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陣嘩嘩啦啦的聲音。
各個將要進入太學的學子們紛紛接下了自己的佩劍,交給了旁邊的衛兵保管。
趙敏不得不把自己家傳的寶劍交了出來。
這樣一來,趙敏心中就已經是極度失望。
沒有武器,那就算距離朱瀚再近,也不可能有手段去刺殺他,且不說那麼多去彪悍的侍衛們,久經沙場的朱瀚也肯定極難對付。
畢竟,朱瀚這個家夥可是在大元禁衛軍防守之下,擊殺了大元皇帝妥歡帖木兒的啊。
眾人放下了武器,趙敏隨著這些學子們進入了太學的大堂當中,太學大堂是大明建立之後,應天府新建的第一座大規模建築。
整個太學大堂采用的建築材料,全部都是石頭。
太學大堂的高度有十幾步,寬也有幾十步。
整個太學大堂的外形看起來氣勢恢宏,如同一座巨大的寶塔一樣樹立在南京應天城內。
眾人入內之後,按照各自門票的座次,找到了各自的座位。
趙敏的座位果然是非常靠前,前麵正在講課的萬戶,幾乎都要吧口水噴到了前排學生的臉上。
萬戶旁邊的人,正是大明英王朱瀚。
但是現在趙敏中沒有寶劍,隻能恨恨地看著不含這個仇人的臉龐,想要把他的模樣深深地印在自己的腦海當中。
直到整個公開課結束,趙敏對於公開課的內容是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滿腦子當中都是朱瀚那張有些英俊的臉龐,竟然在自己的腦海當中久久不散,揮之不去。
帶著對朱瀚是深深的印象和刻骨銘心的仇恨,趙敏隨著眾人一起離開了太學大學堂。
回到了自己住宿的客棧後,趙敏就一直在盤算著,如何在進行以後的刺殺複仇計劃。
如果不能殺掉朱瀚這個賊人的話,趙敏覺得自己這一次南京應天府之行,就算是徹底失敗。
國仇家恨,是不能允許自己失敗的。
當夜晚降臨的時候,趙敏躺在客棧的床上,久久不能入睡,苦苦思索著如何進行一步許複仇計劃。
今天的經曆讓趙敏知道在太學國子監這種公開的場合上,刺殺朱瀚的可能性是非常低的,且不說那麼多的王府護衛,就算是那些學子們一旦看到刺殺,恐怕也會撲上來製服自己。
趙敏今天在太學大學堂,可是看到了那些學子們對於英王朱瀚非常的欽佩,甚至可以說愛戴。
湖北,安州。
作為大明新設立的州府,這裡是進攻陳友諒的前線大本營。
安州城外,十餘萬大明軍隊正在整齊的向前行軍,大明皇帝朱元章親臨前線,率領將士們進攻陳友諒的殘餘勢力。
隻要把陳友諒的殘餘勢力趕出安州,那整個湖北一聲就會全部進入大明的統治當中。
不過大明軍隊遠道而來,而且經過長時間的戰鬥,已經是疲憊不堪。
如今大明皇帝朱元章親臨前線,雖然要讓將士們的士氣略微有些提升,但是現在暫時依舊戰事膠著。
大明軍隊的疲憊,陳友諒自然也是很敏銳地捕捉到。
利用大明軍隊的這種疲憊,陳友諒趁機發動了好幾次的突襲,讓前方的大明軍隊一時之間出現了慌亂。
特彆是那些湖廣招募的兵馬,甚至還出現了幾次臨陣潰逃的事情。
這樣一來,朱元章不得不整肅軍法,親自下令將逃兵斬首示眾,這才穩定了這些新兵的軍心。
朱元章站在安州的城頭上,看著長江的戰艦,露出了不高興的神情。
“如今陳友諒占據著優勢地形,你們誰能夠有方法破解陳友諒的這個防?”朱元章說道,這這時候在他的心中想著若是小弟七五在這裡的話,肯定會有辦法破解陳友諒的這個局麵。
“陛下,如今陳友諒占據的地形優勢,而且兵馬眾多,我們可以派兵采用車輪戰,消耗他的人員和糧食。”大明王朝的海軍上將胡大海首先說道。
作為大明王朝的海軍上將胡大海喊率領的水軍進入長江之後,就對陳友諒的水軍進行了降維打擊,屢屢交戰,都是獲得了全勝,一直把陳友諒的水軍從戰艦數百艘,給打到了隻有幾十搜殘破的戰艦,逃亡到了西麵的四川。
所以在這一次大明的西征軍事行動當中胡大海的功勞可謂是排在第一位的,他的話自然也是分量十足,車輪戰也能了非常全麵的發揮出大明軍隊的兵員素質和糧食充足的巨大優勢。
“這個辦法好是好,隻不過咱現在覺得應該對陳友諒這個家夥狠一點,什麼車輪戰的話,會不會讓他也有機會休養生息?”朱元章說道。
眾人聽到皇帝朱元章對於胡大海的車輪計劃並不是非常的滿意,立刻七嘴八舌地向大明皇帝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陛下,末將我有一個辦法,咱們可以派出一直聽精銳,從山區當中繞到陳友諒的身後,然後趁其不備發起突襲,隻要截斷敵軍的後路,破壞他們的糧草補給線,陳友諒手下的這五萬大軍,要想不全軍覆滅的話,就不得不往後退兵了。”作為大明軍隊西征的步軍統帥,張定邊立刻上前說道。
“哈哈哈,不錯,不錯,這是一個好辦法。”老哥朱元章說道,“張定邊,這件事情交給你去辦的話,你可以有些獲勝的把握?”
聽到大明皇帝朱元章的詢問,張定邊毫不猶豫的說道:
“陛下末將願意親率兵馬,繞道陳友諒的背後發起突襲。”
一時之間眾人對於張定邊的這英勇無畏的行為,全都大加讚賞。
朱元章也是非常高興,他走上前對著張定邊彆拍了拍肩膀,說道:“很好,怪不得七五經常對我說,隻要對戰陳友諒,一定要給你機會呢,看來你這一身的膽量,絲毫不輸當年的渾身是膽趙子龍。”
聽到朱元章說自己是趙子龍,張定邊頓時非常的高興,道:“陛下放心,末將一定不會讓陛下和英王失望的!”
張定邊親自率領三千精銳。
從安州城外沿著山路開始迂回到陳友諒軍隊的側後方。
與此同時,陳友諒的軍中也並沒有因為暫時阻擋住了大明軍隊的進攻就多麼的高興,許多的士兵一個個都是非常的心不在焉。
甚至於,不少的士兵還試圖逃跑去投奔明軍,其中的原因讓陳友諒非常的擔憂。
“陛下,如今軍中士卒都在傳言,說明軍在湖北打土豪分田地,貧苦百姓都是分到了許多土地良田,軍中不少的士兵聽說自己家中分到了土地良田,現在全都無心作戰了,甚至於不少家夥還暗暗想要逃走。”大漢國丞相鄒普勝擔憂的說道。
大漢皇帝陳友諒也是一臉的憂愁。
不久之前,在與明軍的交戰中俘虜了一些明軍士兵,他們都是湖北本地人,其中不少還都是陳友諒的舊部。
從這些人口中得知,大明軍隊進入湖北之後,立刻進行了打土豪分田地,紅巾軍士兵基本都是貧苦出身,自然就分到了許多土地,過上了有田有屋的安穩日子。
這樣一來……陳友諒的士兵們就再也不能澹定了啊。
要知道他們加入紅巾軍不就是為了殺韃子過好日嘛。
如今,大明軍隊在湖北打土豪分田地,人人都過上了好日子,那他們還有什麼再繼續拚殺的動力,還不如放下兵器回老家過安穩日子呢。
甚至於,在陳友諒的軍中已經開始暗暗傳言,對戰明軍打贏的話,湖北的家人們就要失去剛剛分到的田產,若是打輸的話,隻要不喪命,那就以後可以退回老家去種田過日子。
陳友諒憑借自己的軍事才能暫時穩住了對峙局麵。
但軍中的士氣卻是一落千丈,可把他給急的不行。
“哼!他朱重八可以打土豪分田地,朕難道就不可以嘛?”
陳友諒忽然心中一動。
在一旁的大漢丞相鄒普勝也是眼前一亮,“陛下的意思是也要學明軍的策略?”
陳友諒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既然軍中士兵們都是想要田地,那就給他們分好了,朕聽說,朱重八給湖北百姓每人分田十五畝?”
鄒普勝連忙說道:“陛下說的沒錯,明賊大肆邀買人心,人人都是十五畝良田,不分男女老幼。”
陳友諒捋著自己的短胡須,笑著說道:“朱重八太小氣了,這樣好了,朕就給湖廣百姓們每人分田三十畝,是他朱重八的兩倍!”
陳友諒想要反攻湖廣,必須要把士氣給搞起來,現在反正是畫大餅,索性就畫的大一些。
鄒普勝聽到之後,也是讚同的點點頭,“陛下說的對,如此一來,將士們肯定就會士氣大振!”
隨後,陳友諒又和鄒普勝商量起如何用這件事情鼓舞士氣!
作為大漢士兵的待遇,自然更要高一些,直接定到了每人六十畝良田的政策。
這個消息一出,原本低迷的士氣頓時提升了一大截。
大漢軍中人人都期盼著打回湖北,然後過上人上人的好日子。
不過,陳友諒畫的這個大餅,並不是能忽悠住所有人的。
不少有見識的士兵一番盤算,立刻就意識到了不對,這個高的分田地,隻怕要把湖北所有富人地主全都殺光才夠。
但是,殺光所有富人地主,明顯是不可能的事情,反而是明軍的那個十五畝土地比較靠譜一些。
大漢軍中對於‘打土豪分田地’的討論愈發熱烈起來。
雖然有人質疑是否能實現,但是大多數的士兵都是非常高興的。
正在這個時候,一場突襲打斷了大漢士兵們對於‘打土豪分田地’的美好憧憬。
夜幕降臨,大漢軍隊營地外的山嶺中,大明征西將軍張定邊率領三千精銳已經準備就緒。
“將軍,前方敵人的哨兵,已經被我們除掉了!”一名明軍千戶上來稟報。
張定邊滿意的點點頭,隨後大手一揮,“全都換上漢軍服,悄悄靠近!”
隨著一聲令下,三千多名明軍士兵立刻換上了之前繳獲的漢軍軍服。
在夜色的掩護下,張定邊率領三千精銳開始了突襲計劃。
“什麼人,站住!”
隨著一聲喝令,陳友諒麾下的兵馬發現了一支靠近大營的隊伍。
這一支兵馬穿著漢軍服飾,一看就是自己人,但是夜色太黑,看不清旗幟,不知道他們是那一支兵馬。
“兄弟,我們是從渝州來送輜重的!”為首的一名軍官說道。
此人正是張定邊,眼看著就要靠近漢軍大營,卻遇到了漢軍暗哨,隻能耐心與之周旋。
“渝州?”
“運的是什麼輜重?”
“口令是什麼?”
漢軍暗哨連連發問,但是明顯放鬆了警惕,慢慢靠近了上來。
“都是渝州的鹹魚和臘肉,用來勞軍!”張定邊笑著說道。
聽到是鹹魚和臘肉,漢軍哨兵頓時大為高興,走近之後剛剛想要去看看鹹魚和臘肉,卻忽然覺得一陣劇痛從身後傳來,隨即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架起火箭,快去埋火藥!”
張定邊一刀解決了衛兵,連連催促手下。
漢軍的暗哨肯定不止這一個,他們必須要抓緊時間才行。
隨著一陣麻利的準備,張定邊率領的明軍士兵立刻做好了突破漢軍營牆的準備。
轟!
轟轟!
隨著幾聲黑夜中的巨響,明軍布置在漢軍營牆下的火藥發出了驚天巨響。
漢軍的營牆也隨著巨響,化成了一堆破爛木屑和土塊。
不過,張定邊並沒有著急發起突襲,而是下令再發射出飛天火箭。
嗖嗖!
轟轟!
轟轟轟!
又是一陣驚天巨響,不過,這一次全是在漢軍營地中爆發出來的。
整個漢軍營地,徹底陷入了混亂。
張定邊看到時機已到,立刻手持長槍,站起身子向著前方一揮手,對身旁的士兵們大聲喊道:
“兄弟們,封侯的軍功就在前方,隨我去搶啊!”
“殺啊!”
“殺啊!”
隨著一陣驚天的喊殺聲發出,陳友諒的漢軍立刻陷入了驚慌當中。
“不好了,陛下,賊人偷襲!”
“快保護陛下!”
陳友諒的中軍營帳也是被一發飛天火箭命中,發出了熊熊火焰,隻不過陳友諒在外麵巡營,躲過了這一個大劫難。
不過,這個驚嚇,還是讓陳友諒的臉色鐵青。
“所有火把都點起來!”
隨著張定邊的突襲,漢軍營地內一片驚慌,人人都是謹慎防守,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不過,這一切也都是張定邊的聲東擊西的策略。
在一頓猛打猛衝後,張定邊就率領士兵們火速退出戰場,直接撲向了後方的漢軍屯糧城。
沒有兵力支援的屯糧城,很快就被張定邊騙開城門,隨即陷入了一片火海。
數萬漢軍的輜重糧草被燒了個乾乾淨淨!
當次日天亮的時候,張定邊早就率領兵馬全身而退了,隻留下了焦土一片的屯糧城,還有軍心大亂的數萬漢軍。
麵對沒有糧草的局麵,哪怕陳友諒手段再厲害,也是沒有辦法了啊。
“唉!隻能是退兵了啊!”
陳友諒看著滿地的焦土,無奈的說道。
一旁的鄒普勝等人,也都是無計可施。
所有人都知道,沒有了糧草,再打下去,那就是找死跟本沒有勝算。
但是,一旦現在退兵,那明軍肯定趁機逼近,渝州的土地將會再也拿不回來了啊。
“陛下,是不是再堅持一下,讓渝州等地速速籌備糧草運來?”一名部將依舊是不死心的勸說道。
陳友諒搖了搖頭,“沒有可能了,朱元章不會給我們機會等到糧草運來的!”
如今一旦退兵的後果,陳友諒當然是知道的,可是若不退兵,那可就真的是沒有後路了啊。
“退守西川,然後利用天府之國的優勢,向北奪取關中,也不失為諸葛亮的天下大計!”大丞相鄒普勝說道。
陳友諒等人也都知道,鄒普勝乃是安慰眾人的心思,大家也都是沒有人戳破。
漢**隊的撤退,可謂是非常的乾脆果斷,等張定邊率領三千精銳回來複命的時候,沒有想到漢軍竟然退兵了。
張定邊的這一次突襲,把漢軍的所有糧草都給燒掉了,讓大明軍隊在接下來的對峙中,已經是立於不敗之地了。
“陛下,此乃末將的本分!”張定邊立下了大功,卻是不驕不傲。
朱元章非常滿意的點點頭,對於小弟朱瀚挖掘到的張定邊這個猛將,心中是彆提多麼喜愛了啊。
“隻不過,敵軍雖然糧草損失,但是士兵損失並不多,陛下還應該小心他們狗急跳牆!”張定邊繼續說道。
對於張定邊的建議,作為大明皇帝朱元章說道:“不錯,傳令!全軍立刻加強戒備!”
對於取得的突襲勝利,明軍上下都是一片歡欣鼓舞。
不過明軍戒備了好幾天,隻看到漢軍屢屢出兵遊弋,卻死活不見漢軍進行攻擊。
一連好幾次以後,朱元章立刻意識到了不太對勁兒。
他連忙派出兵馬去試探進攻,萬萬沒有想到……
此時的漢軍已經是完全的樣子貨,根本就沒有多少抵抗,立刻就是不戰而潰。
明軍輕易就攻下了漢軍的營地,但是早已經是一座空城。
望著空空一片的漢軍營地,朱元章露出了十分惋惜的神情。
“唉!可惜啊!”
他掃視了一圈張定邊、胡大海等將領們,用手指著一圈漢軍營地說道。
“若是七五在此,肯定不會讓陳友諒如此輕易退走!”
眾將領們聽到這話,一個個全都是露出深以為然的神情!
“英王多謀善斷,若是在這裡,陳友諒就死無葬身之地了啊!”
“是啊!”
“對啊!”
。
。
。
陳友諒率領大軍退走。
也就意味著獲得三峽天險的保護,明軍自然就暫時放棄了追擊。
朱元章下令以張定邊為湖北行軍都元帥,鎮守湖北,防止陳友諒的反撲。
而他作為大明皇帝,親自坐鎮漢陽,指揮大明軍隊繼續向南平定湖南一帶。
湖南一帶雖然沒有陳友諒這樣的強大勢力,但是當地的土司和蠻族眾多,特彆是湘西一帶,更是遍地山賊土匪,屬於朱瀚重點交代過的剿匪要害之地。
“湖南賊人,全都是被蒙元欺壓的貧苦百姓,如今大明興立,朕愛民如子,對於這些被逼上歧途的百姓,全都一次性赦免,隻要在三個月之內下山向官府報備,全都可以獲得赦免,並且獲得每人二十畝的永業田!”
“朕的這個詔令,隻發這一次,三個月之後,還有當強盜者,一概毀山撅洞,讓這些冥頑不靈之徒無處藏身!”
老哥朱元章的這一道《示湖南百姓詔》,雖然是滿篇的大白話,但是卻是效果顯著!
短短不到兩個月,湖南危害數十年的匪徒,立刻就是少了一大半,剩下的一些頑固分子,也根本不是大明精銳的對手,又是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湖南各地的鄉紳讀書人就幫助大明軍隊消滅了殘餘的土匪。
整個湖南,頓是一片安平景象!
各地官員也都是安守本分,竟然從原本的大亂之省,變成了一派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良善之地。
因為湖南的大治,大明皇帝朱元章又是下令免除了湖南兩年的田地稅賦,讓百姓們休養生息、恢複生產。
特彆是從江南調撥來了大批的低價食鹽,讓缺少食鹽多年的湖南頓時得到了極大緩解。
整個湖南一地,對於新興的大明王朝立刻一片擁護!
退回渝州的陳友諒聽到湖南如此輕易被朱元章擺平後,立刻就是忍不住哀歎。
“湖廣兩省,隻怕再也不是朕的了啊!”
在得知老哥朱元章平定湖廣之後,朱瀚立刻就派人給湖廣送去了一大批的軍糧。
這一批軍糧,可不是普通的糧草,而是應天府最新發明的罐頭軍糧。
“殿下,這一批新式軍糧,可以讓湖廣大軍吃一個月!”
大明應天太學山長萬戶陶廣義向朱瀚說道。
這一批軍糧罐頭,全都是采用的馬口鐵製作,其中的技術要點,全都是萬戶帶領手下的弟子們完成的。
“萬戶,你可是又立了一個大功啊!”
“有了這樣一批軍糧,哪怕是湖廣這種濕熱之地,也可以大批屯糧草,不怕短缺了啊!”
朱瀚對於萬戶是毫不吝嗇讚美之詞。
這個馬口鐵罐頭技術的攻克,雖然朱瀚是關鍵指路人,但是他並不搶功勞,以他如今的地位,根本不需要再多的功勞了,隻需要把萬戶等大明技術狂人的熱情激發出來,就可以獲得突飛猛進的自我發展。
華夏大地,從來都是一片物資豐饒的寶地!
但曆史上卻是屢屢發生各種天災**。
其中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因為華夏地盤太大了,一個地方豐收的時候,另外一個地方災荒,卻不能及時支援糧草賑災。
而朱瀚把馬口鐵罐頭技術發明出來後,就可以在豐收年大規模的屯積食品罐頭,畢竟這玩意的保質期長達數年,甚至可以有幾十年的變態儲藏方式,根本不用擔心饑荒時候缺糧食了啊。
而且,有了大批馬口鐵罐頭技術後,也省掉了跨越千裡轉運糧草的大規模損耗,按照古代的交通線運輸能力,一千裡的轉運糧草,往往在路上就要損耗掉一半的數目。
“利國利民的大功,其實乃是殿下功勞,下官不敢貪功!”萬戶立刻謙遜道。
朱瀚笑著擺了擺手,說道:“我也隻是提出一個想法,真正落到實處的人,不還是萬戶嘛!”
“那也是殿下的獨創,下官絕對不敢貪功!”萬戶非常認真的說道。
“哈哈,這件事情已經是你的功勞了,你想要推也推不掉了。”朱瀚笑著說道。
他怎麼可能跟自己手下搶這種功勞呢。
萬戶一臉不解,疑惑的向朱瀚問道:“殿下,此話何意啊?”
朱瀚從懷中掏出一張厚實的精美紙張,上麵密密麻麻寫了一串文字,還蓋有禮部、刑部、戶部三司的大印。
“殿下,這是何物?”
萬戶立刻被上麵禮部、刑部、戶部的三司大印給鎮住了啊。
乖乖!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是三司聯合大印?
朱瀚用手一指,“此乃專利證書,也是大明王朝的第一份專利證書!”
“殿下,何為專利證書?”萬戶陶廣義又進入另一個知識盲區了。
隨後,朱瀚就給萬戶解釋了一番什麼是專利證書。
特彆是裡麵的專利費享用五十年,更是讓萬戶整個人都嚇傻了啊。
“殿下,這,這可,可不敢開玩笑啊!”萬戶幾乎急的快要哭出來了啊。
他可是聽明白了,這專利權力一到手,從今往後,全天下的人隻要買一份軟鐵罐頭,那就是給他繳納一份錢。
就連大明朝廷想要買這些罐頭食品,也就是相當於給他送錢。
這麼巨大的財富,萬戶是想一想都覺得可怕!
財帛動人心,誰知道會不會給自己招來禍患。
“哈哈,你不用擔心,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這個專利權,乃是你和本王共有,也就是我們一起合股做的這個生意。”朱瀚笑著說道。
萬戶心中擔心什麼,朱瀚自然是一清二楚。
但是,這個專利權的巨大利潤,朱瀚想要跟萬戶一起分享。
因為,隻有巨大的利益刺激,才能讓大明的百姓們明白,發明創造就是金錢、前途和榮譽!
隻有這樣,才能讓大明百姓們發揮出巨大的聰明才智!
所謂的‘千金市骨’,也就是這個道理。
“下官多謝殿下!”
最後,萬戶也是明白了朱瀚的用意,痛快得答應了下來。
“哦,對了,以後這大明的罐頭食品,采用的鐵皮,全都是叫做萬戶鐵!”
朱瀚最後又說道,畢竟馬口鐵這名字是有曆史原因的,如今自然不能再叫做馬口鐵。
索性就是以萬戶為名字。
“萬戶鐵?”萬戶陶廣義頓時感覺受寵若驚。
這個名號一出,隻怕天下人都要知道他萬戶陶廣義了啊。
“沒錯,就是萬戶鐵!而且,這種罐頭,以後也就是叫做萬戶罐頭!”
“我要讓天下所有人都知道,萬戶用自己的聰明才學,讓天下人免於饑饉,這萬戶罐頭的錢,掙得應該!”
朱瀚的話一說完,不僅是萬戶愣住了,隨行的所有人也都是愣住。
他們都被朱瀚的大手筆大格局給震驚到了啊。
自古以來,在儒家的教化下,天下人都覺得不能談錢,誰要是公開談錢那就是非常的下作行為。
但是,朱瀚卻是偏偏把錢掛在了嘴邊,讓天下人都看見了,不再因為談錢而感到慚愧。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咱們這份錢掙得應該,怕什麼!”
“而且,大明天下,誰想要掙錢,那就可以自己發明創造,自己去申請專利!”
“誰給大明百姓創造了福祉,誰就受到大明官府的保護!”
“大明百姓的專利權,受到大明官軍的保護!”
如今的大明王朝,雖然是新興創立,但是朱瀚有充足的信心,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把大明的工農商都給蓬勃發展起來!
而想要鼓勵工商,那就必須得鼓勵新技術的發明創造!
專利權的保護,自然也就是勢在必行!
“殿下深謀遠慮,實乃大明社稷之福!”
“天下蒼生之福啊!”
萬戶帶領一幫官員,頓時對著朱瀚一片崇拜恭敬的話語。
。
。
。
朱瀚製作的這一批供應大明官軍的萬戶罐頭,剛剛運到湖廣,立刻就是讓大明將士們陷入了狂熱當中。
這一批萬戶罐頭,全都是用江南的豬肉和海魚製作,屬於是難得的葷腥。
而且,為了保證食品的質量,增加防腐效果,這些罐頭裡麵的鹽分可是加的非常多!
甚至於,朱瀚嘗過一口之後,都覺得舌頭都被醃入了味。
不過,這些鹹厚厚的萬戶罐頭,對於缺少食鹽的湖廣一帶來說,卻是非常受歡迎的美食!
大明官軍士兵用一罐萬戶罐頭,能夠在湖廣百姓手中,輕鬆換到一斤新鮮的豬肉!
而且,雙方都是感覺自己大賺特賺。
大明士兵吃到了新鮮的肉食,當地百姓則是利用這些罐頭,獲得了珍貴的鹽罷,畢竟這萬戶罐頭包裝嚴密,攜帶又方便,而且價錢還比賣鹽買肉便宜呢!
所以,不過是短短的一兩個月!
第一批運到湖廣的軍用罐頭,就被士兵們消耗一空,顯示了強大的受歡迎程度!
“七五這小子,造的東西太好吃了,士兵們不僅很快吃光了,就連賣也賣的利索呢!”
朱元章看到士兵們把萬戶罐頭火速消耗一空,頓時就是感到一陣無語。
這些萬戶罐頭,本來打算讓士兵們隨身攜帶,充當應急軍糧的。
如今倒好,大明士兵們首先吃光的就是這些萬戶罐頭。
老哥朱元章立刻寫信給朱瀚,說明了湖廣罐頭受歡迎的程度,想要讓朱瀚把這萬戶罐頭做的難吃一些,防止士兵們消耗太快。
哪知道,朱瀚接到老哥的信後,立刻就是用自己的方式給了他回複。
“萬戶罐頭,管夠!”
信中隻短短一句話,就讓老哥朱元章更加無語了啊。
當然,不僅是有這一封信,還有大批的萬戶罐頭一起被運到了湖廣。
這一批的罐頭數量更多,而且花樣品種也是更多。
不僅有之前士兵們大為喜愛的鹹肉罐頭和魚罐頭,還有了一大批黃豆罐頭、桃子罐頭、山楂罐頭等等。
因為花樣太多,甚至讓支持軍需的胡惟庸都不認識這些新奇玩意。
“陛下,如此多的軍糧罐頭,不知道該如何處置?!是屯在倉庫?還是發給士兵呢?”胡惟庸小心翼翼的向大明皇帝朱元章問道。
若是之前,朱元章肯定要把它們囤起來,防止士兵們一口氣給吃沒了的。
但是,現在可不一樣了啊,朱瀚都已經說管夠了,那就放開約束,讓士兵們去吃好了,等到他們吃吐了,那就不用擔心以後應急軍糧被提前吃掉。
“七五說了,不論多少,都是管夠,都發給將士們!”
朱元章大手一揮說道。
很快,湖廣的大明官兵們就開始把這些萬戶罐頭給吃的夠夠的。
除了一些肉類魚類罐頭外,數量最多的黃豆罐頭、芋頭罐頭、土豆罐頭等玩意兒,很快就成了大明官軍將士們極其討厭的食物。
但是,偏偏是這些廉價的罐頭,乃是大明軍隊中供應數量最多的,更加讓士兵們感動一陣頭疼。
許多不受歡迎的主食罐頭,被大明士兵們嫌棄的如同泔水一般,當然這也不是大明將士們胡說八道,大明皇帝朱元章在連吃幾頓主食罐頭後,也是立刻回憶起了當年走街串巷要飯的經曆。
沒辦法,這種主食類的罐頭,就是有一個難吃的巨大問題,特彆是如今的大明朝缺乏許多香料,對於主食類罐頭來說,隻能多加鹽巴了,這就讓食物又難吃又齁鹹。
曆史上的近代軍隊,無論是英法,還是德美俄,他們的主食罐頭也都是出了名的難吃,屬於是罐頭的無解難題。
想象一下,在罐子裡泡了兩個月的羊肉泡饃,那得是個什麼味道!
許多的主食罐頭,很快就被大明士兵們拿到外麵換其它新鮮食物或者賣掉。
畢竟,這些主食罐頭雖然難吃,但是畢竟鹽分和油料充足,對於窮人來說,已經算是改善夥食!
如此一來,許多的主食罐頭就在湖廣四處可見。
陳友諒安插的一些密探,就把這些‘萬戶罐頭’送到了西川陳友諒的軍中。
......
四川,成都。
不久之前,陳友諒率領手下的大漢軍隊以不可阻擋的氣勢,擊敗了本地的元軍殘餘勢力,輕而易舉的攻占了四川全部地盤。
時隔一千多年,又一個大漢帝國在成都出現。
陳友諒率軍剛剛平定四川不久,就得到了湖廣密探發來的這一批‘萬戶罐頭’。
在聽說了湖廣這一批‘萬戶罐頭’的來曆後,陳友諒頓時就是陷入了沉思。
特彆是,當陳友諒試吃了幾個萬戶罐頭後,更是感到一陣深深的絕望!
“唉!”
“如此美味的東西,朱重八手下的士兵們,竟然已經是吃夠了嗎?”
“那明軍的物資到底得充盈到何等地步,連這個萬戶罐頭都已經是吃夠了啊?”
“明軍如此厚實的補給,豈不是可以很快就積攢起充足的物資進攻朕的四川?”
陳友諒發出的擔憂,絕對是令所有人都感到恐懼的。
“陛下,明軍雖然糧草充足,可我們如今占據四川天府之國,隻要稍加休養,必然可以拱衛自保!”大丞相鄒普勝連忙說道。
緊接接著,鄒普勝就對陳友諒提出了建議,在四川這裡休養生息,輕徭薄賦,利用天府之國的強大生產力休養生息,儲備糧草,防止朱元章向自己發起進攻。
對於鄒普勝的建議,陳友諒立刻就是予以了采納。
“丞相說的有道理,這件事情就交給丞相去辦了,不要忘了我們之前說過的。”
“朱重八兄弟能夠在湖廣、江南實行打土豪分田地,那我們在四川自然也不能落後於他,我們在四川也要打土豪分田地。”
“對於那些土豪劣紳一定不要手軟!”
四川這裡的土豪,對於他們這些湖廣的紅巾軍來說,全都是外人,湖北的紅巾軍戰士們對於四川的地主可沒有什麼同情。
陳友諒計劃把四川的所有地主統統給殺光,把他們土地搶到自己的手中,然後分配給手下的將士們。
不過對於這個建議,鄒普勝覺得有些太過於激進。
鄒普勝當即對陳友諒說道,“陛下,四川還是有不少可以用的文人的,如果把這些地主全部殺光的話,那就等於得罪了所有的四川士紳。我們可以先采用分化瓦解的方式,然後再打土豪分田地。”
陳友諒聽到鄒普勝的話,立刻問道,“丞相,可是有什麼辦法用來分化瓦解他們?”
鄒普勝說道,“陛下,我們可以先開科取士,隻要是能夠來給我們做官的人,那就可以給他們一些免稅的特權,讓他們保留自己的土地。這些人竟然來投靠我們,那我們就相當於把土地分給了他們,對於那些不肯合作的地主,我們可以用手段沒收他們的土地。”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土地都要沒收,許多土地,咱們可以學一學朱重八,用他們的策略來贖買這些土地。這
樣一來,也可以避免一些太過於激進的反抗。”聽到鄒普勝的話。陳友諒頓時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好的主意。
陳友諒笑了一下,默默的點了點頭,說道:
“丞相,如今我們若是在四川開科取士,你覺得應該取多少人為好呢?”
聽到陳友諒的話,鄒普勝卻是搖搖頭,“陛下,我們開科取士,無非就是為了拉攏四川本地的是鄉紳地主,許多地主卻不一定有才學能夠考上我們的舉人進士什麼的,那樣一來,就會選上一批窮酸文人來給我們當官,給了窮酸文人免除租稅的特權,對於我們在四川站穩腳可是沒有什麼用處。”
原來,鄒普勝的計劃,並不是要真的選拔人才。
而是要通過這開科取士的方法,給那些肯合作的四川大地主鄉紳們一個合作的空間。
隻要這些人能夠來給陳友諒當官效力,那就讓他們保留自己的土地。
如果他們不肯合作,那就殺光他們,搶光他們家財,彆人也就說不出什麼了啊。
聽到鄒普勝的話,陳友諒頓時大為開心。
這個方法隻要一經實施的話,那麼四川的許多大地主鄉紳們肯定就會成為陳友諒的強大助力。
陳友諒笑著說道,“丞相果然是好計策,那朕就決定了在四川實行那察舉製,丞相覺得如何?”
鄒普勝笑著點點頭,說道,“陛下果然是熟讀史書,通曉古今,沒錯,臣的建議就是采用漢代的察舉製。”
所謂的察舉製,其實就是相互之間推薦做官的一種製度。
對上古時代的秦漢來說,算是一種比較先進的官員推舉選拔製度。
但是對於早已經實行了千百年的科舉製元明時期來說,這絕對是製度上的一項退步。
如今的陳友諒,沒有那麼多的想法去搞真正的科舉,這也不過是用來拉攏四川大地主的手段而已。
所以,什麼人才不人才,對於陳友諒來說,根本不重要。
其實他自己也瞧不上那些讀四書五經的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