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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是水慶章打過來的。
他在電話裡告訴厲元朗,讓他火速趕到樓上的會客室,王銘宏書記要聽取他關於臥龍山彆墅的詳細彙報。
厲元朗沒有想到的是,水慶章這麼快就把事情同王銘宏講了。
今天是王家的重要日子,尋思怎麼也要等到明天再說。
沒做任何停頓,厲元朗快速趕到樓上會客室,敲門進來,卻見碩大的會客室裡,一圈沙發上隻坐了三個人。
除了王銘宏和嶽父之外,還有一個瘦高的五十幾歲男子。
花白的頭發往後梳成背頭狀,眼睛不大卻很有神。
厲元朗的大腦高速運轉,記憶細胞翻找著該男子的信息。
很快他便想起,這人正是東河省委常委、省委秘書長蔣兆俊。
東河省委常委共有十三人,厲元朗身為官員,自然對這十三位大佬有印象,即便第一次見麵,也能夠認得出來。
隻是剛才在宴會大廳,厲元朗並沒有看見蔣兆俊。
這很正常,全場上千人,厲元朗不可能每人都能見到。
“王書記,蔣秘書長好。”三人都坐著,厲元朗沒法握手,隻能以點頭代表打招呼。
“厲元朗,你坐吧。”王銘宏示意厲元朗坐在他們對麵的沙發上。
水慶章首先說:“你把掌握的臥龍山彆墅詳細情況彙報一遍,大家都不是外人,不要有隱瞞,要實事求是。”
這番話有很多信息量。
一個是,蔣兆俊秘書長可以信賴,說白了,他是王銘宏非常信任的人。
再一個是,厲元朗完全可以放心大膽地說,但是要真實,不許摻雜個人情感。
最後一個,要講詳細情況,切不可說的模棱兩可,這樣會打亂省委部署,尤其是王銘宏的主觀判斷。
對於臥龍山違建一事,厲元朗關注已久,基本上滾瓜爛熟,都不需要任何資料,他就能講得明明白白。
於是,厲元朗正了正坐姿,身體挺直。
他喝了一口茶水,清了清喉嚨,一五一十敘述起來。
前後大約用了不到五分鐘,厲元朗簡明扼要,將所聽所見如實陳述一遍。
王銘宏斜靠在沙發上,兩隻大手交叉在一起,雙目炯炯有神,側耳認真聽著。
他身邊的蔣兆俊則在本子上不停記錄,聽得同樣仔細。
等到厲元朗講完,王銘宏便問道:“你說的這些,都有證據嗎?”
“有。”厲元朗回答的相當乾脆。
同時,他從衣兜內掏出一個u盤,這是裘鐵冒從莫有根彆墅的書房裡,找到的一份記錄彆墅買家的名單,還有彆墅獲得相關部門的審批文件。
當然全是手機拍攝,並不是原件。
裘鐵冒當初潛入莫有根的書房,沒有打開保險櫃,卻意外發現這些東西,就偷偷拍下留存起來。
還是在他醒來之後,由韓衛帶給厲元朗的。
蔣兆俊在接過厲元朗手中的u盤後,叫來秘書交代幾句,秘書領命隨後離開。
沒一會兒返回,低聲對蔣兆俊耳語幾句。
蔣兆俊便對王銘宏說:“王書記,隔壁房間已經準備好,我們這就過去還是等一會兒。”
王銘宏當即一拍沙發扶手站起來,“現在就去。”
於是,厲元朗跟隨幾人走進隔壁房間。
長條桌上,早已擺好背投式投影儀,對麵則是一個大屏幕。
眾人依次落座,厲元朗則坐在最尾端的位置上。
房間的燈關閉後,由蔣兆俊秘書操作,u盤裡的內容一一展現在眾人眼前。
彆墅群的批件,還有一大排密密麻麻的名字,全是購買彆墅的買家名單,長長一大串,足有一百二十人之多。
並且,厲元朗還專門找到山地災害與環境研究的專家,詳細出具了臥龍山地質地貌的勘測結果。
指出,由於興建彆墅,大麵積砍伐森林植被,挖空山體,容易引起水土流失,造成原生災害以及由此引發的次生災害可能性極大。
這裡麵還有許多張,當初偷拍違建工地私自濫砍濫伐的照片,也有倪以正掌握的,建築工地挖掘機挖走大量泥土,並運走的相片和視頻。
凡此種種足以說明,臥龍山彆墅存在違規興建的可能性非常真實可靠。
王銘宏看完,足足有一分多鐘一言未發,濃眉緊鎖摸著下巴低頭沉思。
水慶章趁此機會衝厲元朗一使眼色,厲元朗會意,馬上起身離開。
東河省委的三位大佬,估計要交換意見了。
至於說的什麼,厲元朗不得而知。
他坐在外麵會客室的沙發上,心情同樣複雜。
這兩天,從各方彙聚來的消息,西吳縣並不太平。
縣公安局刑偵大隊在縣郊山上發現一具腐敗女屍,經法醫dna比對,確認死者名叫何小燕,蜀川省人,生前長期在莫有根的洗浴中心做技師。她還有另一個名字,何優優。
技師名義上好聽,其實就是改編版的高級雞。
專門服務於特定對象,普通男人根本無法靠近,更彆提品嘗了。
正當張全龍命令刑偵大隊全力偵查之際,卻被黃維高突然叫停。
說這件案子涉及到翱翔公司,而翱翔公司正在和京城的國豪集團商議合作,你們這時候查翱翔公司,會影響到雙方合作談判,會影響到全縣招商引資的大局。
他讓張全龍暫停偵查,等到雙方談判成功後,再做打算。
黃維高畢竟是政法委書記,由主管公安局,張全龍迫於壓力,隻得作罷。
還有一個就是蘇芳婉竟然給厲元朗打來電話,因為許久未聯係,她的口氣很淡,公事公辦的樣子。
也不管厲元朗叫大叔了,始終直呼“厲書記”。
厲元朗並不介意,小丫頭已經成為羅陽的妻子,有家有業,和她保持距離對誰都好。
蘇芳婉告訴厲元朗,說羅陽最近經常一身酒氣回家。
她問過,羅陽有個小學同學叫陸超,沒事就找羅陽出去瀟灑。
朋友相互間喝酒增進感情本就無可厚非,厲元朗感覺蘇芳婉有點小題大做了。
可是當他聽到陸超是翱翔公司中層管理人員後,立馬不這麼想,更不淡定了。
因為裝修婚房,厲元朗給羅陽放了長假,到單位點個卯就成。而且厲元朗由於事情多,也看不見羅陽,所以對羅陽的管控相對鬆懈不少。
他是擔心,羅陽這人思想單純,彆再上了對方的當,畢竟是多年不聯係的同學,誰是啥樣並不了解。
最主要的是,對方若是想從羅陽身上打出缺口,繼而對厲元朗暗下動作,弄得他防不勝防。
這樣很危險,非常危險。
不得不說,蘇芳婉的警惕性遠比羅陽高不少,她的這個電話打得很及時,也很有用。
厲元朗說了幾句感謝的話,蘇芳婉卻平淡的說了一句:“感謝就不用了,若是感謝應該是我感謝你才對,當年在我最艱難的時候,是你出手相助,才讓我走出來。怎麼說呢,算是我還的人情吧。好了,不說了,厲書記你心裡有數就好,再見!”
厲元朗豈能不明白蘇芳婉的話裡有話,隻是他不能也不會,如果他早想的話,蘇芳婉或許就是下一個吳紅麗了。
再不能有鴛鴦債了,特彆是他作為從政者,鴛鴦債過多,會成為他前程路上的絆腳石,會影響到他的家庭,他的事業,他未來所有一切。
還有一個,是許久未見得老同學周宇打來電話。
周宇不僅是省城允陽正道房地產公司老總,更是厲元朗私交不錯的大學同學。
隻是由於工作原因,大家都忙。偶爾打個電話聯係一下感情,算起來已經有好幾個月沒見一麵了。
電話裡自然少不了哥倆訴說感情的一番話,言歸正傳之後,周宇說了一件事,引起厲元朗高度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