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才剛剛遞出去一般,趙洪已經不耐煩的,直接把這封信,從王棟的手中搶走。
撕開信封,把信紙稍微拿遠了一些,防止王棟看到。那封信才剛剛看了一半,趙洪皺著眉頭打量了王棟幾眼。
他的這個動作,差點沒把王棟給嚇死。心說不會猜對了吧。禮部胡說那個家夥,竟然真的在信封之中,動了什麼手腳?
仿佛下一刻,趙洪就會怒吼一聲,直接對他痛下殺手。這裡可是銳騎營的地盤,彆說跑了,就算是想呼救都找不到人。
不過,趙洪也隻是隨便看了他兩眼,就繼續把注意力,放在了那封信上。
王棟暗暗鬆了一口氣,極速跳動的心臟,總算是平複下來一些。趙洪並沒有動手,那就是說禮部尚書,並沒有在信封上動什麼手腳。
儘管趙洪現在的臉色很不好看,卻沒有任何爆發的跡象。看到趙洪這副模樣,王棟的心裡就有底了。
“趙統領,不知道尚書大人的信中,可有說明我這次來的目的?”趙洪雙目如雷“王大人是吧,想要末將如何,請儘管吩咐好了。”
“不管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末將一定遵從。”她這副模樣,反而讓王棟又開始好奇了。
禮部尚書,究竟是用了什麼辦法,能讓銳騎營的統領,做到這種程度。
不過王棟終究還有理智,知道現在不是做這些的時候。當下壓低聲音,小聲將自己的計劃說了。
“什麼?”哪怕趙洪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知道這位大理寺卿拿著禮部尚書的信來找自己。
肯定沒什麼好事。可他怎麼也沒想到,王棟要他們在的事,竟然是這個。
“你們瘋了麼?”趙洪咬牙切齒的道。王棟不為所動,隻是冷冷的看著趙洪。
“我們是不是瘋了,我想這跟將軍關係不大。”
“將軍隻要告訴我,這件事你究竟是做,還是不做?”趙洪的臉上浮現出了掙紮的神色,一陣紅一陣白,顯然十分糾結。
良久把牙齒咬的卡卡作響的趙洪終於啞著嗓子道“好吧,什麼時候動手?”王棟心中狂喜,表麵卻是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道“明天上午己時初刻。”
“為了方便你的行動,兵部會給你一份調令,讓你們去南山駐紮。”
“從這裡到南山,正好經過棋盤街,那裡早上沒有什麼人,正適合你們動手。”趙洪地臉上,浮現出了一抹輕蔑的冷笑。
“連英王殿下的出行時間都能搞得這麼清楚,看來你們在英王殿下身上下的功夫不小啊?”
“這種隱秘的事情,應該是比較親近的人才會知道吧?”王棟冷哼一聲“趙將軍,有些事情你還是不要打聽為好,做好你自己應該做的事。”趙洪半點沒把王棟的威脅放在心上“老子這是準備提著腦袋,跟你們做這種殺頭的營生。怎麼,連這點消息都不肯透露?”王棟的嘴巴很嚴實,什麼都沒有告訴趙洪。
第二天,天才剛蒙蒙亮,銳騎營地軍鼓就響了起來。冬冬冬!冬冬冬!
三通鼓完畢之後,八百銳騎營的將士,已經在校場列隊完畢。兵部的官員站出來,向銳騎營的所有將官,展示了兵部的調令。
銳騎營副統領楊振皺眉問道“奇怪了如果是正常的調動,兵部不是應該提前數天通知,讓我們有準備的時間麼?”
“為什麼這一次,卻是這麼著急?”楊振的話,也是所有人的想法。雖然這次點兵,看起來跟以前沒有什麼區彆。
但是所有人都有一種泰山壓城的感覺,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要就凝了似的。
大明現在才剛剛立國,這些武將們,還不是後世那些,被文人欺負的,隻能以門下走狗自稱的時代。
這個時候的武將,有一個算一個,可都是真正上過戰場拚過命地對於想這種氣氛,他們實在是太熟悉不過了。
這絕對是大軍出征之前的味道。要打仗了,可他們這些人,卻什麼消息都不知道。
不知道敵人是誰,甚至不知道敵人在哪。這就很耐人尋味了。趙洪是銳騎營的統領,這裡發生了什麼事,自然要問趙洪這個頭領。
趙洪神色不變,隻是清了清嗓子澹澹的道“其實也沒什麼,這次集結之所以如此緊張,隻是因為上麵的人,給我們銳騎營安排了一個任務。”儘管趙洪的語氣很是平靜。
可也不知道為什麼,在場的每一個人,心裡都是咯噔一下。就仿佛,有什麼重要的事,即將發生一般。
還不等他們震驚完,趙洪已經冷冷的道“兵部密令,英王殿下涉嫌謀反。”
“我們銳騎營的將士,要在英王殿下的野心,還沒有徹底爆發出來之前,製止英王殿下,清君側!”嗡。
原本記錄森嚴的銳騎營將士,陡然爆發出一陣浪濤一般的喧嘩聲。
“怎麼回事,我沒聽錯吧?統領大人這是想要讓我們,去殺了英王殿下?”
“這不是某逆麼?我們絕對不能這麼做啊。”
“英王殿下可是大好人啊,自從殿下來了之後,我們得日子可比以前好太多了。”
“英王殿下要謀反,我怎麼這麼不相信呢?他可是當今陛下的親弟弟。”
“切,這有什麼不相信的,隻要牽扯到皇家的事,就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虛!都小點聲,你們不想活了麼,什麼話都敢隨便說?”銳騎營副統領楊振朗聲道“統領大人,你口口聲聲說英王殿下想要謀逆。”
“這件事情的真假另說。既然這次調兵,是有作戰的任務。那麼末將請問,調兵的虎符在什麼地方?”
“如果沒有虎符,請恕末將不等答應統領的請求。”趙洪先是一愣,隨時哈哈大笑起來“我還以為你想要說什麼呢,原來就是虎符的事。”
“本將軍統兵多年,怎麼可能在沒有虎符的情況下動兵?”
“楊將軍請來,我給你看一看虎符。”楊振雖然覺得,自己情況似乎有些不太對,不過也沒想得太多。
老老實實的湊上去“大人,虎符……”可楊振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眼前光芒一閃他下意識的,就想要去抓肩膀。
可惜,楊振的動作,終究還是慢了一步。他隻覺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
最後的視線,鎖定在了一具無頭屍體上,意識消失之前,楊振似乎意識到,那好像就是自己的身體。
就在趙洪砍下楊振人頭地時候,周圍不少人也分分動手。好幾個銳騎營的將領根本就沒有想到,跟自己並肩作戰的同僚,突然之間就變成了取他們性命的惡魔。
猝不及防之下,幾乎有七八個人被當場斬殺。剩下少數幾個反應過來的人。
也隻是堪堪擋住了第一波偷襲。還不等他們質問這些人,為什麼這麼做的時候。
第二波頭像,也近跟著就到了。這一次,他們的幸運到頭了,沒有任何一個人,逃脫第二次的偷襲。
眨眼之間,校場之上遍地鮮血。這一幕發生的泰國突然,銳騎營的士兵們都傻掉了。
他們雖然不是大明最精銳的部隊,可也都是上過戰場,見過血殺過人的。
戰場血腥,對他們來說根本就是家常便飯。可即便如此,在看到自己人,甚至就是自己直屬長官,被他們身邊的人殺死之後。
所有銳騎營的將士們,心中都浮現出了濃濃的恐懼之色。趙洪收回長劍,環顧四周冷冷的道“副統領楊振徒謀不軌,疑似與反賊有勾結,現在已經被我當場砍了。”
“你們之中,還有誰跟楊振是同謀的,立刻站出來。”這種時候,恐怕隻有真正的傻子,才會站出去吧。
校場之上,站著差不多上千人,可是卻連一點粗重的呼吸聲都聽不到。
“很好,趙洪滿意的點點頭。既然沒有人有意見,那麼聽我將令。”在銳騎營出發的同時,也有兩批人正在不停的忙碌著。
其中一批人,自然就是張豐年他們幾個。收到英王殿下想要來他們這個工地視察的時候,劉繼陽頓時就激動起來了。
今天才一大早,就開始隻會工人不停的忙碌著。光是打掃,劉繼陽就那些工人們打掃了整整三遍。
看他這副模樣,似乎恨不得把整個工地,都從裡到外翻修一遍似的。張豐年看的是哭笑不得“繼陽兄,王爺這次又不是來看我們工地的,你不用這麼折騰。”
“不是?”劉極影急忙問道“瑞雪,你快點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否則的話,兄弟我實在是沒底啊。”張豐年笑著搖了搖頭“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之前那些商人大規模辭退工人,導致很多人差點活不下去。”
“要不是英王殿下手段高超,現在的燕京恐怕早就亂起來了。”劉繼陽急的直跺腳“瑞雪兄,我問的是英王殿下的事,你跟我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乾什麼?”張豐年笑著搖了搖頭。
“繼陽兄,我說的就是王爺的事啊?”
“繼陽兄你想想,王爺當初為什麼跟燕京那些官老爺,以及商人們產生衝突的?”劉繼陽愣了愣,似乎音樂之間抓住了什麼。
可是仔細去想的話,卻又什麼都想不出來“瑞雪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人笨。”
“你就直接跟我說不行麼,不要在拐彎抹角了。”站豐年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繼陽兄,王爺這次過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看看這些工人生活的怎麼樣,除此之外沒有其它。”劉繼陽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原來是看那些工人,這就好辦了。”
“來人啊,吩咐下去,讓食堂今天中午采購一頭豬,我要保證所有工人地碗裡,都能出現肉。”張豐年嚇了一跳,趕緊製止“繼陽兄萬萬不可。”
“為什麼不可?”劉繼陽覺得一頭霧水。在他看來,既然英王殿下想要看,自然要讓英王殿下看的滿意才是。
為什麼,張豐年阻止自己呢?張豐年苦笑著道“繼陽兄,你覺得英王殿下是好湖弄的人麼?”
“這個……”劉繼陽頓時語塞。他們這些人,雖然接觸不到朱瀚這種等級。
可經過少數幾次見麵,再加上各種各樣的傳言,這位英王殿下的確是個小心謹慎的人。
見劉繼陽已經把自己的話聽了進去,張豐年趁熱打鐵。
“繼陽兄,我可以保證,在英王殿下抵達咱們這個工地之前。他早就已經派人,將咱們這裡調查的清清楚楚了。”
“我們的工地上什麼樣子,英王殿下說不定比我們還要清楚。”
“這種情況下,我們如果還有什麼小動作的話,反而會讓英王殿下不高興,適得其反啊。”劉繼陽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心有餘季地拍了拍胸口“多虧了瑞雪你,否則的話,我這次恐怕就死定了。”
“隻是……”劉繼陽遲疑著問道“英王殿下來訪,我們難道真的什麼都不做?這樣的話,是不是也太過失禮了?”張豐年哈哈一笑道“繼陽兄,越是這樣才越好呢。我們就是要讓英王殿下,看到最真實的一麵。”燕京另一邊,棋盤街。
朱瀚正在趕往,張豐年他們承包的工地上。在經過棋盤街的時候,前麵的一個錦衣衛,仿佛忽然發現了什麼,猛的停下了腳步。
同時舉起手,向所有人示警。刷刷刷!一片鋼刀出竅地聲音響起。所有的錦衣衛,全都戒備起周圍。
“立刻向後撤!”一個錦衣衛的校尉,急切的向周圍示警。嗖!一支箭飛掠而知,仿佛劃破虛空,讓人根本無從躲避。
那錦衣衛的校尉,似乎根本就沒有想到,竟然真的膽敢有人向他們動手。
等發現情況不對,想要躲避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噗嗤一聲,那支箭失徑直穿透了錦衣衛校尉的脖子。
那校尉哼都沒哼一聲,當場死亡。這次攻擊,就仿佛出發了什麼開關。
眨眼之間,滿天箭失如同雨點一般,籠罩向朱瀚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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