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五拿著這一封書信,隨後,又溜到了僧人們居住的睡房,把這一封信塞到了老哥朱重八的枕頭底下。
“嗯,這下就能看到了啊!”
朱七五臨走的時候,把信封一扯,若有若無露出了一個字頭邊角。
之後他就怕拍手走了出去。
朱七五走出去後,就躲在僧舍旁邊的柴房中暗暗觀察。
這種事情畢竟還是有些危險的,畢竟要是被個急脾氣和尚發現,直接去向住持揭發,萬一引來官兵,朱重八哥倆可就栽了啊。
所以,朱七五必須在被發現的第一時間做出應對,以達到讓老哥不得不走的目的。
過了沒一會兒,一名肥頭大耳的和尚邁著鴨子步,從前院走了進來。
朱七五從窗欞裡一眼就認出了他。
這是皇覺寺裡的智平和尚,這個和尚慣會溜須拍馬,極得皇覺寺住持的喜歡,經常在僧人中仗勢欺人,老哥就曾看不慣智平和尚,二人之間惹出了嫌隙。
“不知道智平和尚能不能看到那封信?”
朱七五看著智平和尚走進了僧舍,好大一會兒都沒有出來。
正當他準備溜到僧舍後窗瞧一瞧的時候,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傳來。
“老哥來了。”朱七五又連忙躲了起來。
果然,老哥挑著滿滿的兩桶水走了進來。
把兩桶水倒進了水缸,老哥又挑起了扁擔,準備再去一趟的時候。
忽然。
從他身後傳來了一聲不陰不陽的笑聲。
“哼哼,朱重八,你本事可真不小呢!”
因為年景不好,寺廟沒有錢糧開設香壇受戒,朱重八這一批和尚沒有經過受戒賜法號,自然繼續使用原本俗家名字。
如此一來,智平這些有法號的和尚,地位明顯就高於朱重八這批和尚。
“智平師兄,你這話啥意思?”
朱重八一扭頭,發現是與自己有仇怨的智平和尚,臉色頓時緊張起來。
智平和尚慣會花言巧語,最能在住持方丈麵前討巧賣乖。
他仗著有住持方丈在背後撐腰,經常欺壓朱重八這些俗名和尚,什麼洗衣疊被、當值灑掃和挑水劈柴的力氣活,全都推到了朱重八等人身上。
不僅如此,智平和尚還睚眥必報,極為記仇!
誰要挨了欺負,敢抱怨兩句,智平和尚也要想儘辦法栽贓陷害的報複回來。
朱重八受過他不少欺負,頂撞過不少次。
到了後來,雖然不怕他,可為了保住皇覺寺這個容身之地,儘量都不招惹他。
“哈哈,朱重八,你現在落在我手裡了,看我怎麼收拾你!”智平和尚一看朱重八神情緊張,頓時一喜,已經是篤定朱重八勾結反賊無疑了啊。
“智平師兄,你這是啥意思,咱最近可沒有惹你啊!”朱重八一臉懵逼道。
“哼!彆跟我裝糊塗,你勾結反賊的書信,我已經看到了啊!”
智平和尚一邊說著,一邊揮了揮手中的信封。
朱重八被搞得一臉懵逼。
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跟反賊扯上了關係,但是很快就猜測,這肯定智平和尚陷害自己的手段。
他心裡是又氣又急!
“智平師兄,這種事情可不能開玩笑啊,你可不能把咱往死裡逼啊!”朱重八近乎哀求說道。
智平和尚聞言,頓時就是氣笑了啊。
“朱重八啊,朱重八,我還真是小瞧你了啊,都死到臨頭,你還在這裡跟我裝蒜,你自己勾結反賊,怎麼他娘的就成了我逼你了啊!”智平和尚說道。
同時暗道:這是要開始耍賴不承認了嗎,不過,白紙黑字的反賊信件就在我手裡,不怕你耍賴!
“智平師兄,你可彆誣陷好人,你把那封信給咱看看!”朱重八臉色難看的說道。
“你還敢嘴硬,是不是以為我眼瞎了啊?”
智平和尚把書信一抖,展開在朱重八麵前。
“重八賢弟見信如晤,兄已在潁州興義兵,誅暴虐蒙元群醜,複煌煌大宋山河……愚兄劉福通。”
朱重八在寺院裡學得粗通文墨,很快就是看完了這一封信。
當看到落款劉福通的時候,朱重八的心中已經是怒火滔天。
朱重八內心暗道:老天爺,你為啥對咱這麼狠!小的時候餓死爹娘兄弟,讓咱跟七五要飯乞討,好不容易在皇覺寺當了和尚,天天當牛做馬,就為一天兩頓野菜粗飯混飽肚子。
咱都已經這麼可憐了,智平和尚竟然還用假書信誣陷勾結反賊,這是不給咱活路了啊!
“劉福通?兄弟?嗬嗬,朱重八,我這就去告訴住持,你就等著官兵來抓你吧!”智平和尚囂張的笑道。
他不僅要拿反賊書信報給住持方丈,還要讓住持報官,不僅可以除掉朱重八這個眼中釘,還能獲得官府的大筆賞錢。
說不定縣府老爺一高興,就賞自己一個監寺的差遣!
智平和尚心頭得意,邁著大步就要往外走。
朱重八見智平和尚要離去,心中頓時就是一慌。
這書信要是被住持知道,輕則把自己和弟弟攆出寺廟,重新淪為乞丐流民,重則的話,那可是要掉腦袋的啊!
想到這裡,朱重八猛然拉住智平和尚的胳膊,聲音低沉道:“智平師兄,你就說吧,咱要乾啥,才能放咱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