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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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花綻放的早春時刻,離島驚聞海祇叛亂。

海祇島之於稻妻,一向是個雞肋一樣的存在。要說資源吧,它比其他諸島更加匱乏,可耕種土地麵積也加狹小,除了海祇珍珠與散落在海底平原的珊瑚外幾乎沒有其他能拿得出手的特產。而且海祇島民的信仰與稻妻本島也不一樣,他們世代信奉的魔神於八醞島為雷神所斬落,正是如今被稱為“祟神”的所在。

無想刃狹間,雷神就在那裡一刀將被稻妻人廣泛稱為遠呂羽氏的蛇形魔神奧羅巴斯斬作數段,連帶著雷元素汙染與祟神怨念混雜交錯,據說那個地方現在已經完全不能住人。

再者海祇島比起鳴神島更加靠近璃月,當鳴神島不能給予足夠生存補貼嗛控製力逐年下降時,島民們的立場自然而然會向能夠大量輸出物資的璃月傾斜。無論璃月有沒有這方麵的意思,事實是海祇島無論在信仰還是生活習慣方麵都已經與稻妻本島不是那麼相似了。

隨著眼狩令與鎖國令一步步強化,大量神之眼持有者都在朝海祇島方向逃亡。大量逃亡者引起了天領奉行的注意,奉行大人蠻橫要求海祇島無條件將所有神之眼持有者捕捉遣送回鳴神島,無論是逃過去的還是本地人都一樣。又有勘定奉行聲稱受限於稅收縮水,財政方麵近來頗有些捉襟見肘的意思,不但大幅削減了對海祇島的民生補貼,而且還要針對海祇珍珠等特產征收重稅。

——素有舊怨,生存威脅,再加上本就不是一條心,隨便什麼理由都能成為捅爆1炸1藥1桶的引1信。

這叛旗舉得一點也不讓人感到意外。

消息是多摩帶給二百的,他去拜訪了一圈老友,隻用了預計時間的三分之一。

因為很多人都已經不在了……與世長辭的那種“不在”。

“她到底想要什麼?她想要我們做什麼?她為什麼不說?”

青年渾身狼狽的躺在海邊草叢裡,舉著酒壺一口一口就跟喝水一樣往下灌:“我原以為先生的事隻是個例,不想如今已經連個正經罪名也不給了,隻要說些不中聽的話就會成為滿門死絕的理由。”

女士回到離島的這段日子裡,二百很老實的待在至冬使領館內沒有滿稻妻的亂跑。待在愚人眾控製的範圍內安全倒是安全,對外界的感知果然如她所想的那般落到曆史最低。

她不知道過去的十幾天內鳴神島上天領奉行的刀一舉起就沒停下過,流出的鮮血浸透了天守閣下的空地。為了杜絕再有人一頭撞死在大門上鳴冤丟人現眼,這回九條家主下令隻要是高過車輪的孩子統統跟隨父母長輩一並處死。

效果非常的好,鳴神島人人閉口不言,非要說話也隻說些風月香豔的小段子,絕口不提任何可能給自己招來禍患的字眼。

多摩喝著喝著開始大哭,哭得又難聽又難看,沒有眼淚,隻有喑啞的哀鳴。

“我要去問問她……我得去,嗝!”他看著淡紫色的天空喃喃自語,二百沒聽清楚,皺著眉問:“你在說什麼?”

“沒有……”多摩用胳膊蓋住眼睛,他收起悲泣改換成歡欣雀躍的語調:“我在說幾天沒見小二百竟然長成大姑娘了,就是你這穿衣服的風格有點愁人呐!”

他那件紅披風上的補丁又多了幾個,卻還振振有詞指點彆人振袖絝褲該怎麼搭配顏色。

“彆說了,多摩。”二百不想他強打精神哄自己,“找個地方停下來休養一段時間吧,情況總會變好的。我和璃月的北鬥船長有點兒小交情,船票可以打八折,船上提供水和食物。如果留下打工,折扣還能更低,帶著那個楓原小少爺你們兩個去璃月散散心再回來。”

原本她是打算借由柊慎介或是柊千裡覲見鳴神時靠近目標,現在看來跟在至冬執行官身邊接觸到鳴神的機會反倒能增加好幾成,也算是不必憂心時機問題了。而且放在天目冶鍛屋的刀也已經打造得七七八八,她做好了隨時動手的準備。

普通人殺死魔神的可能微乎其微,但絕對不會是零。二百不認為自己有那個一刀捅死鳴神的能力,但是所有的變革,想要不流血就成功是不可能的。

以三奉行為首的世家貴族把持著稻妻的管理權輪流坐莊,整個國家的走向與其說由鳴神意誌決定不如說由世家家主說了算。他們不會低下頭去看那些被扒皮抽筋還要嫌棄骨頭太硬不好榨油的普通人,他們更在意能不能買到更多土地,能不能占有更多礦藏。

那麼……如果沒有鳴神了呢?哪怕隻是“鳴神”的概念不在具有鐵一般的權威呢?

如果那個讓他們得以理直氣壯掌控稻妻的魔神不複存在,頭上不再有雷雲威脅的世家就會脫下文雅的外衣亮出爪子和牙齒鬥個你死我活。

以稻妻大區優秀的匹配機製看,多半是不分伯仲爭不出個高下。不再占據所謂的“大義”,風水輪流轉誰都想坐莊,底層的人誰不想往上走呢,世家這個階層必然衰落。

這些道理並不是二百自己想出來的,而是由幾個被驅逐的蒙德學者講的,她覺得很通達。乾掉那個雷神,總要有人去試,總要有人流血,二百認為自己可以。她孑然一身無牽無掛,等多摩再一走就完全不擔心有人會被連累。

青年轉過身去躺著,用屁股衝著她。他安靜了一會兒,翻騰著轉回來:“勞你訂兩張票吧,我還好說,萬葉不能繼續留在稻妻了。雷電五傳的事還沒有完全過去,再加上眼狩令……天領奉行不會放過他。”

他想的是大不了把二百打昏了扔船上由璃月船長帶她和萬葉走,二百想的是還好這家夥不放心老雇主家的遺孤,不然真不好把他忽悠走。

兩人各自算了一筆賬,都覺得十拿九穩。

多摩拿定主意,臉上的表情輕鬆了許多。他一骨碌從草窩子裡爬起來,順帶著伸手把坐在旁邊的二百也給拽起來:“走,我請你吃壽司去。既然你已經是個大姑娘了,總得嘗嘗人生的滋味知道自己的量在哪裡。將來出門在外多長個心眼,彆喝到十成十讓人給拐去當小媳婦。”

兩人就在離島找了家壽司店,海魚都是現捕現送來的,席間還有男旦舉著扇子咿咿呀呀的唱著離愁彆緒。稻妻絕大多數人家室內都還在用蠟燭或是油燈,昏暗的光線下說唱藝人們為了讓表情更富有感染力總會把臉刷得慘白慘白,效果相當驚悚。

一進門青年就撿著什麼貴點什麼,把二百看得一愣一愣的。

“你是不打算過日子了麼?!”她搶走餐單把它抱在懷裡不給多摩看,後者笑嘻嘻的全不在意:“沒事兒,我就想著馬上分彆在即,今後再要請你吃東西估計也不一定還能見麵了,總要一回吃個過癮。”

“不行,璃月港東西肯定特彆貴,你們身無分文的過去難道還就地討飯不成?我不缺這口魚。”二百當然不願意,說什麼也不肯交餐單。

多摩試了好幾回,他那武藝水平確實有些普通,乾脆放棄搶奪直接對笑著等待的侍應道:“我剛才點的全都要,加兩盒酒,另外再上隻鬆針蟹,謝謝!”

開春的螃蟹肉不多,晚熟品種的鬆針蟹算是個例外。個大肉飽,運氣好還會開出蟹黃。

離島上誰也不會拿次等貨糊弄二百哥,尤其她現在背靠勘定奉行和至冬人兩座大山,侍應點頭哈腰的小跑著傳菜去了。前後也就半個小時,他領著上菜的女服務員重新彎腰出現在隔間外,每上一道都要鞠躬道歉然後又道謝,介紹菜品以及向客人表達歡迎的“表演”花去的時間比廚師出餐還久。

“好了好了,就這一次,點都已經點了,退回去大概會被老板暗地裡罵上整整一輩子吧!”多摩謝過侍應和女服務員,等人都走了便相當狗腿的從長頸瓷瓶裡斟酒出來勸飲:“嘗一下,這家的酒是用大米自釀的,度數在全稻妻所有酒類裡屬於中等偏上水平。你喝到頭暈就不要再喝了,記住這個數,今後多為自己操些心。”

“啊對了,喝酒前要先吃飽,不要空著肚子喝哦~”他專門等二百灌了一口下去才提醒,齜牙咧嘴的女孩咬著鯖魚壽司一邊瞪他一邊奮力嚼嚼嚼。

被至冬使領館廚房喂大的胃口讓她的氣色看上去不再那樣可憐,臉頰上生出血肉的年輕姑娘自然而然眉目如畫。酒液讓她多了抹蘋果紅似的豔色,多摩抿嘴笑著拱火起哄:“謔!一口就乾了啊?嘖嘖嘖!比楓原家的小少爺有出息!”

“哼!”二百抬起下巴翹起鼻尖。

兜在他衣襟裡的小白冒出毛茸茸的腦袋,盯著桌子上做裝飾用的魚尾巴一瞬不瞬。

青年樂嗬嗬夾起魚尾用紙巾兜好放在隔間門口的地板上,貓咪跳過去埋頭苦吃——真希望此刻能永遠停駐啊,時間不要再向前走了,前方是已經決定好了的永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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