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能再打了,明軍肯定使用了異教徒的妖法,咱們的火炮受到影響了,再打下去肯定要遭受反害啊!”一名炮兵將領苦苦哀求道。
什麼妖法,都不過是他的托詞罷了。
距離太遠,根本不可能避免炸膛。
“不行,再給我開炮,誰要是敢違抗軍令,立刻斬首!”帖木兒卻是絲毫不留情麵。
“大人,可是。。。”這名將領還要勸說。
啪!
一聲鞭響,抽在了這名將領的臉上。
立刻就是一條恐怖鮮紅的傷痕。
“住口!你們這些下賤的突厥人,難道還敢抗命?此次不攻破尹利城,那就殺了你們這些突厥人!”帖木兒已經沒有了理智。
這名突厥人出身的炮兵將領見狀,也不敢再去勸,隻能算乖乖聽命。
西察合台的炮手們在軍令的逼迫下,不得不冒險重新準備裝填開火。
就在剛才,當西察合台火炮炸膛的時候,徐達在尹利城頭是看得清清楚楚。
“哈哈,這些韃虜的火炮,果然是不經用,這麼點距離,就是炸膛了。”徐達笑道。
“大人,咱們要不要繼續炮轟他們,讓他們看看咱們的厲害。”馬子祿在旁邊問道。
西察合台在遠處布陣,明軍火炮雖然沒有準頭,但是還可以轟擊到前排的陣列的。
“不用,留著火藥,不要浪費。”徐達說道。
尹利城的火藥儲備現在存量十分有限,必須節省。
明軍火炮停止之後,城外的敵人火炮開始進攻。
轟!
西察合台粗製濫造的火炮,又一次炸膛了。
一時之間,尹利城的明軍們發出了更加響亮的哄笑聲。
尹利城的明軍紛紛朝著城外的敵人嘲諷起來。
而在西察合台陣中,則就是不一樣了。
接連發生可怕的炸膛,炮手們可都是不願意再繼續開火了。
帖木兒手下的炮兵們都明白。
這麼遠的距離,裝填火藥少了,打不到城牆要殺頭。
裝填火藥多了,自己炸膛死無全屍。
不少突厥炮手乾脆扔掉了手中的工具,全都是跪在地上求饒。
就算是軍法處置,無非就是殺頭,一旦要是炸膛,那可是死無全屍。
“大人,不能再這樣冒險了,士氣不保啊。”一名西察合台將領勸道。
“是啊,大人,我們兵力是明軍十倍,不至於如此急迫啊。”
“大人,就算不用火炮轟城,咱們多抓些附近的維吾爾人,讓他們去填壕溝,消耗賊軍的力氣,然後再攻城,一樣可以成功!”
帖木兒也已經是冷靜了下來。
他雖然不在乎突厥人士兵的生死,但是炸膛太多,可是影響士氣啊。
許多的西察合台士兵一向都是迷信的很,要是接連炸膛,不少人都會認為是遭到了真主的警示。
“暫且讓炮手休兵,你們幾個去周圍設置崗哨,不準一個明軍逃走!”
帖木兒說道。
“遵命,大人!”
西察合台的火炮終於是啞火了。
經過一番折騰,天色已經是逐漸暗澹下來。
西察合台開始派騎兵在周圍搜掠維吾兒百姓和他們的存糧牲畜。
一時之間,尹利城外一片慘呼連連,還有四處燒起的黑煙。
看到城外的敵人準備長期圍城,明軍將士紛紛向徐達請戰。
“大人,末將願意率領三百精兵,出城逆襲敵營,製造一批混亂。”戚祥主動請戰到。
“區區三百人,會不會太冒險。”徐達大吃一驚。
“大人,屬下的三百人都是精銳,已經是足夠了,保證夜襲之後可以安全回來。”戚祥說道。
在徐達的軍中,三千兵馬基本都是使用新式火槍和長矛的步兵,隻有三百人的精銳刀盾兵,由尹利衛指揮使戚祥親自率領,算是一支可以近戰搏殺的精銳。
“三百人夠嗎?”徐達有些還是不太放心。
“大人放心,隻要能夠趁著夜色出城,敵人沒法發現我們,在製造混亂之後可以安全撤回!”戚祥大聲說道。
“好,那我就多給你一些猛火油瓶,可以用來多多放火!”徐達點頭說道。
所謂的猛火油,基本就以西疆本地產的一種黑油,混合部分硫磺等的粘稠物,用來進行火攻最為適合。
“屬下遵命!”戚祥抱拳說道。
......
黑夜中,戚祥率領三百精銳悄悄潛出城外。
不久之後。
徐達看到城外的西察合台大營中亮起了一個個火光。
一個,兩個。
一直到了幾十處之多。
很顯然,戚祥率領的精銳明軍已經摸到了西察合台營地附近。
“開炮,使勁往遠了轟!”徐達立刻說道。
“遵命,大人!”
馬子祿立刻跑去準備。
黑沉沉的夜色中,尹利城頭響起了一聲聲的炮響。
明軍火炮的射程,遠遠超出了西察合台的想象。
一個個炮彈砸入了西察合台大營附近,讓原本慌亂的大軍立刻就是更加混亂。
“大人,敵軍偷襲!”
“敵人偷襲啊!”
幾個西察合台將領衝到了帖木兒的營帳外麵,大聲的嚷嚷道。
“慌什麼!”
帖木兒穿著甲胃衝了出來,大聲的吼道。
黑夜之中,西察合台並不知道尹利明軍派了多少人偷襲。
根本就不敢出營追趕,再加上遭到火炮轟擊,帖木兒也是害怕大軍炸營。
“傳我命令,後退兩百步紮營!”帖木兒無奈說道。
幾個將領連忙去約束部眾,準備連夜拔營。
隨著一處處的火光亮起,偷襲得手的戚祥等人,也急匆匆的返回了尹利城下。
西察合台在營寨上打起了連綿不斷的火把,整個營前一片明亮,數萬大軍開始連夜後退。
“這些可惡的異教徒!”
帖木兒看到跑回尹利城下的明軍精銳,氣的破口大罵。
早知道是這麼點敵人,帖木兒早就派騎兵去追趕了。
戚祥等人回到城頭上後,守軍發出了一陣歡呼。
戚祥也是一臉高興。
“大人,末將斬殺了一些敵人的騎兵!”戚祥說道。
隨後,一堆人頭就是堆在了徐達麵前。
一個個首級散發出血腥的惡臭。
徐達十分開心,“哈哈,好了,這樣的便宜,多來上幾次,西賊就算是人數再多,也是頂不住的。”
這種夜襲戰果雖然看起來不大,但是卻是能夠極大的破壞敵軍的士氣。
帖木爾的軍隊遭受了連番打擊,明軍守衛城池的勝率就更高了的。
馬拉迪港口。
隻見五隻大船前二後三,緩緩的駛入港口
港口岸上,此刻已然是人聲鼎沸,無數皮膚黝黑的土著,或貴或賤,都擠在一起看熱鬨,臉上無不露出驚歎的神情。
“哦!真主在上,這就是來自東方天朝上國的商船嗎?”
“真是難以置信,整個南洋都沒有一艘,有這商船一半大小的船!”
“不愧是天朝上國啊,區區幾隻商船,居然造的比我們的戰船還要威武,真是了不起啊!”
】
“嘿嘿,再大的船有什麼用?上個月他們的商船還不是……”
“嘶!閉嘴吧你,少給自己找麻煩!”
就在這議論紛紛中,五隻大船緩緩停在了岸口。
為首的一艘大船船艙之內,周步辛身穿皇帝特賜鬥牛服,頭罩短翅烏紗。
所謂鬥牛服,即是在緋袍之上,以金線繡蟒首牛角之星宿神獸,此等袍服本是非正一品文官不得穿,但朱元章念及其乃是代表大明出使南洋外邦,才特賜此服。
旁邊的張定邊則是簡單了不少,頭戴金鱗盔,身披山文甲,腳蹬虎頭靴。
外罩緋色繡金炮,雖然簡單,但張定邊本就是武將,反倒是把他一身威武之氣,襯托的淋漓儘致。
兩人身後則是站了五百名,人人披甲帶弩的士卒,更重要的是,這些士卒人人帶著火器!
張定邊有些感慨:“也就是如今我大明的造船技業無比發達了,要不然,在以前,誰能想到,這世上還有能裝下五百人的船艙啊!”
周步辛澹然一笑:“我大明天朝上國,天下無雙,造出什麼船來,也不讓人意外!”
說到這裡,周步辛忽然話鋒一轉,說起正事兒來:“張將軍,這五百士卒你是想全帶上岸去?”
張定邊有些疑惑:“先生此言何意?這五百人當然是要全部帶上岸去,不然的話如何彰顯我大明武威,如何讓那馬拉迪邦的主君畏懼我等?”
不料,周步辛聽了卻是連連搖頭:“若當真如此,咱們可就釣不上來大魚了啊,南洋諸國雖然國力甚若,但是咱們的士卒可都寶貴的很,能不折在這裡,那就儘量不折在這裡!”
張定邊緩緩點頭:“周先生說的有理,既然周先生既然說了此話,想來必定是有了主意的,就彆賣關子了!”
周步辛毫不猶豫的道:“簡單!這五百士卒不能都帶去,咱們隻帶一百,其餘四百人都留在這船艙裡,從此刻起不得露麵,而且也不能在船上生活,即日起,每日隻能吃乾糧!”
張定邊心下一陣盤算,才點頭:“一百的話……也差不多夠了的。”
誰料周步辛又是微微一笑:“這一百人,再分五十人扮作隨船商人,跟我們上岸之後,便留在這馬拉迪邦之內,咱們隻帶其餘五十士卒去見馬拉迪邦的君主!”
說到此處,張定邊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周先生的意思是……以那五十名扮作商人的士卒做內應!”
周步辛滿臉得意的捋了捋山羊胡:“然也!”
“此番進馬拉迪邦,咱們的任務隻有三樣,一是露富,二是示弱,三是打草驚蛇!”
“這三樣做齊全了,這釣大魚的餌才算是徹底的散了下去!”
張定邊聽得喜不自勝,不由得一拍大腿:“好,就照周先生的法子辦!”
兩人計議已定,立刻傳下令去,就見那五百士卒中,立刻有四百人散了去,藏在了這大船的各個角落裡,好在這船夠大,也足夠這四百人藏得嚴嚴實實。
接著,剩下的那一百人,又有五十人換上了商人行頭,從船上取出了些奇珍異寶來,當做此次通商貿易的上等上品。
所有相關人員都準備齊全了,張定邊才氣沉丹田的吼了一嗓子:“打出儀仗來,下船!”
於是,就在所有馬拉迪港口居民的注視之下,一直龐大的隊伍,衣著光鮮的下了船。
打頭的,是一文一武兩名大明官員,一邊打著旌節,一邊撐著傘蓋。
後麵則是五十名全副武裝的精銳士卒,再往後便是五十名身著華美絲綢的商人,最後麵則是打著各類旗幡的隨從。
所有人都看傻了眼,這不像是普通商船上的人啊。
負責管理馬拉迪港口的官員本來也在外麵看熱鬨,但望著這一副威嚴的依仗,還有那兩個穿著天朝上國官服的兩個人,頓時傻了眼。
這是什麼情況?
他記得尚在十餘年前,那會兒的天朝上國還是蒙古人當權,當時的蒙古大汗也曾派遣過手下的官員來此宣揚蒙古帝國的權威。
這名馬拉迪港口的官員記得很清楚,當時自自己的前輩,也就是馬拉迪港口的上一任負責官員,拿出了港口五年的收入,才把那位蒙古人的使者賄賂的心滿意足。
此番來的這兩位,雖然身上的袍服製式與蒙古人那會兒不大一樣,但這儀杖派頭可錯不了,八成就是大明拍過來的天使上官!
這麼一想,這港口官員可就七上八下了,之前大明的商隊,可是在這馬拉迪的海域連續被劫掠了三次,這會兒不是上門找場子來了吧!
就在這港口官員七上八下的時候,周步辛也看見了他。
沒辦法,這麼多當地土著中,就這以為傳的最為華貴,身後還跟著一大批仆從,這人想來非富即貴,就是他了!
想到此處,周步辛也不再猶豫,反正找他肯定錯不了!
就見周步辛看著這港口官員便是一聲大喝:“大明正四品南洋招撫使並正四品征南將軍,奉大明皇帝聖旨出使南洋諸國,馬拉迪邦有司官員何在!”
周步辛說的是大明官話,這港口官員可聽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