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射在胸口彈落在地上,根本無法破甲,顧道隻感覺被打了一拳頭。
沒等這幾個大膽的刺客衝到跟前,就被嘴裡叼著乾糧的老卒,手起棍落個砸翻在地上。
“侯爺,就是這幾塊料,一路上到處拉人造反,我們乾翻他們是不是有功?能多給塊乾糧麼?”
其中一個胡子花白的彪悍老卒,走到顧道跟前問道。
“要什麼乾糧。”顧道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包肉脯扔給老卒。
想了想又扔給他一個酒壺。
“吃點好的,喝點好的,把這種人都給本侯找出來,有賞。”
機會永遠給有準備的人,這幾個老卒早就發現問題,就等著這一下立功那。
幾個老狐狸。
顧道欣賞這種奸詐,因為他們是為了在自己麵前表現,可以為我所用。
幾個老卒得到了酒肉獎賞,立即乾勁兒十足,顧道手下的少年,把幾個人抓了去審問。
顧道索性在青鬆山掛起賑災的大旗,以錦城公主的名義開始賑濟災民。
他早就想跟那兩個皇子分道揚鑣了,賑災在他們眼中就是奪嫡的手段。
災民從來不在他們考慮之內。必須給他們上一課。
顧道打算以八千老卒為骨乾,可是清點完之後,竟然有一萬兩千多人。
“呆頭鵝,你們兵部的信用是個屁麼,說好的八千啊,這怎麼多出三分之一來。”
顧道抓著周測的脖領子,真想把他掐死。
“侯爺,這個可能有什麼誤會,要不您就選八千?”
周測的情緒非常穩定,完全是生死看淡的架勢。
“給你們尚書寫信,給我弄點甲胄裝備來,如果弄不來,我把你烤了給他們吃。”
顧道指著災民咆哮。
“好的侯爺,我這就給尚書大人寫信,不過您彆抱太大希望。”
周測抹平胸前的衣服褶皺,慢悠悠地說道。
“你讓他試試!”
顧道給了他一個惡狠狠的眼神,然後去整頓災民了。
把災民十戶為一甲,十甲為一保。執行連坐製度。實行軍事管製。
災民吃了粥回複體力,第一個活計就是,以甲為單位,建造自己的院牆。
材料不限,隨便壘起來幾塊石頭都行。但一定要劃分明確的區域。
整編之後的老卒,暫時以木棍為兵器,四處巡邏。
少年們則按照甲為單位,登記所有人性命,人口分布,有什麼手藝之類的信息。
他們帶著老兵,暫時成為主管,迅速把顧道的意誌傳達到實際。
大部分老百姓都是老實的,官府讓乾什麼就乾什麼。
災年能給口吃的,不被餓死他們就滿足了,乖乖的開始按照顧道的要求乾活。
當然也有滿意的。
“憑什麼讓我們乾活,我們是災民,以前官府不是這樣的。”
一個商人模樣的人,十分不滿的說道。
話音剛落,就被老兵一棒子削的,捂著腦袋趴下了。
“媽了個巴子的,給你吃飯,讓你怎麼乾就怎麼乾!吃誰的飯聽誰管的道理不明白麼?”
老兵簡單粗暴。
挨揍的人不敢反抗,半夜就想要帶著家人跑。
被同一甲的其他幾戶給摁住了。
開玩笑,你跑了沒事兒,給我們惹麻煩。必須抓住。
這種事情不是一個,而是很多。
第二天顧道就見到這些人,足有好幾千人,都是晚上想要逃跑的。
結果全都被抓了回來。
“侯爺,我們已經是災民了,背井離鄉,吃幾口粥還要我們乾活?
這是暴政,史書未曾見過的暴政,你這樣做不怕官聲不好麼?”
出來反對的是一個老學究模樣的人,仿佛他掌握了某種真理。
“想要光吃飯不乾活,被你說得如此冠冕堂皇,是什麼讓你如此不要臉的?”
顧道直接誅心。
老儒生臉色一紅,惱羞成怒。
“侯爺,老夫可是為了你好,如此虐待災民,你會被全天下唾棄。”
顧道懶得聽他放屁。
“虐待,你管這叫虐待?讓你們乾活,是因為我顧道不服。
憑什麼?
憑什麼?
憑什麼?”
顧道站起來連續喊了三個‘憑什麼?’,一下子震撼到了所有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緊接著顧道一臉的驕傲自豪,激情澎湃地衝著所有災民喊道:
“大乾的百姓,是天下最好的百姓。是天下最勤勞的百姓,是天下最勇敢的百姓。你們說是不是?”
顧道一聲怒問,災民心潮一動,一股自豪感在澎湃。
我們最好,誰能拒絕這個命題?誰會認為自己比彆人差?
“對,我們是最好的!”有人激動地說道。
“對我們最好……”有人跟著高喊。
“最好的,我們最好……”有些人眼眶開始濕潤。
第一次有一個他們隻能仰望的權貴,如此這樣的肯定他們。
一下子他們就對顧道在心理上產生了認同。
顧道看他們眼神之中有了光,緊接著發出了冷酷的疑問。
“可是這麼好的百姓,憑什麼要遭受著旱災的折磨,背井離鄉,妻離子散,甚至要易子相食。
這公平麼,你們告訴我這公平麼?”
顧道怒吼的脖子上青筋都起來了,這句話戳了很多人的傷心處。
“不公平……”有人喊著眼淚怒吼,這場旱災讓他們失去的太多了。
“不公平……”
“不公平……”
無數災民湧過來,湧到顧道身邊,高喊著不公平,宣泄著自己的悲憤。
直到他們宣泄得差不多了,顧道伸手讓他們停止呐喊。
“既然有不公,那就放手一戰。我要帶著你們用雙手,跟這旱災一戰!
你們敢不敢?”
顧道高聲怒吼,他喊出這句話,其實心理沒底的。
畢竟這個時代,人對天何鬼神是敬畏的,旱災就是天災,他們敢不敢反抗?
如果不敢,還要去想彆的招。
“顧侯,你在說什麼,你要對抗旱災,你這是逆天而行,簡直狂妄……”
那個老學究驚恐的說道。
“呸……”
顧道沒說話,一個災民一口老痰吐在了老學究的臉上。
“我有什麼罪,老天要奪走我的孩子?我已經失去了一切,害怕什麼,算我一個……”
一個中年人,硬氣的說道。
“就是,我們沒傷天害理,老天如此不公,放手一搏……”
“削他……”
“算上我……”
“戰旱災……”
“我帶爾等,與這旱災一戰……”
無數災民瘋狂地怒吼著“戰”,蒼天不公,我也要與之一戰。
“顧道,你瘋了麼,你竟然要與旱災放手一戰,你……”
有人震驚的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