後,這才推門兒進了家裡,一進屋子就看到了三個陌生的人。
團團畢竟大了一些,記性也好,他記得媽媽給他看的那張合影,就馬上認出來這三個人的身份,很是乖巧的帶著妹妹一起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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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孩子那聰明伶俐的樣子,讓趙爸爸和趙大哥都很是喜歡,一人抱一個愛不釋手,完全忘了他們來了之後隻顧著打聽趙小麥的情況,根本就沒想起來外孫外孫女。
剛巧這會兒趙媽媽從裡屋出來,她的眼睛經過藥水洗泡之後,明顯清晰了一些,她聽到孩子的聲音,就從裡屋走了出來,看到兩個孩子,就連忙走上前搶了過來,一手一個抱在了懷裡。
……
趙爸爸趙媽媽還要趕去赴任,趙小東也要開始工作了,在王躍趙小麥這裡沒住兩天,就帶著大舅哥一起要往回趕,順道還把團團緣緣給帶走了。
王躍和趙小麥雖然舍不得,可是兩個老人的理由太過強大了,他們兩口子都要去上學呢,哪有時間帶孩子呀?
對此,王躍和趙小麥都很是無語,但也沒有什麼辦法,畢竟兩老人說的很有道理,他們確實沒有合適的理由拒絕。
原本王躍還計劃到了首都之後,就在附近租個房子呢,畢竟團團像小大人似的,完全可以在他們不在家的時候看好門戶,保護自己的妹妹。
可是王躍這個計劃沒敢在兩個老人麵前提,他怕提出來之後,自己剛剛建立的良好形象,就這麼煙消雲散了。
……
沒有什麼意外,經過提前複習,王躍和趙小麥還有周秉義周蓉郝冬梅都考上了首都大學。王躍和周秉義學的是哲學,趙小麥和周蓉學的是中文,郝冬梅考的成績也挺好,可是她卻意外的報了吉春醫學院。
王躍之所以選擇哲學,實在是這一年大學的專業他可選的專業不多,計算機他真的不想再學了,他完全可以去當教授的。金融經濟類的專業,王躍也已經學過,他實在不想再重複一遍。心理學王躍也已經學過了,再學一次會讓他忍不住的就想林湘之,再回頭看著趙小麥想林湘之實在有些怪異。
於是,王躍就選擇了哲學,沒事兒的時候可以研究一下人類三大疑問,好像也是不錯的樣子。
事情很是巧合,縣裡本來計劃安排王躍調任縣裡工作的,畢竟王躍在鎮上搞得不錯,那個水泥廠可是賺了老鼻子錢了,給大孤鎮增加了不少的營收,而磚瓦廠和家具廠還有配套的木材廠,也都擴大了規模,讓大孤鎮在縣裡顯得有的特殊了。
可是文件還沒下來,就得知王躍考上了大學。組織上考慮了一下,又調查到王躍嶽父的背景,就馬上同意了王躍上大學的事情,還把這個升職計劃寫到了王躍檔桉裡,方便王躍以後的工作。
其實說白了,組織上這麼做也是有私心的,人才哪裡都需要,關係也是需要的,可是如果王躍本來在這裡就有實職,他們在去要人的時候,那理由就更有力的不是?
……
進了大學之後王躍才發現一個非常苦惱的事情,那就是和周秉義的這個勤快的人做室友,兩人又是那麼親近的關係,實在不是什麼好事兒。
原本王躍以為的大學生活是這樣。
王躍每天拿那本書,到女寢樓下接了趙小麥,然後陪著趙小麥一起吃飯上課,兩人走在未名湖畔,月光灑在兩人的身上,而印在彼此的心上。
哪成想開始上課之後,王躍才知道,那些都是他的想象而已,大學生活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
因為周蓉剛好和趙小麥室友加同學,王躍和周秉義也是室友家同學,他們兩個根本就幾乎沒有單獨相處的時間。
趙小麥看出了王躍的幽怨,還很文藝的對王躍說道,“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王躍看著叫小麥那越發明豔動人的俏臉,他隻想對自己媳婦兒一句,“兩情若是想長久,就奇在摸摸抓抓。”
不過,王躍到底沒有說出來,他怕趙小麥害羞不搭理她,於是,他每天不是被周秉義拽著去學習,就是趙小麥被周蓉拽著一起學習,唯一留給他們兩個的時間,就是周末的休息那會兒。
不過,有句話說的好啊,興趣是可以慢慢培養的,王躍對哲學越學越深,反倒是真的喜歡上了,畢竟哲學是學科之母嘛。
隻是,這個學科之母想學好,就不僅要學會專業的學科,還需要懂一些其他專業。
……
這個時候的大學,詩歌很流行,詩人是很吃香,走到哪裡都很受歡,就連趙小麥還記得王躍當時說那句話,偷偷的還記在了小本本上,可見詩歌的影響力有多大?
但這些對王躍和周秉義都沒什麼影響,兩個人學的都很認真,區彆就在於翻書的速度不同而已。
這天,王躍和周秉義還正在圖書館裡看書,應該周秉義在看書,王躍確實在翻書。
周蓉突然就和趙小麥一起找了過來,兩人一人拽一個讓王躍和周秉義參加文學社舉辦的活動。
周秉義看了自己妹妹一眼,就無奈的對王躍說道,“看來今天的書是看不下去了,你也不用陪著我無聊的翻書了,我真搞不懂你既然不喜歡,怎麼就報個哲學呢。現在我們的兩個文學青年,竟然一塊兒來拯救你了,還是在文學社活動的時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周蓉白了自己老哥一眼,很是得意的說道,“這學哲學的呀,應該對什麼都感興趣,首先最應該親近的就是文學,而詩歌又是文學的最高形式,文學殿堂的王冠,你們應該多接觸接觸。”
周秉義看自己妹妹這麼大了,還給自己撒嬌,他也很是無奈的收起書本就準備往外走,畢竟這裡這麼多人看著呢,他每次都要解釋一下,這是自己妹妹,實在不太好。
畢竟妹妹這個詞還真說不好,是什麼妹妹,實在太易讓人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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