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為之一噎。
就連陸林風和馮家的兩個小女孩也不例外。
他們強行將噎在喉嚨的食物咽下後,瘋狂用茶水送服那些食物,尤其是漸漸覺得有些口乾舌燥的馮老太。
馮原年沒注意到這細微的東西。
他瞪大了雙眼,急忙在想理由拒絕這‘荒誕’的要求,卻被陸林風一個眼神將要說的話全部逼了回去。
在陸林風的淫威之下,馮原年咬牙說:“這要看越兒的意見。”
說完,馮原年連忙給沈越使眼色。
並不想沈越趟這趟渾水。
怎料木婉迎和沈越都不按他的猜想行動。
在他問完這話之後,木婉迎直接問沈越。
“嫂子,你願意去我的深海晨光幫我做事嗎?我現在很窮,給不了你多少工資,甚至可能連你現在的餐食標準都達不到,但是我敢拍著胸向你承諾,隻要深海晨光有明天,就有你一份股份!”
沈越粲然一笑,完全忽視自己丈夫的目光,一口應下,“好呀!我都閒出病來了,正想出去做點什麼。”
“越兒!”
馮原年急得在桌下扯沈越的手,恨不能變成沈越的嘴,幫她拒了這事。
甚至在她耳畔低語,“越兒你彆鬨!你要是想做事可以回夢幻。去什麼深海晨光?她那裡……”
“她那裡條件現在是不好,我想象得到。但是她很對我的脾氣,和她在一起乾活,我不會被氣死。”
沈越軟綿綿地戳自己的丈夫。
三兩句話就把這件事敲定了。
離開馮家後,藍語柯告訴宋雨菲夢幻科技的錢已經到賬。
木婉迎和宋雨菲心裡的一塊巨石終於落了地。
信心倍增的宋雨菲先圍著木婉迎吹了好一頓彩虹屁,然後問木婉迎下一個應該找誰。
木婉迎並無頭緒。
先讓宋雨菲把其他債務人的詳細信息和欠款明細都給她,並一再叮囑宋雨菲不要把錄音相關的那件事告訴任何人。
宋雨菲應了。
甚至還在嘴巴上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
有點兒滑稽。
木婉迎卻沒有心思笑。
回公司的路上,她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尤其是分彆的時候馮老太的樣子……還有陸林風伏在馮原年耳邊嘀咕的那句話。
木婉迎沒有完全聽清。
隻聽到了‘趕緊’‘爸’之類的詞語。
她不好過問,就這麼裝著這個疑問在深海晨光裡忙了一整天。
下班後正準備回家,陸父竟然破天荒地打來了電話,“婉迎,下班了嗎?回滿庭春一趟,我有事要和你說。”
“知道了,陸叔叔。”
木婉迎在陸家沒待過幾次,還沒習慣喊陸父爸爸。
電話那邊的陸父好像很不高興,立即糾正她,“你和林風已經結婚了,應該跟著他一起喊我爸爸。”
“知道了,爸。”
木婉迎被迫改口。
這聲‘爸’她喊的很僵硬。
回到滿庭春時陸父正拿著一張報紙坐在陸家客廳,鼻梁上架著眼鏡,麵前擺著一壺茶,似乎正在等她。
木婉迎頗為忐忑。
背著包捏著手走到陸父麵前,低低喊了一聲‘爸’。
陸父沒有應,擱下報紙、摘了眼鏡,邊揉鼻梁邊說話,“坐吧。”
“謝謝。”
木婉迎局促不安地坐在陸父對麵。
不知道他究竟想說什麼。
一雙小手捏得更加頻繁。
陸父揉了好一會兒鼻梁才鬆開手,重新帶上眼鏡,沏了兩杯茶。
一杯擱在自己麵前,一杯輕輕推到木婉迎的麵前,“婉迎,你是老薑的女兒,又是我的兒媳,我也就不和你繞彎子了。”
“爸,您說。”
木婉迎兩手接茶,再次道謝,不安地望著眼前的中年男人。
陸父歎了一聲,“是你工作的事情,悅來會所、還有昨晚的事情……”
陸父稍稍一頓,又是一聲輕歎。
“婉迎,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們陸家雖然不是什麼豪門貴族,但多少也算是個體麵人家,你既然做了我們陸家的兒媳,有些事就不能隨著自己的性子胡來。否則惹出笑話,一家人跟著遭殃。”
“爸……”
木婉迎剛想說話。
陸父已經抬手打斷她,“不要去上班了。和林風搬出去住。以後我每個月會給你一筆可觀的零花錢。”
“爸,我……”
木婉迎腦子裡轟的一聲。
端著茶杯的手也顫了一下。
一不小心將茶杯裡的熱茶撒了出來,燙得她連忙將茶杯擱下。
還想為自己辯解,卻又聽陸父下令。
“婉迎,我現在是給你下通知,而不是在和你商量。去靜室好好想想,想好了明天早上給我回話。”
陸父威嚴凜凜,完全不給木婉迎爭辯的機會。
他指了指陸家花園裡被稱之為‘靜室’的一幢藍色小屋,目光淩厲地盯著木婉迎。
一切才剛剛起步,羽翼未豐的木婉迎還需要現在的一切來構築自己的夢想,所以她並不想把關係搞得太僵。
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起身朝那小屋走了過去。
那個地方她也不算是太陌生。
因為那算是陸家某種意義上的小祠堂。
屋內掛滿了陸家先祖的遺照,但沒有擺香案燭火。
十年前她來滿庭春生活的那段時間陸林風就是‘靜室’的常客,時不時便要被陸家的眾位長輩罰到靜室去反思。
木婉迎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有這個‘榮幸’。
她更沒有想到,時隔十年,當她再次推門而入的時候,偌大的靜室裡,依然跪著那個男人。
跪在地上的男人更加沒有想到木婉迎會出現在這裡。
他看見木婉迎的第一眼,秀氣的眉毛立即皺得很是難看,“陸衡讓你來的?”
陸林風直呼父親的大名。
他雖然嘴欠,喜歡懟人捉弄人,但是對長輩還是很敬重的,很少這樣喊長輩的名字,即便是被家裡的長輩們暴揍的時候也從不喊長輩的名字。
這一聲‘陸衡’,木婉迎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
心中竟然有些感動。
帶上門走到陸林風身邊跪在了他身邊的蒲團上,跪在了陸家的先祖遺像麵前,輕聲點了點頭,“你怎麼也在這兒?你今天……”
“從馮家出來後就被抓來罰跪了。”
陸林風突然就不像木婉迎進屋時那樣乖乖地跪在地上。
他一改之前的嚴肅,吊兒郎當坐在蒲團上,也不許木婉迎跪。
木婉迎指了指他家先祖的遺像。
心中還是存有幾許敬畏。
不敢在這些遺像麵前太過放肆。
陸林風不過一聲不以為意的輕斥,“怕他們?他們要是真的泉下有知,就該立刻去給陸衡托夢!”
“陸林風……”
“坐這兒!等我回來。”陸林風拍了拍蒲團,再次明確地讓木婉迎坐,等木婉迎真的坐下後才出門。
他大步走向陸家彆墅,還未進陸家客廳,客廳裡便傳來陸雲風壓抑的聲音,“爸,抱歉,我做不到!”
“她是你弟媳!你做不到也要做到!你不怕那些閒言碎語連累了陸家,我還怕她會毀了你的名聲!”
陸父的聲音跟著傳來。
陸雲風冷冷一笑,“我根本不在乎您所謂的名聲。爸,我向您解釋過,不管您收到的照片拍了些什麼,我和婉迎之間都是清白的。
我們什麼也沒有做!您為什麼這樣霸道,您為什麼要這樣逼我?連我見她的權利都要徹底剝奪?”
“雲兒!”
“爸,為什麼當初的那個男人不是我?為什麼是林風?您口口聲聲說您最疼我,可您為什麼連我最想要的都不願意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