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躍對此也不介意,不要說司理理沒有彆的心思,即使有,王躍也不怕,他還是很相信朱七七的忠誠的,更不怕給自己戴什麼帽子。
倒不是說王躍有什麼過人的禦人之術,而是因為朱七七在投靠王躍之後,就把自己的娘親送到了桃花島上養老,這讓王躍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熟門熟路的回到範府,王躍這才知道京中產生了不少動蕩,因為牛欄街的事情,死了很多人,不過他大家都很清楚,死的都隻是一些小蝦米而已。
就在王躍回到院子裡,還沒有坐穩,範閒就走了過來,他私下看了一下,發現沒其他人之後,就連忙說道,“王大哥,我知道一個人,他可能知道是誰派的殺手,不一定是二皇子。”
王躍翻了一個白眼,不明白才出去一日的時間,怎麼變化這麼大,不都確定是二皇子了嗎?怎麼突然就變了?他也想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就疑惑的問道,“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範閒看王躍沒有得到消息,就馬上說道,“昨天我讓我爹進宮之後,我就去了一趟皇家彆院,想說一下小嫂子的事情,婉兒說前天葉靈兒曾經去過小嫂子原來住的那個畫舫,想打探一下我和司理理的關係,沒想到她竟然落水了。”
王躍想到那天遇見的葉靈兒,想到他的品級,就點頭說道,“葉靈兒足足有六品,以她的功夫,雖然做不到淩波而行,可是在水麵上稍加借力,還是能輕鬆來到岸邊的。”
範閒點了點頭,他也是這麼想的,就馬上說道,“說的就是這個啊,所以我覺得我們還是要去問一下葉靈兒,到底是誰把他嚇得落水的。”
王躍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其實沒有意義,京中能嚇住葉靈兒,讓她進退失據的,除了皇帝陳萍萍,也就太子和二皇子,你問了又有什麼用?”
範閒不可思的看著王躍,他感覺王躍為人比較高傲,今天怎麼突然就慫了?他就慫恿著問道,“王大哥,難道就這麼算了?那可是針對咱們的刺殺啊,你還能忍了?”
王躍白了範閒一眼,這貨挑事的手段,略顯低級一些,他連忙喝了一口水,這才壓住揍人的衝動,他決定說了一個重要的消息,讓範閒沒心思想這些,他沉聲說道,“陳萍萍已經進京,你該去鑒查院找他了。”
範閒愣了一下,他沒想到王躍竟然知道這個消息,京中很多人都不清楚陳萍萍的行蹤,既然想不明白,他就直接追問道,“王大哥,你怎麼知道?”
王躍看範閒的演技日益精深,猜測這貨上輩子,弄不好是中戲的,他雖然吐槽,卻也沒有隱瞞,很澹定的說道,“我今天上午出城的時候,在半路上遇見他了。”
範閒記得在搖籃裡的時候,似乎聽到王躍和陳萍萍的對話,雖然記不清楚了,可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陳萍萍的可靠等級是和王躍一樣的。
那可是掌控者鑒查院的人啊,想想範閒就有些小激動,有些迫不及待的就想去見陳萍萍,至於追查刺殺的事情,早就被拋到九霄雲外了。
範閒想到這裡,就眉開眼笑的說道,“這事是比找什麼葉靈兒可重要多了,反正牛欄街的事情,咱們又沒吃虧,咱們什麼時候去?”
王躍搖了搖頭,對範閒的情緒變化很是無語,這貨再進一步的話,就是有奶就是娘了,還好他分寸把握的很好,他看著有些著急的範閒,笑著說道,“就現在吧,越快越好。”
王躍和範閒兩人匆匆忙忙的趕去了鑒查院,也沒遇上什麼阻攔的人,就見到了傳說中的陳萍萍。
陳萍萍似乎早就知道兩人要來,很快就召集鑒查院的主食,也正式的確認了範閒的鑒查院提司位置,高於鑒查院八部的主事。
範閒得了差事,正高興著呢,人都還沒有離開鑒查院,就接到了消息,京都守備葉重,在家中被人打的重傷,丞相之子林拱在郊外彆院被殺,係同一人所為,這人有一個顯著的特征,似乎是一個瞎子,用布蒙著眼。
陳萍萍聽到這個消息,示意人下去之後,他看了一眼範閒,歎了一口氣說道,“看來五竹是來了京都,你們讓他動手的嗎?”
範閒有些懵,這是什麼邏輯,為什麼林拱死了,五竹就來了京都呢?他連忙否認道,“我們沒有讓五竹叔去啊,我都沒見過他。”
王躍聽了陳萍萍的話,就馬上反應過來,他看出範閒的迷惑,就笑著說道,“看來你在家裡找我那會兒,五竹就在哪個地方聽著,這是去幫你報仇了。”
範閒愣了一下,他瞪大眼睛說道,“就是說五竹叔看咱們沒時間,就去了葉家找葉靈兒,把葉重打成重傷,從葉靈兒那裡得到消息之後,這才跑去殺了林拱?”
王躍點了點頭,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如你所見,大概就是如此了。”
範閒點了點頭,原本不怎麼在乎的,可是他又馬上反應過來,有些焦急的說道,“那可是婉兒的哥哥,就這麼死了?婉兒生我氣怎麼辦?”
王躍卻不回答這個問題,他看著陳萍萍,很是澹然的說道,“在五竹眼裡,誰要殺你,他就殺誰,大宗師都不行,更何況一個林拱?”
範閒焦急的踱著步子,他心裡有些慌,他真怕自己的雞腿姑娘會因此和他反目成仇,隻是實在想不出好辦法,又轉過身習慣性的問王躍,說道,“那可怎麼辦呢,消息不會透漏出去吧?”
王躍看範閒竟然在陳萍萍的麵前這麼問自己,也不知道這貨是真的覺得他比陳萍萍親近,還是故意演給陳萍萍看的,卻還是配合的笑著說道,“你真會瞎著急,有陳院長在呢,他想說誰殺的,就是誰殺的。”
陳萍萍很滿意王躍的冷靜,對範閒的詢問順序也不在意,他滿眼寵溺的看著範閒說道,“應該說是陛下說誰殺的,就是誰殺的。”
王躍愣了一下,就馬上反應過來,這還真是說你是你就是,不是也是,他擊掌歎道,“看來院長似乎得到了消息,慶國要對北齊用兵了啊。”
陳萍萍意外的看了王躍一眼,歎了口氣說道,“隻是你把程巨樹給帶走了,所以少了關鍵的一環啊。”
王躍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難得拍了一下馬匹,笑著說道,“這個還能難得住陳院長?我在牛欄街擊殺的幾個弓箭手,大概就是北齊的人吧。”
範閒看著王躍和陳萍萍一唱一和的,似乎就定了怎麼栽贓北齊,他心中腹誹道,黑,一個比一個黑,隻是想到這倆人都是幫自己的,他連忙把剛才的想法丟掉,然後,換了一個說法,擊節稱歎道,“妙啊,真妙,北齊派了那麼多刺客擊殺我,就是為了挑起咱們南慶皇子之間的鬥爭,這麼做實在是可惡了。”
陳萍萍看範閒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不僅不覺得有什麼不對,還很是讚賞的說道,“那就依範閒所說,我這就去安排,想來陛下也會喜歡。”
範閒瞪大了眼睛,他這還沒想好怎麼和林婉兒交代呢,如果這麼說,不就是把他拉下水了嗎?他連忙擺手說道,“我可什麼都沒說!”
王躍懶得搭理範閒,陳萍萍明顯就是心情很好,開個玩笑而已,範閒竟然當真了,他也不搭理為情所困的範閒,對陳萍萍拱了拱手,很是有理的道彆道,“我們就不打擾陳院長辦事了,先走一步,等有空了,下次再聚。”
範閒也連忙施了一禮,然後很是不要臉的和陳萍萍親熱的說道,“陳叔,我走了,記住不是我說的啊。”
陳萍萍聽範閒叫陳叔,愣了一下,馬上就笑了起來,隻是想到範閒後半截話,他又無奈的搖了搖頭,真是一個傻孩子。
事情就像範閒說的一樣,皇帝把範閒,大皇子二皇子還有林相陳萍萍召進宮裡,幾人商量了之後,就下了詔書。
詔書中先是痛斥殺害林拱的東夷城狂徒,讓東夷城交出凶手,又下旨攻打北齊,以報複牛欄街刺殺桉子。
而範閒和王躍反倒是成了英雄一般的人物,當街搏殺了三名九品高手,還有那麼多弓箭手,這樣的少年英雄,可不多見,至於王躍和範閒的侍衛,也就沒人提起了。
範閒看著事情戲劇性的變化,心裡有些不安,就狐疑的看著早知如此的王躍,疑惑的問道,“王大哥,這就是政治?”
王躍翻了一個白眼,他也不懂,不過隻是皇帝想乾嘛就乾嘛而已,他很無語的說道,“你想多了,這就是帝王心術而已。”
範閒點了點頭,無奈的說道,“說是一切為了慶國,隻是怎麼有些諷刺呢?”
王躍拍了一下範閒的肩膀,笑著說道,“你還是好好練功吧,九品高手啊,嗬嗬,你猜下一次你麵對的會是幾品高手。”
範閒有些懵,他馬上反應過來,我去,聖旨說他因當街搏殺北齊八品刺客,被封為八品太常寺協律郎,就是說他沒事可以去皇家彆院看未來媳婦了,再也不用半夜翻牆了。
想到這裡,範閒突然問道,“王大哥,陛下封我這個職位是什麼意思?”
王躍白了範閒一眼,笑著說道,“兩個意思,一個就是你和林婉兒的婚事,就這麼定了,太常寺協律郎是娶公主郡主之前,必須做的一個職位,另一個嘛。”
範閒當然知道第一個,可是第二個是什麼,他好奇的問道,“第二個是什麼?”
王躍又拍了一下範閒的肩膀說道,“就是告訴你,不用半夜翻牆了。”
範閒突然就脊背發涼,他瞪大眼睛問道,“我以前翻牆都有人知道?”
王躍看這家夥才反應過來,就笑著說道,“那我就不曉得了,你不要小瞧鑒查院。”
範閒沒想通這個問題,就疑惑的問道,“不是說鑒查院是陳叔的嗎?”
王躍看著著可憐的孩子,聰明是挺聰明,就是不太了解人心,他無奈的說道,“鑒查院,你可以相信陳萍萍和費介,其他的還是要靠自己的眼睛。”
範閒鬱悶了,他原本向著有陳萍萍在,他簡直就是在京都第一大少了,可是王躍突然說鑒查院也隻能相信陳萍萍,他有些疑惑的問道,“鑒查院有彆人的人?”
王躍搖了搖頭,我不確定的說道,“你母親在太平彆院遭遇刺殺的時候,鑒查院竟然一點消息都沒透露,你不覺得這有些不可思議嗎?要知道鑒查院可是你娘一手建立的,所有的資金來源都是葉家提供的。”
範閒馬上就懂了,他突然就覺得遍體生寒,咬著牙說道,“你是想說,京城裡,我隻能相信陳萍萍吧?”
王躍聳了聳肩,笑著說道,“其實沒你想的那麼恐懼,殺手是很多,不過大多當年都被陳萍萍殺了,其中就有皇後一族。”
範閒看著王躍,糾結的問道,“那牛欄街刺殺呢?你不是說是太子或者二皇子嗎?”
王躍知道範閒是不想接受那個事實,依舊笑眯眯的說著最紮心的話,“不管是太子,還是二皇子,他們都可能是長公主支持的人,要知道不想交出內庫的,是長公主。”
範閒這會兒已經聽明白了,自從他來京開始,就是有進無退,他想拿回他母親的東西,鑒查院不用他操心,原來他沒來之前,陳萍萍還可能對鑒查院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既然準備給他,肯定會血洗一遍的。
重點就是他如何才能拿回內庫,要知道,所謂的內庫,本來都是葉家的產業,而當初把葉輕眉的產業收歸國庫的理由就是造反。
想到這裡,範閒突然就明白為什麼王躍明知道陳萍萍是自己人,還讓他低調了,看來他的敵人,始終都在宮牆之內。
想到這裡,範閒有些猶豫的說道,“我們該怎麼做?”
王躍看範閒有些著急,就笑著安慰道,“在京都眼線眾多,你隻能等,對於皇帝來說,他願意給你的,你才能拿,不願意給你的,你不能搶,一旦搶了,就是你錯了。”
範閒愣了一下,馬上覺得那裡聽過,他靈光一閃,馬上想到了,那不就是發哥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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