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遼東。
顧道自然想到一句話,三遼鐵騎,威震天下。可是他現在有點懷疑。
看在駱馳的麵子上,顧道見了遼東來人。
“遼東陳洛生,拜見顧侯。”來人三十多歲,臉上帶著風霜之色,瘦削精悍。
“駱玉鞍讓你來,有什麼事?”顧道開門見山。
“聽聞侯爺從北狄獲得無數戰馬,能否出售給遼東一些?”
顧道正眼看了這個陳洛生一樣。
事情不對啊。
隴州大戰之後,繳獲北狄戰馬六萬多,自己去一次甘州弄回來母馬和戰馬四五萬。
現在駱馳奉旨重建騎兵,這些馬都在駱馳手裡。
“這就奇怪了,你們少將軍手裡將近十萬匹戰馬,你反而來找我?”
顧道問道。
“侯爺玩笑了,那些戰馬是朝廷的。每一匹兵部都登記在冊。少將軍不可輕動。”
陳洛生說道。
顧道想起來了,這些馬被繳獲之後,兵部好像是派人來接收了。
那些人把這些戰馬都快當祖宗了,看到蹄子裂了都急眼。
畢竟大乾這些年太缺馬了。
“那更加簡單,直接找兵部給遼東撥付就行了。還用得著花錢麼?”
顧道輕鬆的說道。
陳洛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侯爺,我是一個商人,朝廷的事情不知道。”
商人?顧道冷笑,這借口也太拙劣了,剛才你還一口一個少將軍。
他已經失去跟這個人交流的興趣。
鬼鬼祟祟之人,做事情一定見不得光。
“商人啊,戰馬不賣給商人,來人送客。”
顧道不客氣地說道。
“侯爺且慢。”陳洛生沒想到顧道直接攆人,趕緊站起來。
“侯爺,我可以在戰馬市場價上加兩成,對外就說買的是劣馬。這樣您至少能賺一多半。”
戰馬和劣馬價格天差地彆。
一匹上等戰馬,尤其是種馬,可能一二百兩買不來。
劣馬二十兩頂天。
“你在教我怎麼做生意?”顧道笑了,“打出去!”
“侯爺,難道不給忠勇伯一個麵子麼?都是軍中一脈幫個忙而已。”
陳洛生還要喊,就被關石頭捂住嘴,直接扔出去了。
我差你那仨瓜倆棗的?
你們少將軍要乾淨,就來拉我下水?
就這做事方法,你們遼東是什麼德行就可想而知了。
攆走這個家夥之後,就是商人的求見。
自從北方貿易公司賺錢之後,嗅覺靈敏的商人,就如同蚊子見血一樣蜂擁而來。
其中一個商人站出來,諂媚地跟顧道說話。
"侯爺,恬著臉說句高攀的話,我們可都是熟人了。
您賣房子我們買,您開銀行,我們存錢。您來隴州我們還跑來支持您。
我們就認準一點,跟著您一定賺錢,這次我們是帶著北方拓展銀行的銀票來的,請您指點一二,我們該乾啥?"
顧道就等他們來那。
“我可以在大風口建立一個榷場,你們可以跟甘州的北狄人交易。”
“鐵器不許賣,戰馬不許買,其他就看你們的眼光和本事了。”
“隴州商人被殺光了,當地有什麼能賺錢的,你們自己去找吧。”
“記住該交稅一定要交稅,有人欺負你們就找銀行給你們撐腰。”
顧道幾句話說得隨便,商人們卻歡天喜地起來。
侯爺這已經他們開了大門,賺不到錢就是自己沒本事了。
這就是顧道對付北狄的第二招。
他把北方貿易公司賺錢消息散出去,就是為了把商人勾來隴州。
商人來了,榷場就要開了。
甘州。
最近北狄三部相互擊殺,陸陸續續死了將近三四萬的精銳青壯。
剛開始為什麼打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血仇已經形成,必須報仇。
三部打得熱火朝天,隗昆反而找到了當王的感覺,非常滋潤。
三部現在都需要求他,否則得不到買東西的機會。
不但三部變得謙卑,主要是抽成抽得非常開心,倉庫眼看著充實起來。
不過最近三部已經打不動了,青壯損失得太嚴重,而且財富已經快要見底了。
除非去草原繼續召集其他部落過來,補充青壯。
不過冬天要到了,部落基本都找到了過冬的地方,誰也不會輕易動地方。
“小袁,最近他們都不來求我了,看來是打不動了。”
隗昆也發現這個問題了。
不過最近沒人求他,他反而有點失落,畢竟當王這件事上癮。
尤其是這麼多年憋屈下來,對當王的感覺更加渴望。
“大王,早就為您想好了。您可以告訴他們,您跟大乾這邊商量好了。
大風口可以開一個榷場進行交易,讓牧民過去交易,換取過冬的物資。
不過誰去,誰不能去,還是要您決定。而且您可以抽一部分稅。”
什麼?
“當真?”隗昆一下子激動了。
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就算是在北狄強盛的時候,大乾都不曾答應這個要求。
就是怕北狄變得強大,他們都是靠著隴州商人的走私,得到大乾的貨物。
自從斷了隴州商人這條路,青州也被紮進口袋之後。
北狄就斷絕了大乾的貨物,一下子就讓各個部落生活質量下降了。
這個時候想要去劫掠,已經沒有那個力氣了。
現在這個榷場突然到來,簡直是口渴遇上了甘泉。牧民會真心感謝自己的。
榷場的消息一出,原本消沉的三部,一下子精神了。
就像快要餓死的乞丐,突然得到一口糧食,簡直是救命了。
三王立即找到隗昆謙卑的感謝,還送了不少貴重禮物。
沒辦法不忍氣吞聲,因為誰能交易,這位大王現在說了算。
榷場消息讓費長戈也震驚了。
“顧侯,你瘋了麼,大乾對北狄封鎖多少年了,你這榷場一開,不是增加他們的實力麼?”
“就是要他們回血啊!”顧道理所當然的說道。
“顧侯,你這是賺錢蒙蔽雙眼了麼?不行我這就把那些商人驅散。”
費長戈覺得不能看著顧道為了錢萬劫不複,就要動手。
顧道一把拉住費長戈。
“費侯,現在我們要擔心的,不是北狄回血,而是應該擔心他們逃走。”
“逃走?”費長戈愣住了。
“對,三部的仇恨已經建立,但是家底暫時也打得差不多了。
此時不給他們回一口血,很可能就跑了。要給他們一點好處,讓他們覺得有利可圖,把他們釣在甘州。”
費長戈明白了,這不就是誘敵麼?
“要不說還是你,我這心眼沒你多,以後不質疑你了。
對了費家有幾個掌櫃的,過去做買賣,你照看一下。”
說完費長戈剛要走。
“顧道,你給我出來……”李纖雲人沒到,聲音先帶著怒氣衝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