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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雪之下沒有理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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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道部的活動室

兩百多個學生都直接坐在了地上,聽著前麵老師的安排。這是全團的人少有幾次能全員聚集的時候,下一次就要等到運動會開始之前的“結團式”了。

現在的要務是把團長和各種小組長、乾部確定,嗯,之所以把部分拿出來說,是因為在解釋說明的圖樣上,這部分都標明了是2、3年級的人。一年級的基本都是加入演團,同時參與其他部分。

“……就是這樣,有意向要擔任職務的同學請到我這裡來登記。現在可以自由討論了,要認真考慮哦,畢竟這可是一年一度的慶典。”

簡單的介紹完之後,平塚靜拉著雪野百香裡轉身走向一旁的辦公桌,走到一半卻又停下來。

“另外多說一句,雖然往常團長和歌部長都是由三年級的同學擔任。但我個人認為如果有能力帶領大家在體育祭上玩的更開心的話,不管一年級還是二年級的同學,都可以踴躍報名。”

像是為了增強說服力,這個女人用力拍了拍顫巍巍的胸膛,然後驕傲的說道“就像學校每次都把這樣的任務交給我這樣的年輕教師,而不是經驗更多的老教師,大家不必被規則束縛住。”

說完最後一句話,她就拉著看著某處發呆的雪野走了。

本應開始激烈討論的學生們,不知道為什麼卻十分安靜。該說不說霓虹人不管性彆年齡,在讀空氣這一方麵都是一絕。

從平塚老師的話裡,大家都清楚的捕捉到了兩個信息1、團長要由有能力的人擔任。2、一年級的也可以競選團長。

然後身處劍道部活動室的眾人心中提出了第三個要點此刻,最有能力的一年級生,不對,總武高最有能力的學生,不就在紅隊嗎?

於是,像是打哈欠一樣的傳染病,從排在最前麵的三年級學生開始,一個接一個的,大家都變成了向日葵,轉頭看向了正在打哈欠的某人。然後都齊齊打了個哈欠。

“噗嗤——”

“哈哈哈哈”

首先笑出來的是硝子,然後櫻良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變成哈欠星人的學生們也笑了起來,剛剛沉靜的空氣為之熱鬨起來。

“北條部長,你來擔任團長吧!”三年級方向的一個人喊道,雖然看不清臉,但是北條京介從聲音確定了對方是玉木青延,也就是劍道部的副部長。

這家夥是被稀咲給收買了嗎?

雖然被眾人注視著,但某人依舊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盤腿坐在地上一隻手杵在膝蓋上撐著下巴。

“沒錯,如果是北條同學的話一定能給我們帶來最快樂的體育祭。”

喂,你這家夥怎麼回事,為什麼一臉蕩漾。難道你是想要讓我當團長然後包攬所有項目,自己偷懶?這可太不青春了啊,你前來參觀的父母會哭泣的哦。

“去年我是輔左長手下的組長,所有流程都清楚,我會好好幫助北條同學的。”

你直接說想當團長不就好了?我第一個鼓掌哦,相信在你的帶領下我一定能過上一個既開心又省心的體育祭。

“門長的話我來做怎麼樣?我從去年開始就已經在畫設計圖了,一定會設計出一個大家都喜歡的款式。”

這裡的門相當於大本營,在輪到己方出場之前,大家就待在後麵,等放送的人,也就是主持人喊出“接下來出場的是紅隊!”,大家就會一窩蜂的從這個門後麵衝出來。

可以說很重要,畢竟是門麵。

“如果沒有人想當幕長的話我可以試一試,主體圖桉的話就從北條同學的兩部漫畫裡麵找元素。”

這個更有意思,一塊超級巨大的白布,由幕長設計圖桉,大家用顏料一筆一筆的畫出來。在比賽的時候掛在教學樓前麵。

說是超級大,大到什麼程度呢?也就從一樓到四樓的程度,三個隊的幕布足以遮蔽整棟教學樓。突出的就是一個氣勢。省事的還會寫上“絕對的無敵”之類的。有心的會畫上類似浮世繪一樣的精美圖桉。

“可以可以,聽起來很有趣。”

等等,所謂的幕長,不是根據演團表演的節目來設計圖桉嗎?難道你們要集體穿著埼玉的緊身衣去跳廣播體操?還有幕布,真的要畫的話我還可以讓出版社向你們支援一點廣告費哦。

……

北條京介冷眼旁觀著,他是很樂意為團隊作出貢獻,但是做一塊板磚就好了。

總攬全局這種事情太累人了,根本沒時間玩耍。

在製作“門”的時候,自己鋸著木頭,旁邊的櫻良和硝子裁剪著用來裝飾的紙板。然後自己負責固定木頭,笨蛋櫻良大呼小叫的用釘子固定,然後不小心敲到手,硝子幫她吹吹,自己收拾殘局。

或者製作幕布的時候,在劍道部活動室裡,大家一起脫了鞋子穿著白色棉襪,踩在巨大的幕布上,用黑筆拉出長長的線條,然後在正經工作三分鐘之後試圖把圖桉畫在衣服上,開始胡鬨。

就算是自己深深恐懼的演團,也可以讓硝子和櫻良來手把手的教自己跳,學不學的會不談,努力學習的過程才是對青春最正確的演繹方式。

然後在運動會的時候,在衝過終點的時候一個脫力的踉蹌,跌倒在櫻良的懷裡。這是一千米,等三千米的時候就跌倒進硝子懷裡。然後大家一起來到場邊的草坪上,乘著樹蔭,躺在硝子柔軟的大腿上,聽著櫻良轉播場上的局勢。

運動會結束的慶功會上,什麼?還不一定是慶功會?怎麼可能,有自己在肯定是第一啦,隻有取得勝利這一點北條京介是百分百確定的。總之就是慶功會,劍道部活動室太小了,作為勝者應該可以拿到體育館的使用權。

吃著簡單的小蛋糕,跟櫻良平分一杯可樂,和身邊的人開始幸福的回憶體育祭時候的點點滴滴。發出“最快樂的其實是為體育祭準備的那段時間”這樣的感慨,隻是想一想就覺得這樣的青春物語絕對沒有問題。

按照現在這些人討論的樣子看,所謂的團長,根本是誰來當都無所謂的,現在的三年級,去年都是作為二年級在下麵擔任乾部的。

“既然這樣的話,我來當團長怎麼樣!”輕鬆愉快的聲音。

嗯嗯,就是這樣,隨便誰來都行,我第一個鼓掌。

嗯?!等等,這個聲音是?

某人猛的轉過頭去,看著高高舉起小手,一幅興高采烈樣子的山內櫻良,啪的一拍腦門。

“好哎,我支持!”硝子小手一拍,旁邊的由比濱連忙附和。

本來還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雪之下雪乃仰起小臉,不可思議的看向身邊的山內櫻良。連姐姐都躲過去了的麻煩事,她居然主動往上湊?

本著慈悲之心,她覺得自己有必要為這個無知的人科普一下。

“山內同學,你知道團長具體需要做些什麼事情嗎?”

“唔,這個嘛~”山內櫻良看了看身邊的北條京介,然後又轉過頭去

“大概就是很威風的發布指令,然後部下們就迅速高效的把任務完美完成吧?”

稀咲鐵太一拍腦門,看向了自己大哥,這一刻他無比確定這位大嫂是大哥的青梅竹馬。

不,櫻良,你說錯了一點,其實連命令都不需要發布,隻要在部下交接任務的時候露出微笑,豎起大拇指肯定他們的勞動成果就可以了。北條京介心中默默想到。

在看到說話的人是櫻良的一瞬間,他就做好了把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力量投入到團隊領導層裡供櫻良大人驅使了。

仔細想想,其實三人待在會議室裡,看著櫻良威風凜凜的下達不明所以的命令,然後硝子在一旁捧著記事本認真的寫下來,自己再把任務派發下去。三人圍著寫滿字的白板,用紅筆把代辦事項一個個劃去。

看著體育祭在自己等人手下順利推進,看著同學們在各自的崗位上通力合作,本來不熟悉的人變成並肩作戰的朋友,這種喜悅說不定才是青春的正確打開方式。自己之前的想法還是太狹義了啊。

雪之下雪乃一拍腦門,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她看了看旁邊的北條京介,本以為對方會出言阻止,畢竟在她了解的情報裡對方從國中一年級開始就擔任著一個中型組織的首領了,這些事情應該觸類旁通都了解才對。

現在看來,果然如同兩人之前談話裡的意義,這個男人毫無自覺,對山內櫻良無條件的遷就和包容。

看著對方那副已經做好了充當麾下走狗的架勢,雪之下無奈又痛苦的歎了一口氣,真是的,正是因為有這些不會恰當使用自己力量的人,社會才會這麼亂七八糟啊。

“趁現在還有時間,我來稍微給你解釋一下吧。”

麵色一正,少女的聲音清冷嚴肅。

“首先最重要也是最基本的一點,團長要負責每一項任務能在體育祭到來之前完成。想象一下,體育祭到來的那一天,其他同學都是從各有特色的大門裡麵跑出來,而我們紅隊的人隻能從連框架都沒有的,甚至不能稱之為門的地方跑出來……”

“喂,我可是會好好完成任務的,去年我們隊的門還得了優勝呢。”剛剛提出想擔任門長的女生忿忿不平的說道。

“首先,我是在舉例。其次,那是在去年發生的事情。我相信此刻你說話的時候,內心是相信自己有這樣的能力。但是,現在冷靜下來想一想,你有向全體同學保證今年一定也會做好的覺悟嗎?”

少女清冷的聲音像是穿過橋洞的冷風,在她冷靜挑剔的審視之下,那個女生身體一瞬間向後仰去。

“參與者和決策者是決然不同的兩種工作,你會覺得去年的工作輕鬆,可能是因為去年的門長工作出色,把你放在了合適的位置上。但是今年。”

少女的話結束的乾淨利落,根本沒有在末尾拖上一截意味深長的尾音用來嘲諷,隻是在簡單的稱述事實般。但是那個一開始積極發言的女生一瞬間滿臉漲的通紅,低下頭準備開始痛哭。

雪之下雪乃站在原地,一如名字般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對於周圍那些小聲的“她是誰啊?”“怎麼說話這麼刻薄?”之類的話,她全都自動過濾。自己說的話沒有任何問題。

“那麼你呢,你這麼了解的話就來當團長啊,你能保證自己一定能做好嗎?”不知道何處發出的聲音,這種和諧空氣裡的刺激因子,喜歡讀空氣的大家是最討厭的。

當然了,如果說話的人換成北條京介,那麼大家一定會熱烈鼓掌,送上最崇敬的敬佩。嗯,這也很符合讀空氣學家的理論啊,服從強者。

“我?”

雪之下沒想到事情最後又回到了最初的討論上,自己當然不會那麼做,她沒有理由那麼做。雖然不認同姐姐的行事方法,但是那個人不去做的事情,自己也沒有必要做。

但是對於無關人士對於自己的質疑,她一般會選擇用最強硬的方式回擊過去。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這是雪之下雪乃的人生信條。

她沒有找說話的人是誰,不過是藏頭露尾的鼠輩罷了。

“我並沒有擔任團長的理由,但如果我選擇做的話,能保證就算隻有我一個人也會把所有事情做好。”

雪之下的聲音堅決無比,讓人不自覺的信服,至少北條京介已經看到了她一個人蹲在那哼哧哼哧鋸木頭的景象。

“說到底不過是在說大話而已。”

和剛才不一樣的聲音,然後立刻有一堆人附和了起來。聲音漸漸嘈雜了起來,形成了一股令人窒息的浪潮,壓向了那個坐得筆直的少女。

作為事件開端的兩人,北條京介和山內櫻良,一個再次打了個哈欠,一個笑著看向這個被自己選中的女孩。

雪之下低下頭,看起來好像被反駁的啞口無言,但隻有身邊的兩人看到她嘴角揚起的那一抹弧度。

櫻花般的薄唇抿出一個刻薄的弧度,她用修長的指尖把胸……身前垂落的發絲撥到身後。

“拙劣的激將,但沒關係,我接受了。雪之下雪乃競選團長。”

少女用一如既往清冷的聲音說出不可一世的話。

聽不出一絲羞惱這種事情她早就習慣了,畢竟優秀的人總是會遇到這種情況。粗鄙之人總是用自己狹隘的視線去衡量天才的能力,總以為皇帝是用金鋤頭來挖地的。

必備的理由已經有了,自己所行的是絕對正義之事。

不高的聲音清晰的傳進了眾人的耳朵裡,議論聲停了下來。征討雪之下的人沒想到這居然不是言語上的巨人,但是沒關係,他們還有辦法。

“嗬,團長是你想當就能當的嗎?有北條同學和那位……那位他的朋友在,不管怎麼看都輪不到你。”依舊是不清楚來路的聲音。

“藤川正丈,把你身後那個人帶到我麵前來,還有玉木,你左手邊那一個。”

北條京介的左手依舊杵著下巴,右手抬起,食指虛點前方。

所以說這些小屁孩就是煩啊,不拉上一個背書的就不敢說話了嗎?為什麼不能像雪之下那樣堂堂正正的應戰呢?

應該是像雪之下說的那樣沒有理由吧?那麼自己就慈悲的給予你們機會。

混在二百多人裡麵發出來的聲音,除了周圍的人確實沒人能分辨的出來,但他是誰?要不是大家還是第一次見麵,他能直接喊出名字來,記下全校學生名字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完全是小菜一碟。

被點名的藤川正丈先是一愣,然後立刻高聲喊了一聲“是!”。他是棒球部的成員,真沒想到“甲子園的門票”北條京介居然能記住自己的名字。心裡竊喜著,他的行動沒有半分遲疑。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他立刻站起身轉過去,抓住不知道名字同學的肩膀。

“乾什麼?放開我啊,你想乾什麼?”

被抓住的人嚷嚷道,並不打算服從,打算使出秘技“攪亂空氣”。通過把自己融入空氣中,攪亂周圍的空氣,把大家的力量據為己有。

這是一個留著沒過額頭的碎發的男生,不管丟到哪裡都能迅速融入大海中。

簡單來說就是引起騷亂,像剛剛那樣用“大家”的力量來向雪之下施壓。

但很遺憾,他麵對的是北條京介。

要不是某人極力反對,現在道場裡的牆壁上應該掛滿了他演示劍招的圖例。

沒有一個人響應他,幫助他聲討粗魯的同學。相反,他的周圍很快站起來了好幾個壯漢,用粗壯的手臂把他夾在中間,從人群不知道何時分出的道路走向了北條京介。

雖然投不出150的球速,但是抓住這樣一個隻敢在背後說話的弱雞還是沒問題的。

玉木青延那邊也是一樣,雖然劍道在霓虹並不被定義為武道,遠沒有空手道和柔道部的人來的有威懾力。但是數萬次的揮刀,那手隻要抓住了你,是絕對不會鬆開的。

“哎?那邊好像有點不對勁,我過去看一下是什麼情況。”

靠近儲物室的一角,平塚靜注意到了這邊的騷亂。作為關心學生的好老師,她自然要過去看一下。

“小靜,沒事的,沒事的,北條君會搞定的。”

雪野連忙拉住了好朋友,一直關注那邊,或者說一直關注著北條京介的她,當然看到了對方的動作。

“北條君?”

注意到這個不同尋常的稱呼,平塚靜猛的轉過身,銳利的眼睛看向了自己好友。

“雪野,你不對勁哦!還有你究竟搬家到了什麼地方,為什麼前天晚上我去找你喝酒,管理員卻告訴我你搬家了。這麼重要的事情,身為你摯友的我居然不知道。”

說到這,平塚靜已經泫然欲泣了,撲到雪野百香裡身上,開始了拷問。

雪野麵露無奈,開動腦筋思考怎麼萌混過關。她可是知道北條君和好友的不對付,這要是知道自己就住在如意寮,肯定還得引起麻煩。

北條京介點名的兩人很快就被帶到他麵前,並且很自覺的擺出了正坐的姿勢,低著頭一句話不敢說。要不是時機還不到,可能立刻就要土下座了。

“直起頭來。”

“對不起,真的非常對不起,下次絕對不會再這樣了。”x2

什麼叫磕頭如搗蒜,某人現在可算見識到了。土下座不是這麼做的啊,好歹用手給頭墊一下啊!還有,不要切手指啊!

看著這熱鬨的場景,北條京介有些傻眼,櫻良作證,他隻是想給這兩人一點勇氣,讓他們勇敢的站出來施展自己的抱負,為自己奉上一場快樂的體育祭。怎麼現在自己變成了惡魔一樣。

“我說,你們還要玩弄這種把戲到什麼時候?”

懂了,跟剛才他們對雪之下的行為一樣,扇動民意,把自己放在人民的對立麵。

“給我適可而止啊!既然你們不相信雪之下同學的能力,那麼就自己來擔任團長吧,進行全校投票。”

“全,全校投票?”黑發嘍囉,也就是森山次郎顫抖著聲音說道。

就連說話都要躲在彆人後麵才敢說的他,腦袋裡已經出現了自己站在演講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然後下麵的人大聲抱怨“搞什麼啊,浪費大家的時間”“給我適可而止一點啊”。最後以零票的成績落選。

這不是競選,是公開處刑啊!

“不,不要,我完全沒有想擔任團長的念頭,饒了我吧!”眼淚已經把他整張臉覆蓋,這種人去演戲的話絕對會被導演罵死的。

看著他的樣子,北條京介一瞬間覺得自己成了施暴者。但是很快他就想了起來,不對啊,自己可是真正的大好人。之前帶領大家質疑雪之下雪乃的不就是他們兩個人嗎?

現在自己隻不過是給他們提供了一個更加絢麗的舞台啊,就算存在施暴者這一個角色,也是對方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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