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道得出這個結論,不止是皇帝這麼做的,也請教過徐相。
徐相給他詳細地講解了北狄的勢力分布情況。
北狄三部,赤狄最強。
明明可以力壓另外兩部,把北狄擰成一股繩,可是偏偏造成了現在的三部不和,相互掣肘的狀況。
罪魁禍首就是這個隗嶽。
北狄第一代大王隗孫,當年為了平息長狄和白狄的怨氣。
給長狄封了一個長天王,白狄封了一個白狼王。他自己稱大王。
他死之前,為了平衡兩個兒子。
大兒子隗昆當了北狄大王,又給小兒子隗嶽封了一個屠耆王。
把北狄王權和部落王權分開了。
這就產生了兩個問題。
第一個就是兩個兒子鬨矛盾。
他一死,小兒子隗嶽怎麼看上邊的大哥都不順眼。
你雖然稱大王,還不是需要我支持。
你應該聽我才對。
隗昆的想法是,你不過是部落之王,我才是北狄大王,你聽我的才是。
另一個問題就是,給其他兩個部落一個錯覺,部落王權和北狄王權分開了。
我們是不是也有機會?
趁著他倆不和,另外兩個部落趁機做大。
所以皇帝追著赤狄打,就是極儘可能的削弱赤狄的力量。
讓另外兩個部落野心越來越大,北狄越來越混亂。
顧道到底沒找到長狄部落的人,距離隴州卻不遠了。
讓兩萬騎兵修整了一天,人吃好,馬喂飽,找到了圍困隴州的白狄。
白狄首領是白墩。
“怎麼雁鳴關有騎兵過來?隗嶽和甲托乾什麼吃的?”
“怎麼讓人從後麵來了,都不知道派人告訴一聲。”
說完這話,白墩自己都搖了搖頭,這兩個人不坑自己就不錯了。
他親自帶著斥候,遠遠的觀察了一下新來的這一支騎兵。
“他們是不是騎著蜀中的馱馬?這算什麼騎兵,來逗我開心的麼?”
白墩有了疑問。
“也許是從蜀中過來的,雁鳴關那邊不知道。”
白墩手下的一個萬戶說道。
顧道一路狂追,超過了敗兵的速度,而且隗嶽和甲托,也沒想著要通知白墩。
倒黴,大家一起才開心。
所以白墩壓根沒朝著雁鳴關那邊已經被打敗去想,畢竟哪裡也有十五萬人。
“嗬嗬……”白墩開心了。他也覺得是蜀中來的。
“去,調兩個萬戶過去,把他們抓來,人留著攻城,馱馬正好給我們搬運物資。”
白墩隨意的揮了揮馬鞭,驅趕辮子上煩人的蒼蠅。
手下立即去調兵,很快白狄兩萬人朝著顧道的騎兵就衝了過去。
他們心中十分輕蔑,竟然騎著馱馬打仗,這是來說送貨的麼?
距離還遠,北狄騎兵就興奮起來。
揮舞著彎刀,嘴裡發出喔喔的嘲弄和挑釁,一臉興奮。
看著白狄的騎兵氣勢洶洶衝過來,顧道立即調轉馬頭,轉身就跑。
這讓北狄的騎兵更加興奮。
麵對敵人不想著一戰,還敢掉頭,遇到了一群雛兒。
喔喔……
馬蹄如雷,敲擊在大地,北狄騎兵興奮的開始不惜馬力。
隻想追上去,殺個痛快。
一群小矮子,騎著短腿馬,簡直是欺負人。哪裡跑。
距離越來越近。
突然看見那些矮馬上的人,一個側身彎弓,嗡地一聲羽箭密集如蒼蠅一樣迎麵飛來。
這是什麼射箭方法?
冷不防,前麵衝的最快那一批,紛紛落馬被踩成肉泥。
嗡……嗡……
接連兩次羽箭如同雨一樣落下,大片的北狄騎兵落馬。
“還擊……”北狄的萬戶怒吼。
還擊是不可能的,因為距離不夠。對方的弓箭射程,比他們的遠。
好在他們的馬夠快。
“追上去還擊。”萬戶帶頭衝鋒。
眼看要到了射程,突然隨著一陣號角,前麵的隊伍突然一分為二,朝著兩邊跑。
北狄的隊伍也一分為二。
就在這個過程中,對方依然在頻繁射箭。一片片的箭雨持續不斷地落在頭頂。
大片的人不斷的落馬。
白墩沒當回事,眼看著自己的騎兵追著對方越走越遠,他悠哉遊哉地回軍營了。
今天打破了一個莊子,搶了一對雙胞胎,自己要回去享受一下。
說起來,還是大乾的女子水潤。
殊不知他派出去的騎苦不堪言。
他們明明是在逃跑,可是作為追殺一方,卻損失慘重。
越追人越少。
一個時辰之後,北狄騎士徹底消沉,原本凶悍的興奮變成了沉默。。
萬戶發現,自己士氣要崩潰了。
畢竟這騎兵看著多,實際上強弱不同,有老人也有孩子,戰馬也老弱都有。
跑這麼長時間,隊伍應稀稀拉拉,散亂不堪。
再追就垮了。
萬戶停下想要整隊,那些馱馬繞個圈子跑回來了,一陣陣羽箭持續不斷地落在隊伍之中。
再追,他還是跑,回頭射你。
你停下他就跑回來射你。
最後兩個萬戶瘋了,轉身就往回跑,他們意識到再不跑,跑不了。
這個時候蜀中馬耐力就表現出來了,不緊不慢跟著敗退的白狄騎兵,從容射殺。
此時白狄人的馬力已經不足了。
白墩回到軍營處理了一些事情之後。
找出珍藏已久的香皂,讓兩個小美女洗香香,看著眼淚汪汪的小美女,他要流口水了。
嘩啦一聲。
有人闖進帳篷。
“將軍追擊的人回來了。”一個護衛闖進來。
“滾,沒看我這忙著哪,他們的功勞我不會忘記。”
白墩沒好氣地吼道。
“將軍,他們沒有戰勝,是戰敗了。”手下的護衛說道。
“什麼?”白墩看了看床上瞪著驚恐大眼睛的小美人,吞了吞口水。
“混蛋,敗了就敗了,難道還讓我給他們接風?自己去領鞭子。”
白墩以為所謂的敗,就是被打回來了,能有多大事?
他急於打發護衛,可是護衛偏偏不走。
“將軍,是大敗,回來的人不到五千人。”護衛戰戰兢兢的說道。
白墩所有的欲火瞬間轉化為怒火,緊接著怒火變成不可置信。
“你說什麼?”
“兩萬人出去,被那一群騎著馱馬的人,打得剩下五千?”
白墩說著穿上衣服,大踏步地往外走。他根本不相信。
把兩個萬戶抓過來,先抽一頓鞭子,然後再問詳細情況。
兩個萬戶也輸得稀裡糊塗,好像對方不是很強,而且一直在逃跑,可是自己卻如此慘敗?
他們硬是說不明白。
“點兵四萬,我就不信,抓不住一群騎馱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