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重八心想,智平和尚造假的謀反書信,肯定是想要逼自己乾些什麼事情,否則的話,他早就拿著書信去找住持揭發自己了的。
“放你一馬?哼,朱重八,你這是勾結反賊的大罪,放不放你,那可不是我說了算,你到時候去求住持吧!”智平和尚不屑的說道。
智平和尚嘴上說的道貌岸然,其實目的就是為了報私仇泄私憤。
幾天前,智平和尚在後山遇到一個流民聾女,意欲圖謀不軌,眼看褲子都要脫了,卻被朱重八砍柴給撞見了,活生生給壞了好事。
那可是女人啊!
智平和尚已經好多年都沒有嘗過女人味了啊。
這個大仇立刻就是給朱重八記了上,新仇舊怨之下,睚眥必報的智平和尚又豈能放過朱重八啊。
朱重八萬萬沒有想到,智平和尚竟然真的要把事情做絕!
勾結反賊,一旦揭發到了住持那裡,肯定就會報官。
那可是殺頭的大罪,不僅自己會死,就連小弟朱七五也肯定要跟著人頭落地。
眼看著智平和尚甩脫了胳膊,就要走出僧舍小院,朱重八抄起身旁的扁擔。
“直娘賊!這可是你逼咱的。”
朱重八雙眼通紅,雙手緊緊攥著扁擔,照著智平和尚的後腦勺就是狠狠一擊。
啪!
“哎呀!”
智平和尚直覺後腦劇痛,腳下摔了個大跟頭。
原來朱重八實在是太緊張,竟然是有些打偏。
“朱重八,你要乾啥?!”
智平和尚轉頭看著手舉扁擔的朱重八,已經是嚇得魂飛魄散。
“殺人了!”
“殺人了!”
智平和尚扯著嗓子想要喊叫,卻因為極度緊張,竟然是喊不出聲來。
朱重八見狀,頓時是急了啊。
這要是被智平和尚喊來彆人,那可就是壞了啊。
“直娘賊!”
朱重八手中扁擔重重砸向智平和尚,口中低聲怒罵著。
“嗚!”
智平和尚剛開始還有吃痛的悶哼,緊接著就是徹底沒了聲音。
嘭!
嘭!
在一頓扁擔的狂揍之下,朱重八多年以來積攢的怨氣也都是發泄了出來。
他朱重八雖然不想惹事,但從來都不怕事。
誰要敢動他和兄弟朱七五,那絕對是要拚血、拚命的!
………
朱七五從柴房裡,把這一切都是看了個明明白白。
有些出乎自己意料啊。
效果似乎太好了一些。
朱重八暴起殺了智平和尚,他也就不再藏著。
他衝出柴房,一把拽住了朱重八的扁擔。
“哥,彆打了啊!”
“七五?”
朱重八頓時一愣,不知道朱七五從哪裡冒出來的。
“哥,我在柴房裡全都聽到了,這個智平狗賊,就是自己該死!”
朱七五狠狠啐罵了一聲道。
地上的智平和尚,此時已經是相當的平了,圓鼓鼓的腦袋已經變成平底鍋。
“七五,咱殺人了!”朱重八驚慌道。
“哥,這智平禿驢仗著寺廟,欺男霸女沒有少乾,哥你這是替天行道,殺得好!”朱七五開解道。
朱重八重重歎了一口氣,算是安慰了一下自己。
“七五,咱們該咋辦?”朱重八緊接著問道。
自己打死了智平和尚,當時隻是怕報官為了保命,並沒有想好下一步該咋辦。
而小弟七五向來主意多,肯定能想出來個對策。
朱七五看了一下四周,低聲說道:“啥也彆說,先把智平屍體給藏到柴房裡麵去,不然過會就有人回來了啊。”
朱重八連忙點頭:“對對對!”
兄弟二人把智平的屍體抬到了柴房角落裡,蓋上了厚厚的碎木頭和茅草。
緊接著,朱七五又從灶房裡掏出了一筐草木灰,灑在了地上遮住了血汙。
等到一切料理完畢,兄弟二人坐在院子裡商議著出路。
“哥,智平和尚雖然該死,但是這皇覺寺,咱們是待不下去了啊!”朱七五說道。
現在天氣炎熱,蒼蠅蚊蟲也多,智平和尚的屍體很快就會腐爛發臭,那點兒柴草根本就是遮擋不住的。
多則兩天,少則一天,肯定會暴露的!
“是啊,咱得抓緊逃走,可不能讓官府捕拿!”朱重八點了點頭道。
今天這封信出現的莫名其妙,朱重八也不確定是智平和尚要陷害自己,還是另有他人,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皇覺寺再待下去,誰知道會不會再惹來更大的禍患!
“四哥,你打算去哪?”朱七五反問道。
他的計策總算是要奏效了,隻要離開皇覺寺,那必然隻能去投義軍。
朱重八搖了搖頭,道:“咱也不知道去哪,大不了再去當流民討飯!”
他這會兒心裡亂糟糟的。
隻想著快點離開皇覺寺,至於去哪裡,還沒有太操心去想。
朱七五聞言,非常果斷的否決了這個想法。
“哥,咱現在手上都有人命了,還當個鳥甚的流民,直接去投了義軍算了!”朱七五說道。
朱重八依舊還在猶豫。
他總覺得,當流民乞丐比當反賊要好不少!
最起碼,不用天天害怕被官兵抓到殺頭吧?
朱七五仿佛看透了重八哥的內心,緊跟著勸道:“哥,你就不要瞎琢磨了!現在這世道,流民早就不是那麼好當的了,惡霸山賊亂兵都能要了咱的命,根本不比當義軍平安多少!再說了,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咱投了義軍,說不定還能混個前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