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食肯定是夠吃,而且按照人口計算,還有富裕。
之所以不夠,是因為河東大災,造成的恐慌,都想手裡囤點糧食。
加上無良商家哄抬糧價,就造成了缺糧的事實。
顧道的方法是經過曆史檢驗的,至少在他那個時代,是經過曆史檢驗的。
糧食配給製度。
每十個坊,建立一個戶部直營糧店。給這十個坊每一戶發一個購糧憑證。
隻允許到戶部的直營糧店,按照家庭人口購買糧食。
價格跟平時一樣。
這個舉措收到兩個成效,一個是把無良的糧商給弄得門可羅雀。
以前但凡戶部的糧食降價,這些糧商就雇人去大量購買糧食,拿回自己的糧店等著賣高價。
甚至普通老百姓購糧,都被他們劫走了。現在想要買,必須有憑證。
十個坊一個糧店,有兵丁武侯保護,以前的手法根本不可能了。
第二個就是把京城藏匿的人口給擠壓出來了,尤其是很多通緝犯。
按照坊,挨家挨戶地登記人口,家裡多一口人吃飯,會全家挨餓。
誰還隱藏你。
想要去無良商人那裡購買糧食,好極了,朝廷正盯著這些的糧商。
平價糧食你不買,買高價糧食,你沒問題誰有問題。
有的家庭沒錢買糧,沒關係,糧店還負責給你找工作。
隻要你能勞動就行。
為此兵部接連發了五十萬兩的大單子給京城。
一個是鍛造兵器,所有鐵匠隻要手藝合格,全都能去兵部製定地點鑄造兵器,按件給錢。
而且如果在兵器鑄造上麵有創新設計,朝廷直接給獎勵,甚至給官職。
工匠都是要臉的,被兵部卡下來,就證明你手藝不行。
那個敢不去?
兵部還把鑄造好的山紋甲甲葉外包,女子都可以幫著編製甲胄,掙一份工錢。
第二個就是給前線士兵縫製棉衣,還有製作棉鞋。這要的是針線功夫。
為了檢查方便,甲胄,棉衣,棉鞋上全都留下自己的名字。
禮部也不客氣了,早就想要鑄造各種禮器,編纂一部大書。
就在這個時候開乾。
吏部加強了對官員的考核,甚至給工匠編造一整套的晉升機製。
刑部下手最利索,該死的犯人都不殺了,直接送進煤礦開礦去。
流放的犯人也不流放了,全都去乾最酷最累的活計。
街上的青皮浪蕩子和小偷小摸,甚至各種黑暗的幫派,也不問青紅皂白,全都抓了去乾活。
一夜之間,整個關中的風氣變了,仿佛大家都忙碌起來。
仿佛有乾不完的活計,賺不完的錢。
手裡有錢了,除了糧食限購,其他消費總是要有的。就形成了第二次消費。
戶部,最近忙著收稅,比平時忙碌十倍不止。
“舒服了!”顧道看著各部衙門的小吏一個個像是牛馬一樣奔跑。
各部的主官,有處理不完的文件。終於找到了一絲絲熟悉的感覺。
“朕怎麼感覺這麼忙叨,一天的奏折抵得上以前的三四倍。”
皇帝擦了擦汗水。
“嗬嗬!”徐相慘笑抱怨“六部尚書快把老臣煩死了。各種事情需要處理。”
“竟然有個瘋子,要把城牆拆了,說是在增加一個城門方便進出。這不扯犢子麼?”
大乾京城動起來,終於形成了虹吸效應,銀錢都動了起來,各種物資朝著京城彙聚。
一個不起眼的酒樓。
放高利貸的黃夫人,見到了陸端。
“黃夫人這是戶部從北方拓展銀行,拿來的三十萬兩銀票。”陸端把一箱子銀票推給了黃夫人。
“不是有四十萬兩麼?”黃夫人問道。
“戶部總要留下十萬兩應付門麵,如果一張銀票都不從戶部走,會有問題的。那顧道可不是傻子。”
陸端挑著指甲說道。
“好好,老身疏忽了,三十萬兩銀子已經準備好,公子那三萬兩今晚會送到府上。”
黃夫人的黃鼠狼眼睛,冒著狡詐的光芒。她們這些放高利貸的,正在大量收集北方拓展銀行的銀票。
“聽說兵部那邊也有將近二十萬兩,陸公子……”
黃夫人試探著問道。
“兵部不熟,黃夫人自己想辦法吧!”
陸端說著站起身走了。
能給顧道添堵他很願意乾,但是若是把自己暴露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現在的顧道,連皇帝都言聽計從。
再說你一個放高利貸的,也想驅使我?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看著陸端離開,一群放高利貸的陸續走了進來。
“夫人,現在北方拓展銀行的兵,挨家挨戶地拜訪,給他們提供保護。
自從黑虎幫被屠了,刑部掃蕩了一遍之後,就沒人幫我們收賬放貸了。
這買賣不好做,不如我們收山吧!”一個人說道。
“不可,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豈能就這麼放棄了?其實更好的買賣就在眼前。”
本源寺的覺慧,開口阻止。
“覺慧大師說的,莫不是北方拓展銀行?”
黃夫人笑嘻嘻,一雙昏黃老眼滴溜溜地亂轉。
“英雄所見略同。”覺慧朗聲說道。
“隻要北方拓展銀行被我們擊垮了,我們自己完全可以照貓畫虎,也乾一家。同樣的利息,同樣的手段。
我們的本錢可比顧道雄厚多了,也許將來朝廷都要依靠我們。”
“這可是千秋萬世的買賣,諸位想過麼?”
覺慧和尚富有煽動性的嗓音,讓一群放高利貸的人貪婪的血脈翻湧。
“大師高見,哈哈……”
“對就這麼乾,他顧道乾的,我們也乾的,到時候把楚王也拉下水……”
有人囂張地憧憬著。
“加上這三十萬兩,我們手上就有一百多萬兩的銀票,隻要我們開始擠兌,其他人就會跟著……”
黃夫人手指劃過桌上的箱子,興奮地說道。
“顧道借給戶部六十萬兩,借給兵部好幾十萬兩,除了四尊財神,他庫存的銀子已經見底了。
這一百多萬銀票砸下去,他隻能把門口的財神賠給我們兩個。
加上其他人擠兌,所有花出去的銀票,會大部分流回,我看他剩下兩個財神,根本不夠賠的。還要傷及他自己的根本。”
黃夫人說完,覺慧開口了,又燒了一把火。
“財神已經成了北方拓展銀行的鎮店之寶,在京城成了財富的象征。隻要我們拿到了,京城百姓就會轉向我們。”
計劃如此周全,這些放高利貸的一個個如同嗜血的猛獸,已經垂涎欲滴。
“你們說,顧道傷及根本,會不會發賣他的那些買賣。到時候我們能不能吃一口?”
有人已經開始幻想了。
顧道是一頭肥豬,他的那些買賣,每一個可都是下金蛋的雞。
“到時候由不得他了,一切皆可跟他談,我們也沒必要一下子得罪死了他,畢竟那可是侯爺。
如果能合作,一起賺錢,豈不是更好?所以眼光要放長遠。”
黃夫人如同看到公雞的黃鼠狼,笑嘻嘻的說道。
“黃夫人大格局,不過到時候侯爺還是侯爺,對我們可就不要擺什麼高高在上的架子了。”
覺慧表現的誌得意滿。
黃夫人把一粒葡萄塞進嘴裡,咬碎,吮吸著甘甜的汁水。
“明天,殺豬,請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