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可知,我為何要將元瑤送給你?”
“元瑤,你說的是方才之人?”
“嗯。”昭陽公主點點頭,“她是胡家之女,也是宮中胡嬪娘家之人。父親如今官居皇城禁衛司留侯督軍。”
“四年前,其剛選入宮,就被太後賜給我,也算是和我一起長大的玩伴。”
昭陽公主說著話,其輕盈的嬌軀,已然轉而坐入賈璉的懷中,攬著賈璉的脖子,極儘親昵。
皇城禁衛司留侯督軍?
官職倒是不大,隻有五六品。而五六品的武官,地位著實並不算高。
不過職責卻很特殊,所謂留侯督軍,便是常年看守城門的守城官。
賈璉隱隱約約有點明白昭陽公主的意思了。
昭陽公主看賈璉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有些欣喜之意,倒也不賣關子。
“其父胡仲,負責的便是西安門。
此番我若能回京,我準備向太後求情,讓我搬出皇宮,開設公主府。
隻要我能有自己的公主府,不但往後自己行事能夠自有許多,而且,我也可以按照祖製,有自己的公主府建製。
有了自己的班底,想來以後再有身不由自之事發生,也不會像現在這般無力了。
而且,隻有這樣,才能幫到二郎。”
昭陽公主目光灼灼的看著賈璉,神態很是認真。
賈璉並非愚笨之人,自然聽明白了昭陽公主的意思。
以前的昭陽公主雖然身居未央宮,深受太後寵愛,有天家第一嬌女之名。
但是說到底,也就是一個受寵的小姑娘,沒有發言權。
而搬出皇宮開府建牙的話,彆的不說,按照大魏祖製,公主也是可以像皇子一般,擁有一定數量的侍衛、仆從班底的。
手中有人,才能辦事。
至於送他一個有些背景的心腹侍女,自然就是為了以後二人之間,能夠便宜往來。
因為賈府在西城,從西城進皇城,最直接的自然是走西安門。
而那胡元瑤既然是西安門守將之女,將來往來賈府和公主府,傳遞消息,自然比其他人方便。
另有一點,將這樣有些背景的女子送給他,也算是給他增添了臂助。
賈璉能夠明白昭陽公主的一番苦心,但是他還是低頭瞧著昭陽公主,輕聲說道:“其實,你不用考慮這麼多的。這等事,交給我來就可以了,你可以像以前一樣,繼續做個無憂無慮的天家公主……”
“如今的我,真的還可以像以前一樣嗎?”
昭陽公主有些俏皮的反問了一句,看賈璉有些沉默語塞,便樂嗬嗬的笑了起來。
作為和親失敗的公主,若是能夠回京,安安心心找個王孫公子嫁了,或許倒也可以簡簡單單的過完一生。
但是很顯然,她絕不可能如此。
即便她沒遇到賈璉,她也不甘願這麼碌碌無為的過完一輩子。
如今既然得遇賈璉,而賈璉又是心懷天地的奇男子,她自然要竭儘所能,助賈璉一臂之力。這是當初在胡天農家小院,她對賈璉的承諾。
而且,她還想過,現在的賈璉,確實沒資格讓她這個公主沒名沒分的跟著他。但若是將來賈璉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了呢?
到時候,一切皆有可能。
不過這一點現在來說還太遙遠,她現在唯一想的,便是在賈璉的青雲之路上,助他一臂之力,以報郎君寵愛之恩。
但她轉念一想,又笑問:“還是二郎也和世上其他男子那般想的,認為女子就該在家相夫教子,安分守己,不該多生事端?
若是如此,二郎儘管吩咐,妾身都聽二郎的便是。”
賈璉聞言,內心幽幽一歎。
他算是徹底明白昭陽公主的心意了。
說實話,賈璉雖然沒有時人這般認為女子無才便是德,但也不太希望自己的女人操弄權術。
但同時賈璉也知道,通往權力的大門,肯定是會伴隨著不可預知的禍患與風險,一個人即便有天大的本領,也未必能夠次次躲過。
若是能夠有一些非常人相助,那自然會輕鬆很多。
而昭陽公主作為堂堂正正的天家公主,雖然看似沒什麼權力,但她卻是可以溝通寧康帝,乃至太後、太上皇的存在!
若得此女真心相助,對他而來,肯定是極大的助力。
罷了,觀此女也並非心地偏激,權欲心特彆強的人,況且她一心為自己籌謀,實是美人恩深,若是拒絕,難免令人寒心。
因此搖頭道:“青染多慮了,我自無此意。隻是青染本是天之驕女,清雅脫俗的人物,我實不忍心,看你為了我,操勞此等碌碌俗事。
不過若是青染堅持,我自是支持和感謝的。”
賈璉說著,緊摟了昭陽公主的腰肢,讓她感受自己的心意。
昭陽公主便會心的笑了起來,一直在賈璉的懷中溫存了許久,方起身讓賈璉離去,然後自己靜靜的坐在長榻上沉思。
她自認她和賈璉都是聰明人,所以有些話雙方根本沒必要說透。
她能猜到賈璉的一些想法,也為賈璉沒有壓製她,這般博大的胸懷所感激。
此番回京,她是一定要做些什麼的。
否則,就像今時今日這般,她堂堂公主,生死富貴竟險操控於幾個低品階的臣子之手,而毫無發言權!
此番是有賈璉出手,幫她解決麻煩。將來如此?總不至於,往後她一直索取賈璉的保護?而且把她和賈璉之間可能遇到的所有麻煩,也都讓賈璉一個去麵對?
她做不到。她不但不想讓賈璉一直保護她,而且,她想要反過來保護賈璉。
以前她一直在太後的保護之下,沒有想過這些事。經曆過這番事情,她自然該學會,如何利用自己的身份,達成自己的目標和訴求!
至於送一個侍女給賈璉,明麵上的目的如賈璉想的那般,更有一點重要的目的。
回京之後,以賈璉的謹慎,必定小心處理與她之間的關係。
說不定,都很難主動去看她一回。
似賈璉這般世上難尋的男子,身邊的紅顏知己必定不會少。
她就怕,一來二去,她好不容易才在賈璉心中留下的印記,就此澹了。
所以,胡元瑤就是她特意為二人留下的橋梁。
既可以讓她能夠清晰掌握賈璉身邊的情況,而且將來她想賈璉了,也可以隨時用此人傳遞消息。
這才是最重要的。
當晚,賈璉的居所。
昭兒是負責照顧賈璉起居的小廝,非戰人員,當初也沒有跟隨賈璉出兵,如今自然安然無損。
不過,自賈璉回來,他的差事早就被阿沁給霸占不知幾回了。
對此,心思活絡的昭兒自然無意與阿沁爭寵,每晚但凡阿沁換下戎裝前來服侍賈璉,他都主動的退避。
“二爺,之前你在公主的寢宮待了那麼久,都說了些什麼呀?”
為賈璉洗腳之後,拿著毛巾擦拭的阿沁,貌似漫不經心的問道。但她那隨時瞄向賈璉的美眸中的疑慮之色,令賈璉很容易看穿她的一些心思。
賈璉心中很欣慰,看來阿琪果然是個守口如瓶的姑娘。直到如今,都沒有向她妹妹透露他和昭陽公主之間的事情。
若不然,阿沁眼裡的就不應該隻是懷疑了。
“沒什麼,就說了些正常的公務。”
“哦。”
阿沁顯然並不滿意賈璉的答複。
雖然賈璉和姐姐還有公主安然返回,令她很是高興,但是高興之餘,她也有不少疑惑。
首先就是,姐姐和二爺,一起在大漠上流浪了那麼長的時間,回來之後居然還是處子之身!
若說自家姐姐對二爺無意那還說的過去,但是很顯然,以她長久的觀測,姐姐分明和她一樣,對二爺芳心久許。
再或說,是姐姐的姿色不夠吸引二爺?
那更是無稽之談,她很確定,姐姐的姿色與她在伯仲之間,而且以前在二爺身下承歡的時候,二爺還親口與她說過,她姐姐的身段很是誘人……
所以,這種結果,很是不合理。
她就想到,和賈璉二人同行的昭陽公主。
之前她就看出來昭陽公主對賈璉的虎狼之心,定是此番趁著機會,昭陽公主對二爺下手了。
而二爺之所以一直沒能要了姐姐,也必定是昭陽公主心懷嫉妒,一路上不讓二爺沾染姐姐。
隻有這樣才說的通。但是這幾天,她反複詢問姐姐和二爺,這二人的口風卻緊得很,一點也不透露,令她很是不爽。
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不管如何,她們姐妹一條心。既然姐姐不成器,那就由她這個做妹妹的,再幫扶她一把。
於是裝作無事,扶賈璉臥榻之後,她也二話不說的鑽進了賈璉的被窩。
對此賈璉倒也並不拒絕。他還不至於迂腐到,在自己屋裡,對自己的女人假正經。
但他顯然小看女人的心計,當其被女人勾的興致大起,忍不住將之從被窩裡提溜出來,準備小懲大戒一番的時候,女人卻一臉焦急的止住了他。
賈璉初時以為是**之樂,而後見阿沁認真拒絕,才終於皺起眉頭。
看賈璉不悅,阿沁緊張兮兮的解釋道:“二爺恕罪,人家,那個來了……”
“哪個?”
饒是賈璉身經百戰,此時也不禁愣了許久,才終於無奈一笑,扯住阿沁的嘴角,罵道:“你個小妖精,既然如此,還敢如此勾引我,豈不是故意消遣你家二爺?”
阿沁歉然一笑,隨後做出賊兮兮的樣子。
“人家錯了嘛……可是人家真的沒騙二爺,真的是癸水來了呢。”
賈璉確定這小女子不是騙他,很是沒好氣的瞪了她兩眼,才翻身躺下。
阿沁便趁勢依偎上來,瞅了賈璉兩眼,而後至其耳邊笑道:“二爺彆生氣了,人家有彆的法子讓二爺消氣呢,咯咯咯。”
賈璉斜眼以視,看其想說什麼。
“二爺忘了,人家姐姐還在外頭,不如人家現在就去接替姐姐守夜,換姐姐進來服侍爺?
爺放心,我和姐姐的日子不一樣的,嗬嗬嗬~”
賈璉聞言,恍然大悟。
難怪,他今晚回來的時候,發現阿琪破天荒的換上了女子的裝扮,看見他的時候,眼神還躲躲閃閃。
隻怕,這些都是阿沁這小妮子的蓄意傑作。
想到阿琪,賈璉自然想起當初在大漠上,對人家的承諾。當時阿琪以妹妹生死未知為由,拒絕獻身。
如今既回來,阿沁也無事。而且很顯然,阿沁是很願意阿琪也跟著他的。
如此一來,若是他今晚對此無所表示,隻怕阿琪再心智堅定,也容易胡思亂想。
該是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他拍了拍阿沁嬌臀,歎道:“小妮子有心了,就依你說的辦吧。”
賈璉今日這般乾脆,阿沁倒是有些詫異了。
但目的達成,她還是很高興,因此笑盈盈的說了一聲“遵命”,然後就翻身披了衣裳出去了。
不一會兒,和阿沁容貌生的八分相似,隻是身形更加矯捷健美的阿琪,便亦步亦趨的走了進來。
她今晚穿的是一件澹綠色的馬麵裙,身上零落的裝飾著一些美麗的首飾。說實話,這樣的衣裳顏色和打扮,與阿琪並不太搭配。甚至平白的讓阿琪的魅力,減弱了一二分。
但是想到阿琪常年以勁裝打扮,對於女子釵裙有些外行,而且緊張之下,倒也情有可原。
大不了,以後不讓她穿女裝,直接以勁裝侍寢也就是了……
賈璉心裡隨意的想著一些彆樣的情趣,臉上卻對阿琪露出和善的笑容,並招了招手。
阿琪深吸一口氣,早有妹妹萬般叮囑在先的她,此時自然不會打退堂鼓。
慢慢走到賈璉跟前,十根手指絞在一起,顯得不知所措。
賈璉坐在榻上,將她輕輕放於懷中,低頭輕問:“準備好了?”
“嗯。”
輕輕嗯了一聲,阿琪突然鼓起勇氣,仰頭看著賈璉英俊的麵容,目光竟如日光般熱烈。
賈璉見之心頭一震。
細細想來,阿沁姐妹二人跟著他時間不短了,而他卻從一開始,就隻收用了阿沁。
而姐妹二人又一向形影不離,甚至很多時候,還親眼目睹妹妹阿沁受寵過。
如此情況,其內心的等待與期盼,可想而知。
窺透這一點,賈璉便不再猶豫,低頭深吻片刻,便將這與眾不同的草原美人,放倒於木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